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原本轻松的气氛忽然变得僵滞。
姜楠的视线在方黎和萧明德之间来回，眼底都是好奇。
她还想多看两眼，衣领就被揪住。
“诶，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姜楠连忙反手握住要提溜她的陈最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病房。
只是，刚出病房转了个弯，她又想到什么似的，折回两步，对病床上的方黎说道：“我们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方黎柔和地笑。
“赶紧走赶紧走。”萧明德没好气地挥挥手。
再不走，未来老婆都要被小姜同志撬走了。
陈最和姜楠离开了，萧明德仔细看了看方黎的脸色，见她吃饱了脸色比之前好了，才示意李怀开始做笔录。
问的问题无非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双面佛寺庙里，为什么会购买铜片等等。
方黎一一回答，无懈可击。
直到李怀心血来潮问了一句，“你认识今天发现的那具尸体吗？”
方黎一愣，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又有些好笑，“李警官觉得我应该认识吗？难不成以后我去趟殡仪馆，里面躺着的人都应该跟我有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怀噎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太巧了。刚死了一个林永，又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唉。”
前头就已经有了一个死神小学生姜楠了，这会儿又来一个方黎。
市局人手都不够用的。
尴尬的时候，萧明德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周俊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头儿，我们调查了林永生前几日的活动轨迹，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林永在死前两天和方黎见过面。”
萧明德的视线蓦地落在方黎身上。
方黎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只是发现了萧明德眼神的变化，便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们在调查林永……
很显然。
应该是她和林永在咖啡厅见过面的事情被发现了。
方黎的呼吸微微一窒，攥着被子的手缓缓收紧。
李怀的手机也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萧明德接听的这通电话的内容了。
萧明德挂了电话，李怀立马说道：“头儿，俊杰把视频发过来了。”
点开视频，里面的内容赫然是方黎和林永面对面而坐的监控内容。
监控模糊，听不清声音，但也够他们将林永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视频里的林永，脸上全是惶恐和胆怯，似乎对面坐的不是一个女性，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个视频一出，再一次对方黎十分不利。
如果不是她现在还得在医院，估计都要被带回去拘留四十八小时了。
李怀将手机视频转向方黎，“林永死前两天，也就是二月五日，你和他在咖啡厅见过面。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以为这跟案子没什么关系，你们没问，我又怎么想得起来。”方黎压下心底的异样情绪，镇定自若地说道。
李怀挑眉，“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现在跟我们说说吧，你和林永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在咖啡厅见面？你和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李怀的话像是连珠炮，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
方黎沉默了几秒，才一个一个问题回答说道：“林永是我妹妹的同班同学，我说过，之前我妹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帮她整理团建的资料。别说林永乐，我妹妹班上的每一个学生，我都认识。”
“至于为什么在咖啡厅见面……除了林永之外，所有学生的团建费都交齐了，只有他的没交，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我只好把人约出来了。”
李怀狐疑问道：“发信息不回，反而约见面就出来了？”
“我知道他在附近做兼职，所以跟他说了在咖啡厅等他。估计是他以为如果不跟我见面，我就会去他兼职的地方闹事，所以怕了吧。”方黎自己也是一副拿不准的模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就误会我了。”
团建费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方黎根本不怕他们查。
“他一直跟我说他家里人供他读书不容易，说自己努力学习做兼职也不容易，可有谁活着是容易的？”方黎的语气稍显沉郁。
顿了顿，方黎又语气惋惜地说道：“他还给我看了一下他手机里的余额，反正最后也没给钱。我本来还打算帮他出这一笔钱呢，可քʍ现在看，他们班上也太多事发生了，这次的团建估计也去不成了。”
方黎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该惋惜时，看不出半点其他情绪。
还是在幸福之家里练出来的。
不会演戏的那些孩子，不是死了就是废的。
能活下来，还被收养的，不是会讨好人的，就是会演的。
方黎都多少会点。
李怀对比着视频里的内容，本来还想问林永递出手机的事，可方黎自己先提了。
林永惶恐是怕被方黎搅没了他的工作。
递手机是为了给她看手机余额。
见面是为了收团建费。
李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偏偏逻辑能圆得上。
“林永和我无冤无仇，我是怕自己踏的浑水还不够吗，我干嘛杀他。”方黎轻声说道，“我好不容易活着，又怎么会为了他们断送自己的一切。”
方黎说话时分明是没什么表情的，可落在萧明德眼里，只觉得心疼。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好不容易活着”，足够他脑补出无数不幸。
那些经历，是他穷极一生也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的。
李怀问完了所有问题，“我们可能会随时来问其他问题，到时候还请方小姐配合。”
方黎没有拒绝。
与其逃避，还不如直面。
李怀离开了病房，还得走访林永出租屋附近的邻居。
而萧明德没急着离开，他拉了张椅子来坐下。
“怎么还不走？”方黎单刀直入。
“这么想我走？”萧明德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语气放得更软，“我想多陪陪你。”
“萧警官还是多关心关心工作吧，不然被说徇私枉法，我可帮不了你。”方黎说道。
萧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