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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一直有一辆车在跟着我们，从医院开始，紧跟到现在了。”

温窍在反光镜里看了一眼：“不用管他，是霍文晏的车。”

得知是霍文晏后，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再继续说话了，就这样继续开去墓园。

停车的时候，本来晴空万里的天，开始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

“先等等。”

许沉舟先从驾驶座出来，到后备箱拿出备用雨伞，再转回来贴心地撑开伞，替温窍打开车门：“来，小心点。”

墓碑上是沈父沈母的照片。

再一次看到亲人，温窍跪下去，起先是很小声地抽泣，然后终于忍不住，在雨中哭出声来。

“爸，妈，女儿来看你们了。”

“这么久没来看你们，你们会不会怪我？其实是我不敢，我没有做到曾经答应过你们的，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我真的好想你们，想爸爸在书房陪我练字下棋，还有妈妈做的蛋糕。如今也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

哭声淹没在雨幕中。

许沉舟只是默默站在温窍旁边，替她撑着伞，听她说话，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包括时间都不重要了，这一刻仿佛永恒。

第一次，他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能保佑温窍的话能被她的父母听到，保佑面前这个人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回去的路上，温窍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过来，只是提起精神，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这次没有再看到霍文晏的车跟着他们了。

雨果然下了一整晚。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温窍到医院后给花浇了水。

许沉舟替她将之前在岛上的花都连盆带花地运回了京都，又搬进了病房。

温窍知道，他是希望能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整日在病床上待着，那样太过寂寞。

有时候许沉舟还会带她出去走走，看看医院楼下的猫。

也会在楼下看到霍文晏。

霍文晏依旧对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放心，但考虑到温窍的身体，也不敢上前质问。

他终于知道自己失去质问的立场了。

许沉舟额头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先去换了药，然后进来陪着温窍，关了灯，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她睡着。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

许沉舟猛地睁大了眼睛。

骨髓找到了！

第十九章

这段时间，许沉舟曾疯了一样地找骨髓。

半个月来，病房里温窍的花长的越来越好，每一片叶子都仿佛象征着春和景明。

温窍除了化疗，每天还需要吞各种治疗药物，止痛药跟家常便饭一样，有时候吃进去了还会吐，但为了不让许沉舟担心，都会等他走了再去卫生间吐出来。

她不知道，许沉舟每次都在病房外，没有离开。

那实在是一段两个人都不想去回忆的治疗过程。

“再坚持一下，温窍。”

病床上，许沉舟握着手机，得知刚刚找到骨髓的消息，眼泪落了下来。

他撑了太久，终于脱力一般，坐在了病床前。

第二天许沉舟告诉温窍的时候，温窍还以为是这段时间做了太久的梦，一时间仍没有醒过来。

许沉舟等她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再蹲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过，命运会开玩笑，但不会总是辜负任何一个人。”

温窍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她的眼里雾气蒙蒙。

“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你要快点好起来。”

很快就开始安排手术。

许沉舟几乎不眠不休，也无暇再去管天天过来的霍文晏。

温窍自回到京都之后，消瘦得更厉害，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下面是瘦的快成一副骨架的身体。

她也昏睡得越来越多，偶尔醒过来的时候，喊的名字都是许沉舟。

正式手术这天。

进无菌舱之前，温窍突然拉住了许沉舟的手。

许沉舟反握住她：“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又说：“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上次你说的那部电影，还要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以前我答应你的，请你喝奶茶，吃许多甜品。”

“好，那我要吃加了许多糖的。”

温窍的手被他包裹住，不愿意松开。

这是一场风险很高的手术。

但似乎真像许沉舟所说的，不会总是辜负任何一个人，这场手术很成功。

像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最终尘埃落定。

许沉舟太久没有休息，回到温窍之前住的病房时，再也站不住，靠在床前，看着窗外纷扬的雪。

他的眼睛通红，自言自语：“我把你留下来了。”

这时他才发现，枕头底下有一封信。

许沉舟没有打开来看，但是他莫名的有一种预感，这其实是一封遗书。

温窍从来不觉得治疗痛苦，也不后悔哪怕是接近无望的等待，许沉舟一直以为是自己在陪着她，其实也是温窍在一直支撑着他，哪怕是写好了遗书，哪怕她觉得这是最后一段时光了。

他们是互相拯救，互相留下的。

到底是比较年轻，手术后温窍恢复得很快，脸上也重新长了肉，气色好了很多。

和她养的那些花一样，生气勃勃，满怀期待。

霍文晏也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他总是做梦，梦到温窍一个人在家里等他。

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沙发上看到东倒西歪的酒瓶，又将它们全扫落在地，碎了一地的玻璃。

手指上还执着地戴着戒指，但另一只，却一直找不回它的主人。

即使每天去病房，霍文晏也只能看到许沉舟喂温窍吃饭，给她擦脸，温窍和许沉舟聊天，他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在一起了。

但他不愿意去想，因为温窍看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全然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他只是做一个探视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是他最后的机会。

霍文晏终于下定决心，把公司暂时交给其他人打理。

这段感情苏醒得有点迟，但他愿意放下一切，等温窍回来。

第二十章

温窍再出院是很久以后了。

一开始许沉舟想让她多住一段时间，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出院。

但温窍似乎是急着要出院做什么事，于是每次看到许沉舟时，都问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许沉舟无奈，再三给温窍做了检查，确定身体完全无大碍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这才带着温窍出院。

回去之后自然是不用再住在霍文晏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