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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初，那是什么？”

　　姜妍微勾唇角，“只是不重要的文件。”

　　怕祁年继续往下追问，发现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姜妍主动靠近他，接过那条珍珠项链。

　　每颗珍珠都很饱满，看得出祁年的用心。

　　要是从前祁年肯花心思哄姜妍，她能开心得忘记他所有不好。

　　可现在，姜妍已经看清了祁年的假面。

　　这份虚伪的爱意，她懒得再回应。

　　姜妍举着项链，朝着祁年甜甜一笑。

　　“阿宸，你来帮我戴上吧。”

　　祁年眉眼舒展，他亲在姜妍侧脸，“老婆，你终于不生我气了。”

　　他细心地撩开姜妍的头发，帮她戴好项链。

　　就着这个姿势，他环住姜妍的腰，轻轻地抚摸她的肚子。

　　“雪宝，这几天有没有闹妈妈啊？”

　　姜妍不动声色地拍开他的手，忍住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回答他。

　　“宝宝最近都很乖，没有闹我。”

　　祁年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姜妍手里，讨好般吻她的脸颊。

　　“小雪真的不是故意打碎瓷娃娃的，我帮你找到了最好的瓷器修复师。”

　　“南初，我会还你一个完好如初的瓷娃娃。”

　　姜妍的掌心隐隐作痛，被瓷片划破的痛感犹在。

　　瓷娃娃碎过一回，哪怕修复得和从前一模一样，也不是独属于她的瓷娃娃了。

　　姜妍将名片放在枕头下，她点点头。

　　“好，瓷娃娃能修复就好。”

　　祁年握住姜妍的手，拉着她躺在床上。

　　“南初，我就知道你最大度最善良了。”

　　“以后小雪都不会再来这里，这里只是我们的家。”

9

　　甜言蜜语是祁年哄人惯用的手段，姜妍只当是耳旁风。

　　钟摆嘀嗒嘀嗒地响，姜妍闭上眼睛假装睡熟。

　　祁年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跑到窗口去打电话。

　　还是江之雪独特的电话铃声，姜妍暗自发笑。

　　祁年声音低沉温柔，他忽然轻笑。

　　“小雪，你永远是哥哥最疼爱的人。”

　　随后，姜妍听见祁年隔空给江之雪飞吻的声音。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努力去忘掉这件事情。

　　只要等到明天天亮，痛苦都会终结。

　　祁年早起献殷勤给姜妍做好早餐，姜妍盯着桌面上的三明治，无声地笑。

　　她不止一次强调过，她不喜欢早餐吃三明治。

　　可是祁年从没有放心上，他只会记得，三明治是江之雪的早餐标配。

　　祁年拿着领带走向姜妍，弯腰示意。

　　“南初，帮我系个领带吧。”

　　姜妍看着手里的领带，昨晚江之雪给她发来祁年陪着她逛商场的照片。

　　这条领带，就是江之雪亲自挑选送给祁年的礼物。

　　姜妍不自觉揉皱领带，她哑声开口。

　　“换一条吧，这条不适合你今天的西装。”

　　祁年对着镜子比画，眼里不自觉地染上笑意。

　　“挺搭的，南初，就系这条吧。”

　　姜妍笑容苦涩，祁年最注重穿着打扮，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穿着出现小插曲。

　　可为了不辜负江之雪的心意，将习惯和脾气全部收敛。

　　姜妍沉默地帮祁年打好领带，而祁年亲昵地吻她的额头，手掌抚过她的肚子。

　　“雪宝，要乖乖的，不许闹妈妈。”

　　“不然等你出生，爸爸可是要教训你的。”

　　姜妍盯着他虚伪的表情，心里暗想，没机会的。

　　她不会给祁年教训这个孩子的机会，因为它今天就要消失了。

　　临近出门，祁年才想起来今天是姜妍产检的日子。

　　他望着手里的公文包犹豫不定，“南初，我今天有重要的会议。”

　　“我让小雪来陪你好不好？”

　　姜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祁年就匆匆忙忙地给江之雪打电话。

　　还没到五分钟，江之雪就高傲地站在院子里。

　　她的目光停在姜妍肚子上，轻蔑地笑。

　　“姜妍，你应该看得出靳哥哥喜欢我吧。”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让你怀孩子吗？”

　　“就是因为我怕疼，我不想生。”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并没有对姜妍产生实质的伤害，因为她早就放下祁年了。

　　姜妍拎着包，从江之雪身边经过。

　　“那又怎样？至少现在靳夫人的位置还是我的。”

　　江之雪气得跺脚，她指着姜妍的鼻子骂。

　　“姜妍你不要脸，靳哥哥娶你不过就是为了我和他之间的赌约。”

　　赌约，姜妍多次听到这个词，可她到现在都没明白。

　　祁年和江之雪口中的赌约，到底是什么。

　　姜妍困惑的表情成功取悦了江之雪，她得意地昂起头。

　　“你还不知道吧？”

　　“其实你妈不是意外出车祸死的，是靳哥哥赛车时不小心撞死的。”

　　姜妍身形摇晃，她不敢相信地往前攥住江之雪的手臂。

　　“你说什么？”

10

　　江之雪厌烦地甩开她的手，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音。

　　祁年清晰的声音传出来，“真倒霉，怎么会撞死人呢？”

　　稚嫩的女声打断他的话，“这好像是宋夫人。”

　　“宋夫人又怎么样？比不上我们靳家的下人。”

　　祁年不屑地说着，然后江之雪玩心大起，提出赌约。

　　“靳哥哥，我们来打赌好不好？”

　　“如果你能用三年时间拿下姜妍，让她为你这个杀母仇人生儿育女。”

　　“我就同意和你结婚，再也不耍小脾气。”

　　祁年安静几秒，然后响起打火机摩擦的声音。

　　“行，一言为定。”

　　姜妍听完这段将近一分钟的录音，觉得比几百年还煎熬。

　　她整个人四肢无力，险些摔倒在地。

　　江之雪将她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捂着嘴巴偷笑。

　　“好啦，你也不用太难过。”

　　“至少你还得到了靳哥哥三年的爱。”

　　司机怜悯地看向姜妍，整个别墅的佣人都同情地看向她。

　　往日她认为温馨的别墅，此刻像一座巨大的牢笼。

　　祁年把她囚禁在里面，把她当蠢蛋耍。

　　姜妍坐进副驾驶，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仔细看，她的唇瓣还在不停地打颤。

　　“走吧，我们去医院。”

　　江之雪坐在后面玩手机，特殊提示音叮叮咚咚。

　　姜妍透过后视镜，看见她噙着笑回消息。

　　林医生发消息来问，“靳夫人，如果你想要取消手术，随时都可以。”

　　姜妍心如死灰，她坚定地敲击屏幕。

　　“我在来医院的路上。”

　　发完消息，姜妍闭着眼睛养神。

　　脑海里浮现出这些年和祁年的点点滴滴，祁年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夸她是公主。

　　祁年陪着爸爸过六十大寿，向所有亲朋好友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

　　明明他的誓言犹在耳畔，可却那么虚幻。

　　骗人的，全都是假的。

　　到了医院后，江之雪捏着鼻子命令姜妍下车。

　　“你自己去做产检吧，医院这么晦气的地方，我才不要进去。”

　　司机不敢说话，只是默默解锁车门。

　　姜妍慢慢地下车，走进医院。

　　她抚摸着肚子，倒数着和孩子最后独处的时间。

　　手机忽然震动，祁年发来消息。

　　“南初，雪宝肯定很健康吧。”

　　“等会儿我来接你好不好？”

　　姜妍想起包里的离婚协议，事情也确实该做个了断。

　　她给祁年发去语音，“祁年，等会儿我们在北极星见。”

　　林医生站在大厅，看见姜妍后马上走过去。

　　他手里握着之前的孕检报告，极力想劝说姜妍留下这个孩子。

　　“靳夫人，靳先生的状态你也知道。”

　　“这个孩子来得很不容易，你真的要拿掉它吗？”

　　姜妍脸色苍白，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冰凉的地面蔓延开寒气，却不比姜妍心里恶寒。

　　姜妍只是点头苦笑，“我打算离婚了。”

　　一句话让林医生哑口无言，他闭上嘴，在前面引路。

　　姜妍躺在冷冰冰的仪器上，眼泪从眼眶滑落。

　　哪怕打了局部麻醉，姜妍还是觉得疼。

　　有东西从她身体里被剥离，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11

　　手术很快就完成了，姜妍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躺着等麻药劲过去，听到外面忽然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男人拽着女人的手往手术室里走，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你今天必须把孩子打掉。”

　　“我和念念才是真爱，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好吗？”

　　女人跪着他脚边，卑微地乞求。

　　“求求你，我不要打掉孩子。”

　　“你可以继续和念念在一起，不要和我离婚，不要逼着我打掉孩子。”

　　争吵声越来越大，女人的哭声吵得姜妍头疼。

　　她从床上爬起来，缓慢地移动。

　　女人的眼睛哭红了，不停地磕头，求男人让她留下孩子。

　　这是姜妍第一次见，为了爱情，人可以如此卑微。

　　可她，绝对不会因为爱情就迷失自我。

　　手机开始震动，提醒着她应该去见祁年了。

　　姜妍的腿很酸，她打车到北极星。

　　那是祁年为她单独打造的游乐园，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祁年坐在长椅上，旁边放着包装精致的小蛋糕。

　　看见姜妍，他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抱住她的腰。

　　他闻到姜妍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不禁困惑。

　　“南初，你做了什么检查？”

　　祁年用手环住姜妍的腰，力道不大，姜妍却难受地皱眉。

　　姜妍掰开祁年的手指，指着眼前的摩天轮说。

　　“祁年，你还记不记得，举办完婚礼，你捂着我的眼睛把我带到这里。”

　　“你说北极星可以指明方向，希望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