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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情绪太过薄情。

冰冷的一片，让叶芷甚至难分真假。

直到他起身，给精神病院打了通电话。

叶芷像是忽然醒悟，随之涌入脑海的，是季家人狠厉的做事风格。

只一瞬，她就彻底崩溃，拽着他的裤脚，脑袋摇的飞快。

“不要不要，季洛川，你不能这么对我！之前那些日子你对我的喜欢不是假的啊！你不是那么爱我？爱到情愿当季裴安的替身也要和我在一起？”

“反正陆时愿也死了，我们不是正好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还有你的孩子，我们的未来可以很美好的啊，洛川……啊！”

叶芷每多说一句，季洛川的脸就阴冷一分。

听到最后，他心如刀绞，再忍不下去，狠狠一脚将身边人踹开，拉开门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叶芷后腰再次撞上桌角，小腹处痛意加剧。

几乎瞬间，她就感觉到身下有滚烫的东西溢出，迅速蔓延至她的裙摆。

可这次，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门口都再没出现过任何人的身影。

直到她的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秒。

她看到一堆白大褂走进来。

为首的男人像是在给谁打电话。

“季先生，我们已经见到患者，是，患者情绪很不正常，你放心，精神病不是大病，我们会积极治疗患者，争取痊愈。”

第十八章

三年光阴转瞬。

南城机场，一个身着白裙，眼戴墨镜，身材高挑的女人拉着个行李箱站在出站口。

夏日的风不见清凉。

女人脸上却格外淡然，鲜红的唇微微抿着，墨镜下的眼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小车。

大抵是看到了自己要等的那辆，她唇角一扬，带着箱子走过去。

不远处的白色小车跟着停在她身前。

一个穿着板正，面容姣好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看见她就开始笑。

“难得啊，这辈子还能见着我老婆，还以为，这辈子都要和我老婆分隔两地，守活寡了呢。”

“别贫。”

面前女人把行李箱往他身前一撞，毫不客气的走上副驾坐下。

男人忙着把她箱子安顿好。

再回车上，身侧人已经摘下墨镜。

没了墨镜的遮挡，那张白嫩径直的鹅蛋脸也暴露在人前，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万种风情，在到挺巧的鼻子，小巧的唇。

赫然就是两年前假死脱身的陆时愿。

身侧男人看得入迷，好不容易咽了口口水稳住心情，把车开出机场范围。

随着车内空调温度的加持，他看到人后躁动的心也随之落下。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陆时愿正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发呆。

听到这话，她脸又垮下来。

“我倒是想走啊，那不是张队不肯，非要我退居二线还给我放假让我休整，说什么都不肯再给我安排任务。”

男人听过，笑得无奈：“张叔也是为了你好，上次任务你受的伤还没好，这次又差点把命搭里头，我要是张叔我也不放心。”

“是是是，你本来就是张叔的接班人，一个张叔，一个陈继铭，你俩一个路数。”

陆时愿扭着身子重新用墨镜盖住脸，懒得搭理他。

陈继铭被她这样子逗笑。

相处三年，同生共死太多次，他太了解她。

就是轴。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给我发的衣服是什么意思？”

昨天半夜她在候机场，收到几条他发来的首饰和衣服图。

那会儿有时差，她没回。

这会儿倒是忽然想起来了。

陈继铭脸却莫名红了一瞬，轻咳一声转过头：“就，你不是我老婆吗？你也知道我家里情况，家里说明天有个宴会要我去……你身为我老婆，你不得露个脸啊……”

“什么老婆？准确点，是合作伙伴，是战友。”

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和组织失去了联系。

当时卧底在危险地区，他们出行都是假扮夫妻，结果后来发生了点事儿，他们被上头人怀疑，为了蒙混过去，两人真去领了个证。

任务完成后，两人都受了伤，直接就被接回国了，后来伤好，任务又来了，想着不碍事就先放着，等彻底收网的那天在去处理。

结果这一放，就是三年。

陈继铭那个不靠谱的，还让他家里人知道了这事儿。

那时候陈家老太太做梦就盼着孙子结婚。

知道他们领了证结了婚，每天饭都能多吃一碗。

怕伤了陈家老太太的心，陆时愿愣是摁着陈继铭没让他把这事儿说出去。

这一拖，他们反倒成了大家眼里的真夫妻。

不过，也亏得有这个身份在。

张叔都不招呼着帮她找对象了。

于是他们就达成了共识。

只要双方没有爱人，这段关系就这么持续。

陈继铭这头还沉浸在陆时愿刚刚的否认三连上。

副驾驶的陆时愿却被手机里的视频吸引，脸色难得沉浸。

等了半天没再见她说话，陈继铭抽空往她那边看了眼。

扫到她看的视频，他神色也黯下去。

“这视频还在火呢？我还以为被压下去了呢。”

第十九章

“什么意思？”

陆时愿这几年没怎么关注国内网站的热搜头条，以至于三年前的视频，她今天才看见。

陈继铭却不耻的勾起唇。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车子撞了知道拐了，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人不要他了，他倒是知道认错卖惨一条龙了，也不知道网上那些说心疼他的网友心里都在想什么。”

陈继铭是真嫌弃。

三年前，季洛川用权势把叶芷送到精神病院后，连夜就召开了记者会。

在一众镜头前红着眼忏悔。

视频上的内容就是当时发生的事。

陆时愿难得耐心把整条视频看完。

镜头里那张脸还是季裴安的样子，他座位席上放着的名牌却写着硕大的‘季洛川’三个字。

他承认了婚礼现场爆出来的所有视频，承认自己假死顶替弟弟的身份只为圆一个执念和叶芷结婚，还承认自己罪该万死。

视频的最后，他眼睛红肿，胡子拉碴。

从前那样得体稳重的人，在那天好像死过一回。

他说，他知道错了。

他把孩子们都安葬好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他还说，他会守好和陆时愿的家，他会在余生在菩萨面前赎罪，然后，下辈子再去找陆时愿。

视频到此结束。

陆时愿平静的收起手机，面上表情都没变。

好像刚刚视频里季洛川一口一个喊着的‘陆时愿’不是她一样。

陈继铭也没敢吱声。

他是知道陆时愿过往的，她受过的所有欺负和委屈，他都知道。

车厢里的气氛跟着就落下来。

窗外阳光刺眼，落在陆时愿平静的脸上。

第七次抓到陈继铭偷看的眼神后，陆时愿忍不住，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恋爱脑的人？”

陈继铭扯着唇牵强的笑了笑。

陆时愿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生死都经历过那么多次了，我还不至于看着他在镜头前假模假样的掉几滴眼泪就心软，再说，他做了那么多，难道不该忏悔吗？”

陆时愿是念旧不假，但是这辈子，季洛川除外。

陈继铭开车把人送到酒店，帮她把行李提进房间后，犹豫着明显有话要说。

可看了陆时愿几眼，到底是没说出口，转身准备出门。

陆时愿却忽然叫住他。

“等等。”

“嗯？”

陈继铭茫然回头，就见陆时愿靠在墙上朝他伸手。

“东西不是送我的？”

陈继铭错愕。

陆时愿索性自己上手，从他衣服口袋里抽出一个写着【平安顺遂】的平安符，拿在手里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