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江稚顾辞砚的小说-耽美微小说江稚顾辞砚
她本来就不该再关心盛西周的生死。
说来盛西周在医院里也是九死一生,听说深夜抢救了几次,医生接连给下了病危通知,盛家那几个被他处理掉的私生子弟弟,哪怕在国外也已经坐不住了,大概以为他命不久矣,一个两个急着从国外赶回来,生怕轮不上他们来分家产。
江稚对自己捅过去的那一刀,有时候想起来都迷迷茫茫的。
像是在做梦。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不明白自己随口喃喃的一句话,顾辞砚怎么是这么冷酷的反应,不过他向来对她和盛西周的关系很敏感。
如果可以,顾辞砚也许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提起盛西周那个人。
“哦,没死啊。”江稚感叹完这句,抬起怔怔的脸庞,她告诉他说:“说起来盛西周这是给江岁宁挡了一刀。”
如果那天,她就知道是江岁宁做的。
她手里有把刀,大概也不会那么冷静。
顾辞砚默了几秒,望着她苍白的脸,他提醒她:“盛西周不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她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江稚有时候很佩服顾辞砚永远在情感之外的理智,就像现在他还记得提醒她不要违法犯罪。
江稚点点头:“也是。”
她睁着双清凌凌的眼眸,眼睛里泛着明显的血丝,她问:“那你觉得我应该要怎么样呢?就这样算了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辞砚迎上她的眼眸,水光颤颤,她仰着纤细的脖颈,神态稍显倔强,分明已经那么脆弱,“她说给你道歉。”
江稚感觉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江岁宁口中的对不起。
她说:“嗯,然后呢?结束了吗?”
事后敷衍般说三个字,就能不用计较后果随便来伤害她。
江稚站起来,很难保持平静的情绪,眼眶发热,她痛恨自己这种泪失禁的体质,情绪稍稍激动,眼圈就不受控制的红起来,眼泪也不断往外冒。
“顾辞砚,她只需要一句对不起,我却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除了眼睛看起来红了一些,其他地方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顾辞砚望着从她的睫毛一颗颗掉下来的泪珠,那些眼泪好像砸在他的心口,烫出了一个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伤疤。
伤口又麻又疼。
他问:“那你想怎么样?”
江稚和他对视,“我要报警。”
她极力压抑着发颤的声线,对上他漆黑的双眸,一字一句告诉他说:“顾辞砚,我要报警。”
她已经做好了顾辞砚会反对的准备,哪怕真正抗衡起来,就像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她也不在乎。
沉寂了很久,江稚听见他嗯了声。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顾辞砚望着她,伸手帮她擦了擦眼尾的水色,他轻描淡写,“那报警吧。”
顾辞砚不会阻止她追究,这对她太残忍了。
江岁宁一次又一次这样,他也一次次维护着她,所以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教训。
他的纵容,他的偏爱,成了她伤害别人的武器。
江岁宁也该要栽个跟头,长个记性,不然以后只会捅更大的篓子。
江稚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连他让她报警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嘲弄般的话,都分辨不清楚。
她当着顾辞砚的面打了报警电话。
尽管哪怕她报警之后,警方得到了证据,也至多是名誉权的案件,最严重不过寻衅滋事的罪名拘留十四天。
*
被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盛西周,还在医院的ICU病房里。
安静的病房偶尔只有机器发出的滴声。
男人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插满了管子,胸膛的伤口不是致命伤,失血过多才是导致他病危的最主要原因。
疯子就是疯子。
便是被捅了一刀,也没有当即打急救电话。
明知道不应该拔出匕首,以免伤口大量流血,他还是不管不顾拔了刀,被发现的时候他就躺在血泊中。
盛西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
他的脑子像是放了一整部漫长的电影,从小到大的画面,开始逐帧逐帧在他的脑海里重映。
残缺的、破碎的、断断续续的、被刻意抹去的回忆。
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天。
少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蹲在台阶前,好奇地看着他:
“嘿!”
“你是新搬过来的吗?”
“我是你的邻居,我叫江稚。”
她张开掌心,毫不吝啬将手中的奶糖分享给他,“给你的,明天见啦。”
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一滴眼泪无声从他的眼尾落下。
十七岁那年,盛西周失去了他该有的记忆,失去了江稚。
八年之后,生死边缘抢回一条命的盛西周想起了一切。
在他已经将江稚伤害的体无完肤之后。
盛西周想起了他曾经爱着的人。"
472
江岁宁被行政拘留了十四天。
江稚在派出所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一点憔悴。
可能是也没想到顾辞砚这次竟然舍得这样对她,江岁宁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是她这回做的太过分,还是顾辞砚渐渐开始变了。
他的态度,转变的总不是那么明显。
江岁宁简直要疯了,她从长大之后就没有过过这么糟糕的日子。
她被拘留的单间,除她之外还有其他人。
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奇奇怪怪的造型,浑身上下一股子烟味。
江岁宁觉得自己再和她们多待一秒都要窒息,她哭着要找律师过来,她要求保释,这个要求却被拒绝了。
好像有人非要她在这里待够十四天才肯罢休。
她看见江稚的时候,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她绝不会让江稚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
江岁宁这种时候还在和她演戏,“江稚,对不起,我那天真的就是鬼迷心窍,我发出去那秒钟就后悔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现在这样也是我应得的。”
派出所的环境并不好,她在这里住一晚还要转去专门的拘留所。
江岁宁心里已经恨透了江稚,咬牙切齿的。
江稚看着她,扯起个嘲弄的笑来:“不用装了,顾辞砚不在这儿。”
江岁宁脸色变了变,神色冷了几分,却依然很警惕,她怕江稚骗她。
江稚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实很委屈江大小姐,狭窄逼仄的空间,还有一些很难闻的气息,她大概很久待过这么恶劣的住处。
“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信人是会有报应的?”
“你信吗?”
可能是确定了顾辞砚不在这里,江岁宁总算不再伪装,“这些话都是那些没用的人,自己骗自己的。”她接着说:“在这里住十几天也挺好的,受尽了欺负才会被人心疼,你说对不对?”
江稚也笑了下:“你这样何尝又不是自己骗自己。”
江岁宁顿时沉默了下来,抿紧了唇,一个字都不再说。
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说到最不能触及的那个地方。
江稚不是来探望江岁宁的,她只是来派出所签字的同时顺便看一眼她,原来这世上是有些人能心安理得的作恶,永远都不会有心理负担。
江稚这几天睡也没睡好,连着做噩梦。
梦里都是血红的画面,到处都是血,她的身上,她的手上,甚至她的脸上都溅上了盛西周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
江稚回过神,无意再和江岁宁多费唇舌。
江稚离开时,颜瑶匆匆赶到派出所,贵妇人一脸冷色望着她,随即带着律师进去。
过了没多久,江稚听见颜瑶有些失控的声音,“我们有钱,为什么不能保释?!”
“你们有证据吗?!我要求走正规的程序,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我再说一遍,我要保释我的女儿。”
警察每天见到胡搅蛮缠的人也多了,见到不讲理的态度也冷了下来。
颜瑶气得当即给江北山打电话,让他立刻马上把女儿救出来,花钱摆平也好,动用人脉也罢,总之就是不能让她女儿在里面真的待上十四天。
江北山刚生了儿子,正春风得意。
消停了没两天,又在外面搞起了女人。
江北山正在关键时刻,随口敷衍了过去,颜瑶在派出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北山的消息。
她压着怒气,不得不开始打电话给她认识的达官贵人。
要说真正的达官贵人,就是顾家的人。
顾辞砚的父亲,职位高的旁人提起来都得慎重,那可是年年开会都能在电视机里看见的人。
这点小事,顾辞砚动动手指就能摆平。
颜瑶看见被和其他人关在一起的女儿,她心疼的不得了,“你把顾辞砚的私人号码给我,我打电话求他帮个忙。”
江岁宁脸色一白,“不用打,他不会管的。”
“他一向都疼你,不会坐视不理。”
“他知道照片和视频是我发的。”江岁宁的心情也很慌张,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妈妈,这次你也不用管我,我不出去了,大不了就是十四天。”
“他要给我教训,我认了就是,不然这件事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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