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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绿舟润。

……

当晚。

故玥罕见地梦见了孟川。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他往前走，她拼命追都没追上。

“你等等我，孟川！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不知追了有多久，她追得精疲力竭，摔倒在地。

孟川对她回头，神色悲伤又无奈。

他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很快身影消散。

“不……不要！”

故玥哭着醒来，梦里她没能留住他，醒来身边也依旧一片虚无。

窗外第一缕阳光透进来，故玥望着天花板失神。

这是她失去孟川后，第一次梦见他。

梦里的他就像记忆中的他一样真实。

真实到，她突然发现，除了心脏，他和牧之尔完全是两个人

三天后。

故玥和方柔约在咖啡馆。

故玥从包里掏出文件递过去：“这是我的遗嘱，孟川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我死后，我所有作品的所有权都归你。”

方柔一愣：“什么意思？”

故玥淡淡道：“我得了骨癌，最多还有一年。”

方柔大脑一片空白，她看了看故玥显怀的肚子，忽然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你是为了这个孩子才不去治病的是不是？”

故玥没有否认，只是说：“我给孩子取名叫记川，你以后每年替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方柔脑中一团浆糊，心中堵着一团火气，实在忍不住喊了她的真名：“舒雅，你清醒一点，你是抑郁症不是妄想症，孟川死了！牧之尔的孩子值得你拼命吗？”

故玥心一颤，眼神空白了一瞬。

半响才哑声道：“我知道。”

可是，牧之尔的孩子她难道就舍得掉吗？

回到家。

故玥推开门，却发现牧之尔似乎等在家里很久。

故玥露出一如往常的温软的笑，走上前。

“你₱₥怎……”

话还没说完，牧之尔张口打断她——

“明天，去把孩子打了。”

第10章

故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看向牧之尔：“你答应过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

牧之尔沉默一瞬，随即冷硬开口：“嫣然配型找到了，是你。”

刹那间。

故玥记起来了，当时她陪孟川一起去捐献中心签了遗体捐赠书，所以孟川的心脏如今才在牧之尔胸腔里。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她的肾居然会跟慕嫣然配上。

故玥眼神一暗，轻声问：“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牧之尔脸色霎时冷沉：“不要惹怒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这一刻，故玥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有决绝的冷意。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的心脏，最终勒到发痛。

故玥目光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脸，攥紧了手，一字一句问：“这么多年，你对我没有一点情分吗？”

牧之尔一怔，心口竟陡然抽痛了一瞬。

压下这陌生情绪，他缓下语气：“你先救嫣然一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见她只是红着眼不说话，牧之尔认为她是默认答应了。

他心下一软，叹口气将人搂在怀里。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牧之尔觉得自己已经给了足够的承诺，便拿出两张手术单。

“签了吧。”

一张是流产手术单，一张是捐肾手术单。

故玥低头看着，蓦然自嘲一笑。

这抹笑让牧之尔神色冷下来，正要催促，却听见她突然出声问：“你会永远跟她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牧之尔扬眉点头：“是。”8

然而得到答案的故玥却依旧是沉默看着桌面上的手术书。

然后，她将手术单推开。

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签的。”

牧之尔脸色骤然一沉。

就听故玥语气冷硬开口：“我可以把肾给她，但必须得等我生下孩子。”

“你在威胁我？”牧之尔冷眼看她。

可向来温顺的女人此刻却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那双曾经满眼都是他的眸子里，此刻却一片虚无。

故玥浅浅问：“难道你要把我绑去手术室吗？”

对上她的眼睛，牧之尔心脏骤然收缩。

那些狠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迈步起身离开。

留下故玥一个人望着桌面上的手术书失神。

牧之尔离开不久，门铃再次响起。

故玥以为是他去而复返。

打开门。

门外却站着一位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高大男人。

看清对方脸的瞬间，故玥浑身一僵。

“哥……”故玥下意识喊了人。

舒盛明目光落在她已经显怀的孕肚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舒雅！你疯了是吗？要不是方柔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我是不是只能看见你的骨灰了？”

故玥低着头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哥……”

舒盛明随即往前一步，向她伸手：“现在跟我走，把孩子打掉，回去好好治病。”

故玥却是坚定摇头拒绝：“哥，我不会走的，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兄妹两个无声对视着。

良久，舒盛明唇角泛起讥讽的冷笑，仿佛听见了多大的笑话般。

“你要生下牧之尔的孩子？”

“那你知道当初撞死孟川肇事逃逸的人，就是慕嫣然吗？”

“什……么？”

一瞬间。

故玥似被一击猛锤打在太阳穴上！

耳边只剩下舒盛明刺耳的声音：“以牧之尔对慕嫣然的维护，你觉得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浑身血液都被这句话凝结，故玥脸上血色全失。

孟川刚出事的那几个月，她几乎每天都想死，是孟川的弟弟孟明让她无法去死。

到后来，是拥有孟川心脏的牧之尔让她坚持了下来。

在长达五年的时光里，她几乎麻木了一切情绪，只等着时光终止。

可现在，舒盛明的话，却让她所有的愤怒、无力和憎恨，如同火柴般一瞬点燃。

……

与此同时，姜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牧之尔看向对面的宁泽，淡淡问：“特意来公司找我什么事？”

宁泽神色复杂。

自从得知故玥和孟川分手后，他稍微打听了下孟川的现状。

结果却有率粥了惊人的发现……

思绪收回，他目光落在牧之尔的心脏处，试探开口问：“表哥，故玥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吗？在你……心脏手术结束后？”

听宁泽提及故玥，牧之尔拧起眉头，还是点头：“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心里的猜测得到确认。

宁泽恍然大惊，看牧之尔的眼神变了味儿。

咬咬牙，他直接问：“那你知道，她有个前男友吗？”

第11章

牧之尔一愣，鹰眸微眯：“她的前男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宁泽却自知失言，忙摇头：“大概是我想多了！别放在心上，反正你要结婚了，现在和故玥应该也已经分了吧？”

牧之尔沉默着，冷冷看着宁泽。

宁泽在这样的目光下，几乎是落荒而逃：“表哥，那我就先走了！医院还有事。”

在宁泽离开后。

牧之尔脸色瞬间黑下来。

他径直把给助理叫进办公室：“给我查查故玥前男友是怎么回事！”

ʟ“是，姜总。”

不过一天，牧之尔就收到了回复。

“姜总，故小姐确实有个前男友，不过三年前已经车祸身亡。”

助理说着，偷眼去看牧之尔的神色，欲言又止的开口：“另外还查到，其实故小姐这几年在照顾的并不是她的亲弟弟，而是……她前男友的弟弟。”

牧之尔隐约察觉出什么，愤怒从心底深处滋生。

他脸色黑沉得过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男人叫什么？”

感受着风雨欲来的低气压，助理心跟着提起，支吾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