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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那个为了博得柳颜洛的欢心，意气风发的楚九野，如今却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

　　想来还是有些唏嘘的。

　　苏凝雪又问：“你这是怎么了？”

　　楚九野坐直身子，轻声道：“小病，不碍事。”

　　“你身体不是很强健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苏凝雪实在是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身体竟然弱成这样。

　　明明前几天看起来还好好的，还有闲情在哪饮酒呢。

　　楚九野垂下眼眸，扯出一抹笑：“之前生过一场病，然后就这样了。”

　　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她。

　　楚九野身体向来很好，每月准时有大夫前来替他把脉，还会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

　　她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病能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不想说实话，苏凝雪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那我先走了，王爷好好休息。”

　　她站起身，正想往外走。

　　“等等——”楚九野叫住她。

　　苏凝雪回过头，皱眉道：“王爷还有事？”

　　楚九野眉眼低垂，眼神透露着一丝小心翼翼：“你能留在这，陪我待一会儿吗？”

　　闻言，苏凝雪嗤笑一声：“王爷应该让外面的大夫留下才是，我在这待着有什么用？”

　　楚九野低声道：“有用，看着你，我便好多了。”

　　苏凝雪蹙眉，沉默不语。

　　除了之前在洛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还是楚九野第一次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苏凝雪勾了勾唇，故意道：“看着我便好多了？可王爷的心上人不是柳颜落吗？”

　　楚九野一愣，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之前两人都在装，所有极少提到以前的事情，哪怕最后摊牌了，苏凝雪也没找他说过之前的事。

　　他不应该说这话的。

　　他自知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已经无力挽回，所以在面对她时候，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努力不让自己与苏凝雪亲近。

　　但楚九野发烧了，脑子有些糊涂，他本能的想让苏凝雪留下。

　　“不是的，我……”

　　可无论楚九野怎么说，他以前确实是喜欢柳颜落，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苏凝雪脸上没了笑意，冷冷道：“本因为王爷是个痴情种，没还想到还是和寻常男子一样，见异思迁。”

　　“怎么？难道非要等我死了，王爷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我吗？”

　　苏凝雪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这样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

　　像是有一只手臂，从身后狠狠的将他的心脏贯穿。

　　楚九野咽下喉间的腥甜，自嘲道：“是啊，很廉价……”

　　“重活一世，我以为自己能得到想要的，可是无论我为她做了多少，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段怀临成亲，为了她能幸福，我心甘情愿的在背后守护她。”

　　“我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把你当成原本的苏凝雪，将你困在身边，不让你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可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你早就在我心里占了一席之地，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对你动心了，但我却固执的不想承认，强行将这份感情压了下去。”

　　“直到你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感情是压不住的，但那一切都晚了，那一天我抱着你的尸体，痛苦又绝望……”

　　“我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可唯独在感情一事上，却始终不能如愿。”

　　“为什么呢？”楚九野笑的凄凉。

　　苏凝雪沉默。

　　楚九野从床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第41章

　　当楚九野的手朝她伸过去时，苏凝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楚九野手顿住，在空中僵了几秒，他轻笑一声放下。

　　“我说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我知道我很卑劣，但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

　　楚九野认真的看着她，语气诚恳：“对不起，不管我最后有没有爱上你，我都不应该欺骗一个人的感情，是我错了。”

　　苏凝雪一愣，心情瞬间有些复杂。

　　楚九野还在盯着她，眼神有些炙热，眼底满是控制的，隐忍的爱意。

　　这一刻，楚九野的眼里真正的，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

　　可苏凝雪心情却有些微妙，她眨了眨眼，眼神毫无目的的到处乱飞。

　　突然，一道狰狞的疤痕吸引了她的视线。

　　楚九野穿的是里衣，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胸前的带子松了，露出胸膛的那块肌肤。

　　胸膛附近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满是些细小的，细长的伤疤，而距离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像圆形疤痕，很深……

　　苏凝雪再次想起那日做的那个奇怪的梦，难道是真的？

　　她醒来前，楚九野拿匕首自尽的那一幕，也是真的？

　　站在对面的楚九野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看到自己的胸口的衣服松了，里面难看的伤疤露了出来。

　　见对面的苏凝雪一直呆愣的看着他胸前的伤疤，他垂了垂眸，哑声道：“很难看吗？是不是吓到你了？”

　　苏凝雪咽了咽口水，抬眸看他：“这是你干的？”

　　楚九野一愣，轻笑道：“什么？”

　　苏凝雪秀眉紧蹙：“别装傻。”

　　他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竟然阿澜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苏凝雪的眉心又紧了紧：“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楚九野抬眼，轻轻看了她一眼：“不为了什么，只是太懦弱了，活不下去罢了。”

　　“活不下去？”苏凝雪的声音一时有些尖锐。

　　可别告诉她，楚九野这样一个人，竟然为了她寻死觅活？

　　楚九野勾起一抹笑，轻声道：“很意外吗？没有你的日子实在是太煎熬了。”

　　“那我不是在这了吗，你又为何还要这样？”

　　楚九野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苏凝雪不属于他，她总要离开的。

　　其实再知道她没死的那一刻，楚九野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只希望她能活的开心便足够了。

　　“其实我有想过，反正我都要死，那干脆还不如死在你手里，也算是如愿了。”

　　苏凝雪冷嗤一声，骂道：“疯子。”

　　楚九野不可置否，他早就疯了，直到苏凝雪出现，他那仅存的理智才跑了出来。

　　苏凝雪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她留下了一句话。

　　“你之前说过要补偿我，那就活下去吧，痛苦的活下去。”

　　楚九野一愣，盯着合上的房门几秒，接着他用双手捂住脸，从喉间溢出几声笑，眼泪从双手的缝隙流出。

　　命运多舛，为何偏偏是他看不清爱的人。

　　翌日清晨。

　　苏凝雪乔装打扮一番朝宴王府外面走去。

　　她在宴王府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时候去看看以前的故人了。

　　京城的街道依旧繁华，在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时，苏凝雪想了想，退了回去。

　　“来一串糖葫芦。”

　　她从怀中掏出银钱，笑着递给他。

　　“好嘞～”卖糖葫芦的老头伸手，从上面拿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递给她。

第42章

　　苏凝雪伸手接过，还没等她吃，突然一道视线紧紧的黏在她手上拿着的糖葫芦上。

　　她偏头看去。

　　不远处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正眼巴巴的望着她。

　　不，是她手上的糖葫芦。

　　苏凝雪瞬间失笑，她走上前，蹲在小女孩面前，笑着问她：“你想吃啊？”

　　小女孩点点头，又咽了咽口水。

　　苏凝雪被她这副贪吃的模样逗笑了，她笑着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

　　“吃吧。”

　　她伸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拿到了想要的吃的，表现的很乖，任由她摸。

　　如果柳颜落生的是女孩，也应该和眼前这个小女孩一样大了。

　　你还别说，这个小女孩的眉眼间依稀有点柳颜落的影子。

　　“你父母呢？”苏凝雪问。

　　小女孩吃着糖葫芦，伸手向后指了一下。

　　也就是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阿凝，娘不是告诉过你，在外面不要乱跑吗？”

　　苏凝雪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愣，抬头看去。

　　来的人正是柳颜落。

　　四年了，柳颜落的容貌丝毫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