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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着她磕头给唐灵儿赔罪。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

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唐清宁也满额头的血时，她才听到医生急切道：“程总，唐小姐全身大面积烫伤，必须马上植皮！”

唐清宁看不到，但她却可以感受到，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一瞬间，她读懂了所有。

“不，我不救她，我不救她……”

唐清宁踉跄着起身欲逃，她绝不植皮去救唐灵儿。

不！

可她又怎么能敌得过程亦安手下保镖的力气，才跑没两下就被保镖钳制住，程亦安冰冷的声音响在耳畔，“唐清宁，这是你罪有应得！”

“医生，植她的皮，不准打麻药，付诸在灵儿身上的痛苦，我要她千倍偿还！”

她分不清此刻自己是震愕、害怕、还是心痛。

她的丈夫竟能下出如此狠毒的命令。

这个世上只有唐灵儿重要，而她，命如草芥。

原来，她早就一无所有。

冰冷的无影灯下。

“啊！”

唐清宁被按在手术台上，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手术室。

可手术刀从她身上划过的瞬间，无数走马灯经过，仿佛有很多画面从她面前一闪而过。

喜欢程亦安的第一年：

今天遇到一个好温柔的男生，他不会游泳，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我把我救了出来，他不仅跟我说了好几声谢谢，还把身上的外套给了我，温柔的叮嘱我别着凉，还开玩笑说要以身相唐。

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程亦安，真好听的名字！可惜我忘记告诉他我的名字了，等下次再看见他，我一定告诉他，我叫唐清宁。

喜欢程亦安的第二年：

没想到亦安会转到我们学校来读书，而且一来就碰到冰球比赛。

没想到他虽然不会游泳，但冰球比赛很厉害嘛，好帅啊，一出手就拿了第一，全校女生都在为他欢呼，我也为他开心。

可是中途下场的时候，我看他膝盖上好像有擦伤，但好像没一个人注意到，我立马跑到医务室，给他拿了棉签和药水，怕他会疼，我特地跑着过来的，中途跑到那段鹅卵石路上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好痛，可更痛的是，好不容易跑到他面前，我却看见，他和唐灵儿有说有笑的走在了一起。

他眼底的温柔，竟和当初我救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只是一年，他便喜欢上另一个人了吗？

我不知道。

喜欢程亦安的第五年：

亦安出车祸了，三车追尾，他受伤很重，直接瞎掉一双眼睛。

我看到这个新闻时，心都快疼碎了。

他那么骄傲优秀的一个人，没有眼睛要怎么活？

我偷偷的去看他，结果却听到他嘴里在喊着灵儿的名字，我想，他现在一定想要唐灵儿陪在他身边。

于是，我立马去找唐灵儿，央求她去看一看他，可她却冷笑一声：“一个瞎子，程家继承人是没他的份了，既然如此，我费那份劲去看他做什么。赶紧滚开，别来烦我。”

喜欢程亦安的第六年：

我眼睛看不见了，因为我把它捐给了亦安。

他足足等了一年，都没有等到眼角膜。

唐灵儿好像不要他了，程家也不再看重他了，曾经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好像从此失去了光，所有人都在欺负他。

可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如果他一无所有，那就让我来守护他。

所以，我决定把我的眼角膜捐给他。

医院本来死活不同意活体捐献，我足足求了半个月。

最后医院才给我签了协议，安排给我做了手术。

好痛。

我甚至连今年的第一场雪都没来得及看到。

但我不后悔。

我要我心爱的人顺遂无忧。

喜欢程亦安的第十年：

他说，我罪有应得。

他说，我恶心卑鄙。

可我为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今年，我不要再喜欢程亦安了。

整整十年。

十年爱意。

烟消云散。

第十章 好消息

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酷刑。

唐清宁醒来的时候，摸了一下，发现手臂，大腿上都包满了纱布，她稍微动一下，都是刺入骨髓的疼痛。

她的皮肤，已经全被植给唐灵儿了。

外面应该还是白天，而她的世界却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才传来一阵轮椅声。

“姐姐，这一局，你又输了。”

“听说你的皮是被一层层的割下来，疼不疼啊。”

是唐灵儿！

唐清宁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只能将自己卷在被子里，浑身不停的发着抖。

可没达到目的的唐灵儿又怎会罢休，她仿佛离她更近了一点。

“对了姐姐，还有一个好消息得告诉你，这一把火，可是烧得亦安心疼不已，就在我醒来的那一天，他就立马给我求婚，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唐清宁死死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开口：“你的目的达到了，容貌，健康，婚姻，我已经全部一无所有了，你可以把小乐还给我了。”

她只想要回她的小乐。

“小乐？”

“小乐早就死了啊。”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给你养孩子呀，这孩子烦的要命，我抱过去之后就一直吵，吵得我是白天休息不好，晚上也睡不着，于是，我就把他扔到仓库里饿了三天，等抱出来时，人都已经没气了。”

轰！

如同一道惊雷，唐清宁只觉得浑身都炸开了。

“你说什么？”

“姐姐，你眼睛看不见，难不成耳朵也出问题了吗？我说，你的孩子，小乐，现在已经真的成了一个死胎了，哈哈哈。”

“你不知道，他死的样子，真的好难看，被佣人抱出去的时候，浑身都发了臭！”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你骗我，你骗我！”

唐清宁试图在脑子里说服自己，小乐绝不可能，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却连一眼都没能看过的孩子绝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她，可唐灵儿已经开始翻开照片，幸灾乐祸的开始给她讲小乐死去的模样时。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啊！！！”

唐灵儿的话她一句也听不到，她只觉得浑身的五脏六腑像被人从活生生掏出来一样，让她疼到窒息，在唐灵儿还在刺激她的时候，猛地朝她冲了过去。

由于看不见，她压根就没有伤到唐灵儿，可唐灵儿就已经失声大叫起来，而与此同时，程亦安也踹门而入。

“唐清宁，你找死！”

“放开灵儿！”

“孩子！程亦安，我的孩子呢！”唐清宁如同疯了一般，大声质问程亦安，“唐灵儿抱回家的那个孩子呢！”

“什么孩子？你是说灵儿朋友寄养在她那儿的那个孩子？前几天死了。”程亦安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冷，“你赶紧放开灵儿。”

死了。

死了……

她的小乐真的死了，死讯竟然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冷漠的说出来！

第十一章 我要你记住

“程亦安，那不是什么唐灵儿朋友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啊！”

如同置身一片炼狱，心脏被活生生的挖出来，疼得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而就在她失神之际，程亦安猛地将她踹倒在地，连忙将唐灵儿解救了出来，护在自己身后，“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胡说八道？

唐清宁被踹得肋骨一疼，却没有心思喊疼，反而大笑几声，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往床头上摸了几下，而后抓住一把水果刀。

“唐清宁，你要干什么！”程亦安看清唐清宁拿着刀退离到窗台的动作，这才感到不对劲，瞳孔狠狠一缩，“你给我放下刀！”

看着这样疯狂的唐清宁，程亦安莫名觉得有些恐慌，这种恐慌感越来越重，竟比当初看见被大火烧成重伤的唐灵儿更甚。

“唐清宁，你到底要干什……”

“我要干什么？程亦安，看着我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这不就是唐灵儿想要的结果吗？”唐清宁哽咽着，浑身都疼得要命，“好，我来如你们所愿啊！”

“但你们记住了，我绝不这样轻易的死，我要让你们午夜梦回，永永远远，都给我记得这一幕。”

话音刚落，唐清宁便猛地一刀，扎进了自己胸口，她摇摇欲坠，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啊！”

“唐清宁！”

唐灵儿被吓得失声尖叫，程亦安却呼吸一窒，想都没想就要冲过去。

“站住！不准过来！你敢过来一步，我立马割断我的大动脉，放干我全身的血！”唐清宁大声制止，惨然一笑，“折磨了我这么久，现在轮到，你听我说了。”

“程亦安，这第一刀，我让你永远记住我们的孩子，他还那么小，还没好好的看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