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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说不准。”

“……”

卫云朔坐下，目光冷冷的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见他如此严肃，调侃声渐渐小了下去。

“怎么……这么看着我们？”

卫云朔：“秦文，秦武，我有正经的事问你们。”

秦文，那位晃着扇子的偏偏俊公子。

秦武，那位爱把玩玉扳指的英朗公子。

秦文晃动的手顿了下，也跟着严肃下来：“你说。”

他抿了抿唇，眼神里含着他们看不懂的情绪:“你们说的沈将军是谁？”

“噗！”秦武一口茶喷出。

秦文嫌弃的抹脸，瞪他一眼。

反问：“你不记得沈将军了？”

卫云朔点头。

在座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好了，小侯爷，别拿我们两兄弟打趣了！”

而对面的人只是坐在那，不语。

两人反而心虚：“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点头。

“沈将军，沈明霁，你的竹马之交。”

第16章

沈明霁。

卫云朔在记忆里过了仔细搜寻，却找不到这个名字。

可他又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记忆像被一层厚厚迷雾包绕，任他都怎么挖掘都找不到。

卫云朔又有头疼的预兆，心中也开始烦躁。

伸手揉了揉。

“你没事吧？”秦文秦武两人见他状态不对。

“要不要我们帮你叫大夫？”

卫云朔摇头：“给我说说我和她之间的事。”

这个她，两人都知道。

相视一眼，秦文率先开口：“沈明霁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她是将军之女，十年前沈老将军战死沙场，将军府开始落败。”

“你不顾一切，上战场，得圣心，佑将军府。”

“她呢？”卫云朔问。

秦武放下手中的玉扳指，叹息：“她十五岁时就上了战场，得沈将军称号，你就是怕她战死沙场，才请令入的战场。”

“三个月前，她生病了，你说要娶她，后来……”

秦文看他一眼，接了话：“后来你出京当晚，她带兵去了西疆，护了国，也终留在了那里。”

卫云朔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伸手捂住脑袋，却继续问：“那荣羽萱呢？她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两人齐齐耸肩。

“你从边塞带回来的女子，还把你母亲留下的血玉手镯给她了，今天还带她来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以为你喜欢她呢！”

喜欢吗？

卫云朔捂着脑袋，如果真的是喜欢，那为什么他不觉得这份喜欢是从心底发出的呢？

他想回忆对荣羽萱的喜欢，却怎么也想不起。

他们说的喜欢……

一层浓雾里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很熟悉。

卫云朔却想不起她是谁。

可他知道，不是荣羽萱。

那身影像是发现了他的注视，转身逃走。

“等等……”卫云朔看着他她的背影，一手捂着头，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拦住她。

但什么也没抓住。

脑袋里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一根针扎在里面一样。

他逐渐失去力气，从凳子上跌倒。

先是一个膝盖跪下去，而后整个人都倒下，身体本能地蜷缩成了一团。

同时一个身影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穿着一身戎装，手握长剑，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

战马向前奔去，卫云朔心一紧，朝她追去。

却画面一转，画面中身影忽然换了一身水墨清华罗裙，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

他会和她走在街头，陪她挑选喜欢的新到的物品。

他会尝遍酒楼，给她带最好吃的糕点。

他会和她一起带着熟识的友人划船赏花，谈古论今。

阳光通过湖面折射，阳光往往会照在她好看的侧脸上。

他时常看到，心里会不自觉地少了一拍。

卫云朔眼前闪过很多破碎的画面，每一帧里面都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可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看不到她的脸。

也记不起她的名字。

沈将军……沈……

卫云朔突然一阵胸闷，紧接着一股腥甜就涌上了喉咙。

他没忍住，直接呕出一口血！

头剧痛如裂，无数记忆疯涌，脑子里感觉一直被紧绷的弦，在此刻突然断了。

卫云朔眼前一黑，倒向地面。

失去意识前，他清楚的记起那个被他遗忘的人。

关于她的记忆，一幕幕清晰起来。

……

第17章

两年后，西域边疆。

一处破落的石房里。

“阿明，2号房的时间到了，你快去。”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冲一旁浸泡棉布的清丽女人说话。

边说，手下还对病人扎着针。

清丽女人穿着一身棉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她雪白的肤色，肌肤吹弹可破。

她脸上带着浅淡笑意，眼尾上挑。

闻言先捞出被烈酒浸泡国的棉布，然后拿着棉包朝2号房去。

女人纤细的手指握住银针，轻轻捻转一圈，随后快速拔出。

循环往复，直到将病人身上二十四根银针全部拔出。

“谢谢你啊，阿明。”病人感受到腿部的痛意舒缓，展露笑颜。

阿明跟着笑：“你的感激我会转告师父的。”

她，就是两年前战死沙场的沈明霁。

门外，沈明霁拿着银针，将它们放入烈酒浸泡。

一个身形高大却清瘦、面容英俊的男子迈着大步朝她走来：“阿明，累不累？”

沈明霁笑，塞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踱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摇头：“杜师兄，我早就习惯了，你可不要把我当一年前的阿明啊！”

杜明笑着，刚想上手帮忙，就被沈明霁挡住。

“你跟师父学习去吧。”

杜明拗不过，只能离开。

沈明霁望着他离开，重新收回视线落在眼前泛着银光的针尖上。

她两年前以为战死沙场，没想到被杜神医所救。

一年前，她从昏迷中清醒，才发现不但没死，之前的重疾也被杜神医医治好。

杜明是杜神医年轻的时候捡的弃婴，从小跟着神医学习。

是杜神医唯一的徒弟。

她清醒时，身上的伤病都已痊愈。

神医本想—-^ ^—-送她离开，可她选择留下来……

她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身在西疆，她不知道京城的消息。

偶尔从路过的商队那里听说，京城谁家嫁女，谁家娶妻。

朝廷又如何动荡。

但她却从没听到关于卫云朔的消息。

她想……大抵这时，他已经和荣羽萱完婚了吧，

她也应该淡出了他的记忆……

“阿明，一号房。”杜神医的声音从主屋传出，惊飞停在石屋上的沙雀。

“知道了，这就去！”她高声应道。

主屋内，等待看病的病人纷纷笑了起来。

“杜神医，这阿明还真是能干！这丫头你救的值啊！”

“都说好人有好报，杜神医一身为医，救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