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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像给燕绥之判了死刑。
“宋上将的精神力曾遭遇过严重亏损，并且在此之后，受到过强烈的外部刺激，看起来……像是精神镣铐？”
宋离叛国的事之前闹得沸沸扬扬，医生自然也知道，他小心地观察着燕绥之的神色，却见后者眼神骤然崩裂，目光灰暗。
是的，精神镣铐。
宋离说过，她精神力崩溃，承受不住，可他……
燕绥之死死捏住桌角，竟将它直接捏碎。
“滋啦——滋啦——”
电流声萦绕耳畔，燕绥之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宋离那时痛苦的样子。
医生皱起眉头，大抵明白了。
他语气严厉：“宋上将在狱中是否遭受过虐待？对一个精神力崩溃的人使用精神镣铐是不人道的，即便是皇室也应遵守星际法案！”
“对于一个精神力崩溃的人来说，即便是最低档的精神镣铐，也会让她感受到莫大的痛苦，这种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理智的人癫狂、自杀！”
燕绥之喉结滚动，咽下口中腥甜。
是啊。
他以为她始终都是SSS级精神力，所以肆无忌惮地对她使用精神镣铐，七天、整整七天，她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力撑过来的？
如果她当时……
燕绥之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不敢再想。
医生的眉头没有松懈，而是继续说：“导致宋上将死亡的主要原因，是超过身体极限的精神力输出，宋上将曾两次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使用精神力。”
“第一次使用时，受到外部压制，遭受了强烈反噬，我们合理推测，那次燃爆精神力后，宋上将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燕绥之的脸色铁青一片。
手里的报告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几乎让他无力负担。
“对不起……”燕绥之眸光震颤，他站起身缓缓贴近透明舱门，抵着额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宋离小声道歉。
胸口的闷痛让他一阵窒息，却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宋离，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治好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说完，他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医生。
“还有什么方法能救活她？”
医生呼出一口气，沉声道：“我们没有把握能完全救活宋上将，但是，我们可以使用治疗仪，慢慢修复宋上将的身体。”
“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修复的过程可能需要几十年或者上百年，这谁都说不准，我们只能尽量保证她不会在生下孩子以后彻底死去。”
医生的话格外沉重，燕绥之似乎反应了很久才听懂。
他迟缓地点头：“救她，无论多久，我等得起。”
在这个人均年龄四百岁左右的星际时代，区区数十年算得了什么呢？
他愿意等她，一直等她，无论她是否醒来，无论她是否原谅。
五年后。
燕绥之穿上了象征皇室最高权力的暗红色军服，他站在生化舱前，看着漂浮其中的宋离，满含爱意。
宋离的脸色比先前好看了许多，一头短发现在也长得如海藻一般。
燕绥之伸出手，隔着生化仓轻抚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小脚步声响起。
一个粉妆玉砌的奶团子迈着小短腿冲过来，和燕绥之一样趴在生化仓的超密度晶格上，望着宋离。
“爸爸，妈妈还在睡觉吗？”
燕绥之嘴角微微上扬，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看得更真切些。
“妈妈还没醒来，莉莉和爸爸一起等妈妈醒来好不好？”
“好！”宋莉莉声音激昂，小身子一倔行了个军礼。
父女俩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生化舱中的宋离动了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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