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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还是正在输入，林尽眠便锁屏把手机放下，抬头问钟希：

　　“要不要再点道菜？”

　　“唔……不用不用！”

　　钟希连连摆手，

　　“我是怕浪费才吃的，早就饱了！”

　　“那就好。”

　　林尽眠像是看着自己家不挑食的孩子似的，语气里带着点欣慰，

　　“下次再带你来这里吃。”

　　钟希正要说什么，林尽眠的微信又响了起来。

　　是严峻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林尽眠大概能猜到什么，不过逃避可耻，还是选择了接听。

　　下一秒，严峻的声音比他的人像更快传了出来：

　　“我刚出国，你居然就和老板偷偷约会？！”

　　周围的人顿时朝着这边看过来，钟希听到严峻这么说，更是噗嗤一口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咳咳！”

　　林尽眠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还顺便帮钟希拍了拍后背。

　　“林尽眠！”

　　在手机屏幕里看到了全程的严峻更绷不住了，

　　“你——”

　　“严峻，”

　　林尽眠淡淡一眼瞥过去，

　　“你在胡说什么？”

　　严峻：“我……”

　　“你出tຊ差是为了事业，我请老板吃饭，也是为了答谢他在事业上给我的帮助。”

　　林尽眠沉声道，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偷偷约会？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老板？”

　　严峻：“……”

　　“你冷静一下，我回去再和你说吧。”

　　林尽眠手指移到挂断键上，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

　　“记得按时吃饭。”

　　说完就果断挂了视频。

　　严峻倒也真的老实了，没再跳出来打扰林尽眠。

　　“抱歉。”

　　林尽眠转而看向钟希，道，

　　“他……比较幼稚。”

　　“没事儿，我能理解。”

　　钟希这会儿缓了过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要换成是我，估计也忍不住。”

　　“说真的，我不太理解。”

　　林尽眠道，

　　“出来吃个饭，正常社交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林哥，你不懂。”

　　钟希眨眨眼睛，

　　“这个严少爷，应该比我年纪还小吧？”

　　林尽眠点点头：“小你两三岁吧。”

　　“那就更正常了，”

　　钟希道，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喜欢的人和别人说句话我都生气。”

　　林尽眠还是不理解：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可能是……”

　　钟希思索着道，

　　“林哥你对待感情比较看得开吧。”

　　闻言，林尽眠轻轻笑了下，道：

　　“或许吧。”

23-有意思吗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林尽眠和钟希走出全牛馆的时候，夜色中飘洒的细雨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林尽眠原本想帮钟希打个车，但钟希说他吃撑了，想要走路消化消化，两人便一起往林尽眠家里的方向走去。

　　不顺路，但是钟希执意要送林尽眠一程，林尽眠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被雨水洗刷过的城市，晚风一吹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路沉默下来并不觉尴尬，不过钟希到底还是年轻，憋不住开口道：

　　“林哥，你和那个严峻……是认真的吗？”

　　“认真？”

　　林尽眠似乎对这两个字已经陌生了，

　　“这恐怕……不是我说了算的。”

　　“啊？”

　　钟希不太明白，

　　“可我看他对你，好像还挺那个的。”

　　林尽眠低头点了支烟，吐出长长的一口烟雾，很快就随风散了：

　　“哪个？”

　　“挺……”

　　钟希斟酌着用词，

　　“在意？”

　　林尽眠浅浅一笑：

　　“占有欲作祟罢了。”

　　刚下过雨的街道没多少行人，淡黄朦胧的路灯投射下来，照得林尽眠的脸庞像是被镀了层滤镜，

　　让人无法完全将他看清楚，却又觉得他美好得不可思议。

　　像神明，像救赎，像一道光。

　　可现在，神明被打落到了凡尘，被世俗无情碾压，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会崩塌的样子。

　　钟希沉沉看着这样的林尽眠，许久，缓缓说了一句：

　　“林哥，人有时候，是可以任性一点的。”

　　林尽眠不置可否：

　　“任性，往往是有代价的。”

　　“但最起码自己开心。”

　　钟希顿了顿，道，

　　“就像我，做很多事的时候都没想过后果，但结果都还能承受，虽然过程很艰难，

　　不过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总比被人安排着过活要好得多。”

　　“总要相信一些事情，你所希望的未来，才会真的发生。”

　　林尽眠深深吸了一口烟，转头看向钟希：

　　“那你说，我要相信什么？”

　　“相信会有人真的在乎你。”

　　钟希认真道，

　　“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因为外在的一切，只是因为你是你。”

　　林尽眠盯着钟希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道：

　　“你是怕我想不开吧？放心，我最想不开的阶段，早就已经过去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肯对我说这些。”

　　接下来的一段路上，两人又聊了很多。

　　钟希说了他开琴行初期入不敷出的窘境，后来又是如何机缘巧合开游戏直播赚到了第一桶金，

　　磨合了许久之后，终于才在两者之间找到了平衡。

　　林尽眠……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太丧了，便说了下年轻时弹琴的往事，

　　那时的他可谓是意气风发，但如今回想起来，林尽眠才察觉到以前的他有个很大的缺点——

　　几乎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除了他尊重的老师王阳之外，蓦然回首，他身边曾经围绕着的那么多人，他好像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一张张脸都是模糊的，名字也都记不清楚了，联系更是谈不上。

　　也难怪他现在孤家寡人。

　　一路护送林尽眠到小区大门口，钟希才停下了脚步，冲着林尽眠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拜拜林哥，我看着你进去。”

　　“嗯。”

　　林尽眠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

　　说完，林尽眠转身进了小区，往自己居住的楼栋走去。

　　这里属于高档小区，但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经常会有路灯坏了，物业更换不及时的情况发生，

　　再加上整片小区占地比较大，从正门步行十几分钟才能到家的楼栋也有很多。

　　林尽眠住的楼栋就属于要步行十几分钟的，偏偏今晚有连着一片的路灯都坏了，

　　林尽眠摸黑走了一段，就发现完全看不到路了，便摸出手机打算打开手电功能。

　　就在此时，几个身上充斥着汗味的彪形大汉，忽然冲过来把林尽眠给围住了。

　　其中两个更是不由分说地凑了过来，捂住林尽眠的口鼻，勾着林尽眠的脖子就往角落里拖。

　　林尽眠挣扎了几下，就被狠狠揍了几拳，干脆也就放弃了。

　　这些人，连小区内部都能混进来，恐怕早就算计好了，不然也不会选着这么黑的路段下手。

　　等来到无人的角落之后，大汉们又是几记老拳揍在林尽眠的肚子上，

　　林尽眠吃痛地弯下了腰，手勉强撑在墙壁上，整个人要倒不倒。

　　某个大汉见状一脚踢过去，林尽眠便彻底摔在了地上。

　　“知道我们为什么揍你吗？”

　　领头的大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还能为什么？咳咳……”

　　林尽眠皱着眉头咳了几声，又呵呵笑了起来，

　　“严媚要是真看我不顺眼，就来点痛快的，别总是搞这种……咳咳咳……小打小闹。”

　　“痛快是不能让你痛快了。”

　　大汉道，

　　“你既然知道得罪了谁，就更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顿了顿，大汉又道：

　　“听说，你喜欢被男人弄？”

　　闻言，林尽眠顿时全身绷紧。

　　“那……”

　　大汉继续恶意满满地说着，

　　“不知道兄弟几个，能不能满足你？”

　　林尽眠呼吸急促起来，热血一股股地往脑子里涌，本就昏暗的视线更是一阵阵发黑。

　　他甚至想，就这么死在这儿，也好过面对即将到来的屈辱。

　　他的人生本来就已经陷在一滩烂泥里了，为什么还是要将他往深处按，浅一点和深一点的烂泥，又有什么区别。

　　有意思吗？

24-放开他

　　大汉俯身过来扯林尽眠衣服的时候，林尽眠突然反抗起来。

　　大汉猝不及防吃了个亏，骂骂咧咧地揍了林尽眠几拳，谁知林尽眠抗揍得很，翻身就和他厮打在了一起。

　　不为别的，只因为林尽眠忽然想到，要是他就这么放弃了，估计严峻那小子知道后眼睛会红。

　　他有点受不了严峻红着眼睛看他的样子。

　　但大汉他们毕竟人多，林尽眠再怎么反抗，也敌不过时间给他体力带来的消耗，

　　最终，林尽眠还是被几人给狠狠抵在了墙上，丝毫动弹不得。

　　“呸！”

　　大汉吐了口嘴里的血水，恶狠狠地看向林尽眠，

　　“还他妈挺野！老子就喜欢野的，弄不死你！”

　　林尽眠这会儿喘气都困难，只能借着夜色冷冷瞪着大汉。

　　他的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也正因为如此，可以毫无遮挡地看进他的双眸。

　　又黑又亮，勾人得很。

　　大汉不由伸过一只手去，一把擒住了林尽眠的下巴，作势就要吻过去。

　　“等等！”

　　一道熟悉的男声划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