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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场面之滑稽、诡异，令围观之人纷纷沉思。

大多数人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因为瘦马贩卖的生意似乎与他们没有关系。

甚至认为此事明明只是牵扯到几个微不足道的民间小妾，上头的官爷们还要被查得那么彻底，真没有必要。

但人们万万没想到，这场热闹会看得这么触目惊心。

“嘶......他们这脚被弄成了这个样子，今后还怎么走路啊？”

“楚世子还真是好狠的心。”

“可你们难道就没发觉，巷口老王家的媳妇的脚，还有那谁家里，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吗？”

“对对对，我记得她们那鞋子比那个还更小，天哪......”

不断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从人群当中传出来，时大时小，凌卿辞把一切尽收耳中，也不做评价。

她究竟有没有小题大做，也不重要了，世间是非自有定论。

若是众人都能稍稍替他人感同身受一些，自然都会约束自己的言行，哪有这么多的麻烦。

“看来，楚祯是真的对此事举深恶痛绝了。”

凌卿辞满意地微微扬唇，“若是哪一日，又有人忘了今日看到的教训，那便抓去尝尝为了维持身形纤细，餐餐食不果腹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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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公审结束以后，准备回京之时，凌卿辞又单独召见了徐晋：

“巡抚之位如今已经空了下来，不知徐大人对这个位置，有无见解？”

“公主，您的意思是......”徐晋先是一愣。

这话看似是在邀请他举荐同僚，然而公审之后，与他官品相近的人几乎都下了台。

徐晋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微臣谢公主抬举。只是，臣已经在扬州待了将近二十年，也与这里的风水人情有了感情，不图高升，也不舍离开。”

若是成了巡抚，他要管的可就不止是扬州了，还要经常去相邻的几个州郡视察。

丹砚留意到，徐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瞟向了苏氏布行的方向，带着淡淡的温馨笑意。

凌卿辞点点头，也不再勉强他，只是惋惜道：

“那就可惜了，本宫以为徐大人在扬州深得民心，也有经验，应是不错的巡抚人选，本是准备向陛下上奏提拔的。”

徐晋似乎有些自责，但他还是腼腆一笑，“恕臣蹉跎了公主的好意，公主赏识，臣感激不尽。”

丹砚在一旁听着，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想，姨母嫁来这里是幸运的。

“好，本宫明白徐大人的意思了。”

凌卿辞登上马车，准备带丹砚回京城。

这时她又听徐晋对着马车唤了声：“殿下，如今四月将过，大颐科举之事进行得差不多了，想来大颐人杰地灵，不缺人才。”

“科举......”凌卿辞露出欣慰之色，赞许道，“不错，科举之后，正好又将迎来一批新的有识之士。”

徐晋也笑着颔首，朝着马车行礼送别：

“将那些新来的有识之士慢慢培养，再委以重任，相信那些后起之辈，做得也不会比臣差的。”

只不过这时候的马车已经走远了，他不知道凌卿辞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阿砚的姨父所言极是，后起之辈，后浪推前浪。”

凌卿辞坐在马车中，对丹砚笑道：“文试是如此，想必到了六月的武试，亦然。”

而她，终将成为武试当中站在最后的人，掀起惊涛骇浪。

第99章 欣欣向荣

岁月如书页翻卷，两人回到京城以后，已是五月中旬。

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京城的，还有当初举检扬州瘦马贩卖生意的何氏。

凌卿辞知道，何氏孤身一人，勇于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必然得罪了扬州许多人。

就算是扬州城经过整顿大换血了，何氏今后，也必然没法在扬州待下去了。

凌卿辞曾问及何氏，愿不愿意改居到京城。

她表示，会给些维持生计最基础的银两，但是之后的日子，都要靠何氏自己，不再相助。

何氏给的回答是，非常愿意。

纵使经历过了那般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她依旧没有抛弃寻求自己的本心。

她愿舍弃过往，自立更生，在耳目一新的地方，拾回那秽寿压迫之下，被埋没许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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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卿辞进入皇宫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丹砚自己先回飞鸾宫，而她，独自前往紫宸殿去找皇兄复命。

“皇妹这么快便回来了？”凌慕辞眉眼间竟是意外，“只是去了扬州视察？”

怎么不带着小质子多去几个地方，多玩几个月？

凌卿辞柳眉轻蹙，“皇兄这话说的，是不欢迎我回来了。”

她想和皇兄聊一聊这些时日的见闻，还要把她此番整顿扬州的结果和绩效都告诉他。

凌慕辞始终温和地笑着，极有耐心地听完了妹妹的碎碎念念。

不过说到了巡抚和诸类官差换人上任一事，他们之间突然又多了许多共同的话题。

“皇妹，实不相瞒，科举之后，朝廷之中的势力，朕也趁机大换了一番。”

“这该如何大换？”凌卿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想皇兄他是不是糊涂了。

科举之后上榜的人，经验尚且不足，不可能直接入朝为官，都要先去小地方的郡县做事。

所以皇兄这是怎么换的人？

凌慕辞一眼就从她疑惑的眼神当中看出来了，他又被自家妹妹当成了傻子，哎。

“自然是将那些在小地方滞留多年，但风评颇好的官差调转入京了。”

“朕考量得很周全，这些官差也有许多治理的经验，却并无别的势利，最容易为朕所用，笼络朝权。”

凌卿辞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皇兄继位一年多了，也是成天忙得没日没夜的。

她虽然经常嘲笑皇兄不及父皇那般有手段，但她心里其实明白得很，皇兄也很辛苦。

他在位期间一直都稳扎稳打，做得很好，也从来没有因为忙碌而忽视过她，她凌卿辞的哥哥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哥哥......

如今皇兄终于把大权弄到自己手里了，想来在外边游玩的父皇母后知道了，也会像她一般高兴。

“诶？”女孩倏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既然皇兄已经顺利将大权控制在手中，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遣散六宫了？”

凌慕辞轻轻点头，“旨意已经下了，后日便是那些女子离宫的日子，至于欢儿的封后大典，朕已经安排钦天监和礼部共同拟办了。”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钦天监的人正好前来紫宸殿复命：

“启禀陛下，关于封后大典，微臣暂时选了两个日子，一个是六月初九，一个是七月十六，您看......”

“六月初九。”凌慕辞毫不犹豫地应道。

“好，只是这个日子......微臣担心时间匆忙，准备可能不够充裕。”

“但是皇后早就有孕在身。”

青年帝王眼底漾开一些柔色，微笑道：“月份要是拖晚了，只会给她徒增不便，你们只管尽量周全地去办，若是碰到疑难，再找朕协商。”

“臣遵旨。”

凌卿辞坐在一旁听着，心中甚慰。

不论是她，她的亲人，亦或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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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凌卿辞也回到了飞鸾宫。

听说丹砚一回来便去找淮清了，她也没有多问，而是看向了霜儿，唇角打趣地扬了起来：

“听说，陛下已经遣散了六宫，虞美人后日便要离宫了。”

“是......”霜儿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

心里一边为虞梦思可以重获自由、回到民间感到高兴，另一边，却也因为有一段时间都要见不到她，感到惆怅。

自己答应了公主，要在她身边建功立业，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功绩，再谈离宫之事。

这是她对自己的心中执念的追求，不能因为她后来心有所属，便忘了本；她能有今日，也都是因为得了公主的赏识......

“她离宫后，你可是有些日子都见不到她了。”

凌卿辞闲叹一声，轻轻拍了下霜儿的肩膀，“明日午后，本宫亲自带你去见一见她吧。”

霜儿又惊又喜，“这样的事情，怎还劳烦公主？”

“你怕不是忘了？之前虞美人还没入宫的时候，本宫和你一并设计了她的堂哥~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虞墨沉保了下来。”

凌卿辞回忆起大半年前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在昨日。她感慨一笑：

“本宫那时便想着，她会医术，又重亲情，也有胆识，若是个心地纯良之人，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