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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我无妨，我奉陪。玩我女人，我劝你掂量一下。”陆殊离拍了拍他胳膊，“碰过她吗。”

叶柏南挑眉，“你猜。”他慢悠悠拂开陆殊离的手，“交往了五十多天，不碰正常，碰了也正常。周董是做大事的，应该胸怀宽广，不拘小节。”

陆殊离攥紧拳。

手背一缕缕的青筋，狰狞盘遒。

“周董，告辞了。”

擦肩的一瞬，各自笑意消失。

幽冷，阴鸷。

陆殊离朝左，叶柏南朝右。

走廊的白灯闪烁。

半虚，半实，笼罩住身躯。

像是两座深渊。

终有一日，碰撞在一起。

一座毁灭，一座幸存。

车驶出公司大门，秘书忧心忡忡，“叶柏南已经扎根在集团了，您要防备他。目前董事局的七名董事，祝云楼废了，李韵华和李慕白在叶柏南手下，李韵华那艘船还有两名小董事，您只有沈承瀚一个帮手，叶柏南彻底占据上风。”

陆殊离心不在焉。

沉默望向窗外。

......

晚上，纪遥睡得迷迷瞪瞪，眼皮有点酸胀，她睁开一条缝，发现卧室亮了灯。

光线昏黄，黯淡。

床边的吊篮椅上，依稀一抹轮廓。

轻轻晃动着。

修长弯曲的腿，没有穿鞋，只穿了袜子，衬衣扣完全松开，精实的胸膛袒露，正在全神贯注查看她的化验单。

她适应了好一会儿，视线不那么模糊了。

男人的轮廓由浅，至深。

一张脸也分明。

她猛地坐起，“你怎么进门的？”

男人食指勾着钥匙环儿，“昨天离开，顺手摘了门后的备用钥匙。”

第234章想哭，又哭不出

纪遥心有余悸。

盯着他。

男人也盯着她，“睡得太沉，我进来，你都没醒。下次长记性，摆一副椅子，堵住门。”

纪遥后背滋滋冒冷汗，“你没走？”

“走了。”他调亮了台灯，仔细看化验单，“又回来了。”

她下床，抢他手里的单子。

陆殊离一只手躲，另一只手攥住她。

纪遥站，他坐。

依然掩盖不住他的攻击性与压迫感。

“你怀孕了。”他一发力，她不得不俯下。

“我在医院捡的单子。”

“挺巧。”陆殊离核对姓名栏，“和你同名同姓，同岁数。”

纪遥又抢。

他又躲。

“心虚什么。”他目光锐利，审视她，“孩子不是我的？”

她不抢了，浑身紧绷。

“叶柏南说，你们相处五十多天，他碰你正常，不碰也正常。”陆殊离重复了一遍，“碰没碰。”

纪遥仿佛一根弦，绷到极限，抻断了。

果然。

他怀疑是谁的种。

“你飞到青城，再乘车到烟城，一千三百公里...”她眼圈泛红，鼻尖亦是猩红，“千里迢迢就为了证实孩子是不是你的？”

“叶柏南在这里过夜，在这里吃喝拉撒，剩了一桌菜，留下手帕，腕表，从我进门开始，我走一步，他向我示威一次。”卧室的光线是淡橙色，衬得陆殊离面孔晦暗，镀了一层寒霜，“你在烟城多久？三天三夜，才三个夜晚，其中一夜有他，之前的五十多个日夜，几个夜晚有他？”

她喉咙噎得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消寂的空气里，是陆殊离的心跳。

凶而野，一下比一下剧烈。

“柏南先去百丽...”

“还叫柏南！”陆殊离脖子的青筋一厘厘凸显，打断她。

纪遥睫毛颤抖着。

“叶柏南故意那么讲，是气我，我本来不信他，可他过夜了，你为什么带他回家。”

男人眼中的猜忌、犹疑，烈火烹油一般，将她焚烧成寸寸灰烬。

她颤抖得愈发厉害。

“他露宿街头，饿死，撞死，和你没关系，他自作自受。何况他有地方住，也饿不死。”陆殊离字字珠玑，刺她的肺，扎她的心，“你迫不及待干什么，寂寞了？纪遥，我没发现你欲望这么大啊。”

越拽，越狠。

她完全倾轧下去，匍匐在陆殊离膝上。

“你和他朝夕相对，同吃同睡，我在李家过得什么日子，你清楚吗？我吃没吃，睡没睡，伤痊愈了吗，我出现那一刻，你问了吗？”

纪遥哭着，推搡他。

陆殊离的身躯像是铜墙铁壁，牢牢地囚禁住她，“你问的是什么？玫瑰城捉奸，我包养女人。叶柏南口中的场景，一分真，九分假，你道听途说也相信了，我亲眼见到他的东西在你房间，你凭什么要求我相信你清白？纪遥，不是只有你冤枉。”

她摇头，“他没碰过我——”

陆殊离的呼吸喷在她颈后。

绵长的。

唏嘘的烫意。

她流眼泪，浸得他衬衣洇湿了一大片。

“我去玫瑰城，有我的用意，不是冲女人去的，你信吗。”

纪遥闷闷地嗯。

——程衡波的死，是周家见死不救。

——华菁菁出国前，约了叶柏南见面，他手中，攥着真相。有朝一日他揭发，纪遥与周家之间，有恩，有情，更有恨。

这两句话，如同诅咒，反反复复在陆殊离的脑海回荡。

会有那一日吗。

他搂住纪遥，“你信叶柏南，信我。”

她趴着，一动不动。

“别信他，明白吗？”

她仍旧闷闷地嗯。

好半晌，陆殊离吐出胸腔憋着的气，温声哄她，“不哭了。”他低眸，轻轻抚摸她面颊，水淋淋的，“在外省怀上的，有一个套破了，酒店的尺寸小。”

纪遥僵硬的四肢渐渐瘫软了，“是堕掉，是生下来。”

陆殊离蹙眉。

没回应。

她等待着。

“你什么心思。”他反问。

“我不知道...”

周家的权势门第，无论是她怀了陆殊离的孩子，还是其他女人，孩子的去与留，是周家做主。

而不是女人。

要留，不生不行；不留，偷偷生不行。

陆殊离最终也没答复她。

......

百丽餐厅十一点下班。

服务员打来电话汇报进展，“按照您开的条件，免单，赔偿一千，客人不满意，投诉了，工商部门介入，结果一查现场，洗浴中心的按摩项目报价太高，罚款5万。”

罚款，事儿小，那群达官显贵的常客，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爱惜”羽毛？百丽被罚了，都不敢玩了。

损失盈利，事儿大。

纪遥头疼。

“经理气得在办公室发飙，骂您是宏汇的间谍。”

百丽和宏汇是同行冤家，07年，百丽的上一任老板和宏汇的老板在老城区掐架，一死九伤，闹上电视的法治新闻了。

商人迷信，有血案，不吉利，两幢大楼闲置了几年，直到14年，文芝承包了，15年，宏汇也有主儿了，两家继续斗。

纪遥挂断电话。

“客人索赔，你不能光明正大砍价。”陆殊离洗了澡，躺在床上，“后果是激怒客人，弄巧成拙。”

她试探，“那怎么解决？”

“是虚心求教吗。”

纪遥小声啜喏，“虚心。”

“对方要多少给多少，总好过曝光，罚款。”

“用你教？”她抄起枕头砸他，“你出去——”

陆殊离一边系着衬衫扣，一边提点她，“百丽得罪了哪位大老板，这伙人是雇的。”

她恍然。

吴老板挨了打，丢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吴太太的娘家有“道上”背景，暗中搞百丽。

今天是吃饭的找茬儿，明天是洗脚的惹风波，不折腾黄了，不罢休。

百丽还没辙。

开场子，迎客，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