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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没有眉目啊！”
赵川焦急询问，眼中充满担忧。
郭唐礼额头渗出冷汗，盯着御案上某处裂开的漆木欲言又止。
每每想起临京府通判张俭的嚣张跋扈，以及对方背后知府秦明的滔天权势，他属实肝颤不已。
甚至已经预见到即将发生的灭门惨剧——自己还有全家老小的尸体，高悬在城楼箭垛旁示众。刚刚擢升临京府军巡院的曹膑，正将那些本该射入要害的弩箭，一支支钉进死者干瘪脑壳。
“郭寺丞，你倒是说话呀！”
赵川眉头紧锁催问，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圣上，此案复杂至极……”郭唐礼属实左右为难，惴惴不安搓手，求助目光不时投向赵大地，“我大理寺……与巡检使司联手办案……处心积虑缉凶，可是……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这个……”
见郭唐礼始终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赵川只好可怜巴巴看向赵大地寻求答案。
他颤颤巍巍起身上前，作势就要朝对方下跪。
那可是当今圣上啊！
赵大地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太多，当场如实禀报。
“嫌犯曹膑身上搜出万两银票，与临京府去年修缮城墙的官银票号相连，并加盖临京府官印。另有太子府马夫供认，案发前夜，确有两辆临京府的黑篷马车，悄无声息停在太子府西角门……”
“这……啥意思啊？”
“圣上，太子遇刺实乃临京府所为！诸多证据皆指向临京府通判张俭，其与刺客曹膑有勾连，万两银票收买此人行刺，而曹膑使用的凶器突火枪，正是来自太子寝宫密室。有此等精明内应，可谓计划周密！”
赵大地言辞坚定，毫无畏惧。
他将太子遇刺案真相和盘托出，罪魁祸首直指临京府。
赵川听后如丧考妣，颓然瘫坐在龙椅上。
“这……这可如何是好？那秦明老贼一手把控临京府局势，麾下精兵重铠数十万！朕连动他一根手指头的念头都不敢有。你们……两位爱卿可有缉凶良策？否则我那太子不就白死了！”
赵大地与郭唐礼面面相觑，一个个垂首低眉。
贵为安国皇帝的赵川，在临京府权势面前尚且孱弱，更何况他们这些芝麻绿豆大的衙门小吏。
如之奈何？！
赵川或许看出两人难堪大用，不禁陡然变色，枯手指向郭唐礼。
“郭寺丞，你来说！”
“圣上！我……”郭唐礼神情凄惶地扑跪在地，“既然此案牵连到临京府，臣……臣以为……这个……”
赵川突然暴起，暖炉砸在郭唐礼肩头迸出火星。
“你以为个屁！太子都让人给崩了！拿突火枪给崩了！”
他神经质般扯动着龙袍衣领，脖颈顿时浮现暗红瘢痕。
“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必须替太子讨还公道！朕的禁军呢？朕的枢密使呢？兵部尚书何在？”
侍臣张耀庭快步近前，锦衣官服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
“圣上，小的刚刚收到密报，即日起禁军金甲一切调防文书，必须加盖临京府通判的官印。至于枢密院枢密使孙庞，还有兵部尚书朱序璋那个首鼠两端的老家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以引起皇帝特别关注，“此刻想必正在秦明的别院赴百鸡宴。”
龙袍袖子剧烈抖动，金线蟠龙纹扭曲狰狞。
赵川扶着缠枝牡丹纹的龙案挪动脚步，腰间玉玺碰撞出凌乱声响。
“秦……秦明？当年他跟着安王赵拓打天下，功高盖主，不可一世，连朕的盔甲都敢当众试试能否一箭射穿！”
老皇帝枯槁的手缓缓抬起指向殿外，那里是临京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