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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江年(阮清江年)小说免费阅读-阮清江年(阮清江年)全文阅读-笔趣阁(阮清江年)

时间: 2024-07-31 14:49:55  热度: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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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梅陈女士,是她母亲的名字。

阮清想起自己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后,回家就开始叫阮母“陈宜梅女士”。

那时候的阮母还很年轻,脸颊白皙有肉,眉眼柔和。

女儿直呼自己的大名也不恼,她笑着回道:“小阮女士,你怎么把你的白裙子穿得这么脏?”

很长一段时间,母女俩都是这么称呼彼此的。

后来阮清大点,又重新改口叫妈。

与阮母有关的回忆都暖融融的,在记忆里泛着暖黄的光。

可她又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死亡证明。

“来了。”阮清回道,表情没有异样。

阮清填资料的手都在颤抖,可她的脸上冷静无比,没再掉一滴眼泪。

其实她的情绪随时都会崩溃。

只是紧紧扯住她的那一根线还没有彻底断掉。

阮清把死亡证明收好了。

“家属要自己联系一下殡仪馆。”

阮清应声点了下头。

一旁的秦思程低声跟她说:“交给我吧。”

她又点头。

秦思程那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们回家吧。”

阮清对上他那双心疼都要从里头溢出来的眼睛。

回家,是要回家。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对,要去家里拿户口本。”

感觉自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机器,头点得都有生锈的感觉。

秦思程把她送到家里就走了。

阮清在床上躺着,将头蒙住了。

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飘浮在空中,难以落回身体里。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接受一些东西。

第二天,秦思程陪着她跑了银行和政府帮阮母销户。

她无数次地在书面上直面阮母的死亡。

阮清的心都开始麻木了。

秦思程担心地问她:“你还好吗?”

阮清的笑容里平添一丝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她说:“我真的没事。”

下午,秦思程联系好的殡仪馆来接阮母。

像那天的画面重演一样,这回变成了她站在车后面,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抬上车。

她也好想说“再让我看她最后一眼”,可阮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像突然失去了发声的功能,也像一只干涸的蚌,挤不出一滴泪水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车开走了。

秦思程站在她的身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阮清坐在秦思程的车里,跟在殡仪馆的车后。

她突然意识到这人是市局的支队长,还跟着自己忙前忙后跑了两天了。

她的意识好像终于清明,割开了那层保护自己的纱。

“你陪我跑了两天了,你的工作,没事吗?”

正在开车的男人摇了摇头:“这几天没有什么要紧事,黄子文能解决好的。”

阮清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可能是上一段感情里江年的“忙”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阮清总是很怕自己的事情会让谁产生困扰。

他又说:“之后几天可能会忙,你要照顾好自己。”

阮清轻轻“嗯”了一声。

殡仪馆内,空气好像都寒凉一点,阮清无端打了个寒战。

从交验死亡证明,到最后的缴费手续,她的心好像终于尘埃落定了一般。

紧随其后的就是葬礼、火化。

被整理好遗容的阮母躺在台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阮清的脸上滚下了一滴泪。

一切皆匆匆。

秦思程本来想陪阮清一起守夜,被她赶了回去。

阮清让他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上班,剩下的都是小事情了,等葬礼那天再过来。

秦思程一边说着“你要与我生分了”一边被阮清推出了门。

……

夜很静。

阮清之前很避讳这些东西。

可现在看着阮母的照片,独自一人跪在灵堂里,她都不觉得害怕了。

两天后,冬日的天下起了小雨,潮湿又寒冷。

秦思程很早就来了,还给阮清带了件黑色的外套。

她不自觉地喃喃了一句:“你小时候要有这么体贴就好了。”

秦思程听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地勾了勾唇:“我小时候也是什么事情都让着你的吧。”

阮清轻轻哼了一声。

阮母治疗时,不让阮清把自己得了癌症的事情告诉别人。

她的亲朋好友都是在葬礼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

昨天,阮清发讣告时斟酌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母亲生前的朋友叫来。

陈宜梅女士喜欢热闹。

只是这讣告发得匆忙,只有同市的朋友赶了过来。

还有阮清学校里几个交好的同事也来了。

她和主任一直没断联系,前一天主任还推荐她去一个机构上课,被她拒绝了。

两人自然而然地聊到了阮清的境况,主任也知道了阮母去世的消息。

和前来吊唁的众人寒暄完,阮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很多地精神去聊这些。

本质上,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母亲已经死亡的现实。

就算现在,她亲眼看着阮母的骨灰盒,被埋入了自己为她选好的这块地里。

司仪念着默哀词,阮清看见不知名的鸟远远飞过。

阮清抬起眼,她没有流泪。

胸前的白花掉下来,被她用手接住。

她只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

……

江年在阮母葬礼的两天后才得知消息。

凌晨两点,江年竟然也没睡。

他给阮清打电话时语气无比哀伤,比冬天的夜色还要浓郁。

声音中还带了些醉意。

“小清,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阮清依旧不为所动,在面对江年时,她将自己的情绪包裹得严严实实。

连带着将江年的情绪也隔开。

她的声音很冷静:“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清明节的时候来扫墓。”

江年看着自己回到主界面的屏幕很久。

他深知自己与阮清以后可能都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了。

阮清走后,房子里的布置,还全都是她的习惯。

家具没有任何变动,只是房子里的东西没了大半。

房子空荡得吓人。

想一具冰冷的空壳,他睡在里头,都像彻底失去了生机。

这段感情七年,他厌倦、烦闷,觉得整日对着同一个人说爱,这真的现实吗?

可他真正失去后,却发现只有阮清,她才能真正地给自己一种安稳的感觉。

从她早晨给自己搭配好的西装,到晚上准备好的夜宵。

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她走了,留给他一座全是她的印记的空城。

在阮母走后,阮清彻底失去了睡眠。

那声晚安可能没有说给她自己听。

有时候她会收到之前学生给她发的慰问短信,又问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上课。

阮清本来很操心这群学生怎么上着学还带手机,觉得新班主任没有管好他们。

但她还是一一感谢、回复了。

马上就是圣诞节和元旦,街上的节日氛围很浓郁,就连小区的电梯内都贴上了双节的贴画。

阮清在家里,就单纯从窗户往外看都能感觉到节日气氛。

只不过这一切与她无关。

阮清时常有一种与正常人的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没有工作,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导致的。

也有可能是自己身体里什么机能悄悄地坏掉了。

阮清心里都清楚,可又懒得改变。

她有时候会从床上猛然惊起,整理阮家公司之前的资料。

整理完一个阶段,发给秦思程后,她又回陷入一种看不到头的空洞之中。

秦思程这几天也挺忙的,两人的聊天框隔很久才有进展。

在这种无尽的、无所事事地等待中,阮清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内耗。

明明两人的关系什么都不算,可很多念头都无止境地在她脑袋里不停盘旋。

【是不是我太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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