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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谢清歌每日早出晚归。
还借口深夜回来怕吵到顾寒声，日日宿在书房。
顾寒声也不理会，每日一心一意整理账本。
这日，他理完账走出院中揉了揉僵硬手腕，耳边便听见墙外传来侍卫们的嘀咕声。
“郡主和郡马爷怎么突然开始分房睡？”
“我跟你们说，我昨日替郡马去昭华寺捐香火，撞见郡主陪一男子去礼佛，咱们郡主是不是要招面首了……”
顾寒声嘴角勾了勾，眼中带上轻嘲。
那位的身份可当不了面首，那位招的，可是实打实的世子妃。
所幸，他已经决定离开，不会让自己沦落到与人共侍一妻的难堪场面。
这想法刚落下，管家来报：“郡马爷，献王府那边派了人来请您赴宴。”
顾寒声剑眉轻挑：“何事设宴？”
管家想了想小厮的通传，回道：“只说是夜昭世子请的，让郡马一定赏光。”
“知道了。”
既然别人请上门，他没有不去的理由。
毕竟只要一天没有离开，他依然代表着郡主府和镇远将军府两家的脸面。
“上个月的账本我核对过了，有些纰漏我用朱墨记了，你拿去再查验。”
“礼部侍郎月前喜获麟儿，需准备的礼品我也已标记在册。”
管家躬身应下，由衷赞叹：“郡主生性爱玩，不理府中事务，能嫁给郡马这般好的夫君，由郡马执掌府中事务后我等都轻松了许多。”
顾寒声嘴角带笑，眼里却露出一丝怅然。
谁能想到放下男儿面子入赘谢清歌前，他连数都数不明白，最烦的便是算盘和各种人情往来。
……
献王府内，欢声笑语。
顾寒声被小厮引进前厅时便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清歌，夜昭身子恢复得这么快，还得多谢你那天及时救他啊！”
“王爷，我和夜昭从小相识，照顾他是应该的。”
顾寒声脚步一顿，眼里溢出嘲讽。
照顾到即便失去自己的孩子也在所不惜？
夜昭世子忙打断：“爹，这轱辘话来回说，先歇会吧，你不累别人都听累了。”
“再说清歌从小到大不是一向这么照顾我的吗？”
尽管遭逢妻子去世的突变，他却也很快就恢复了，毕竟身边太多人护着捧着他。
只一瞬，顾寒声恢复如常。
他走出去时，夜昭最先看到他：“顾公子来了，快坐。”
清歌和顾公子，如此亲疏分明。
谢清歌想要过来牵他，顾寒声不动声色拂开，向主座的献王行礼：“见过献王。”
献王摆摆手：“不必如此多礼。”
行完礼，顾寒声在夜昭另一侧坐下。
献王起身笑道：“这宴是昭儿请的，本王在这，你们难免放不开，本王就先走了。”
献王走后，夜昭看着顾寒声很是歉意：“顾公子可还好？你为救我们寒疾复发，我还害清歌没了孩子，我十分过意不去，故此设宴赔罪。”
赔什么罪，赔谢清歌选了救他没有救自己？
顾寒声语气平静：“是我夫妻二人与这个孩子无缘，不怪任何人，寒疾……也已无碍。”
他甚至有些庆幸。
若这孩子当真出生，他便不能无牵无挂离开，后半生说不定真要困死在郡主府。
夜昭又说：“顾公子还送了雪莲过来，我都不知如何感谢，不如一会儿去我库房中随便挑点东西带走。”
谢清歌一愣：“你把雪莲送给夜昭了？”
顾寒声抬眸一笑：“我自小练武，身子骨扎实，寒疾是早年旧疾，雪莲对我无用，拿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从前，他觉得谢清歌不喜自己出生将门舞刀弄枪，总是十分避讳提起这些。
此刻却都不在意了。
顾寒声终于知道，原来不爱一个人，是这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