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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缓慢的疼痛,从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眼泪从眼角安静地滑落下去。
翌日早晨去上自习,仍是没法专心。
她和梁牧之从前就算有些小打小闹的不愉快,也从来不隔夜,要么他会主动和她说话,偶尔她也会低头。
可这一回,到了中午,她没有再收到梁牧之的消息。
午饭时,许栀接到一通许母赵念巧的电话。
“牧之打架那事儿,你清楚吗?”赵念巧说:“昨晚梁家闹得挺凶,老头子差点被气得犯病,牧之也被关在祠堂一个晚上,听说还挨打了。”
许栀心口一沉。
梁牧之是梁家的宝贝疙瘩,她从来没见梁父梁母对梁牧之动过手,以前偶尔也会罚跪祠堂,但最多也就一两个小时。
对梁牧之那样的少爷,这次的惩罚算是很重了。
“我看他爸妈也是头痛,尤其他妈妈,本来还指望他继承家业呢,到现在还不务正业的,还打架……这样子,还不如那个私生子梁锦墨,我听说私生子反倒争气,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上班了,回来直接带着工作经验和从国外挖来的团队,进了梁氏总部,再这样下去,这梁氏将来会落到谁手里还真不好说。”
赵念巧絮絮叨叨说梁家的八卦,许栀却没细听,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挂断电话,她背上包下楼,打车回家。
只是,到了自己家别墅门口,脚步却没停,绕过去,按响了梁家的门铃。
梁家的保姆过来开门,见是她,面露喜色:“栀子来了,你赶快和太太说说吧,牧之都跪了一夜了,到现在还没放人呢,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看来这次梁牧之是真的把他父母惹毛了,许栀不敢耽搁,赶紧往主屋里走。
梁牧之虽然体质不错,但毕竟出了车祸至今也就一年多,跪一夜……她听着都开始着急了。
梁父大概是去上班了,此时主屋客厅里,只有梁母。
许栀过去恭敬地打招呼,“梁阿姨。”
“栀子,”梁母付婉雯见着她,“你也帮忙多看着点牧之啊,你看他成天闯祸,我这个当妈的说了他也不听……”
付婉雯抱怨很多,梁牧之不成器,还不如私生子上进,她这个当妈的都面上无光,脸色也难看,“对了,我听说牧之这次打架和一个女的有关系,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问那小子好多遍,他就是死活不肯说。”
许栀低着头,手缓缓攥紧,很久,她小声道:“对不起梁阿姨,是因为我。”
付婉雯眉心蹙得更紧了。
“有个男的欺负我……”许栀抬不起头,声音很弱,“牧之就帮我拦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
她就连现场的情况都不清楚,说得非常含混,“你们不要再罚牧之了好吗……他不是故意闯祸的,是为了帮我。”
付婉雯定定地盯着许栀看,许栀感觉就像是在被凌迟。
她的脸颊滚烫,是因为羞愧。
梁父梁母对她其实很不错,但为了梁牧之,她对他们说谎已经不止一次了。
良久,付婉雯叹口气,“栀子,那可是酒吧,你说你……你以前挺乖的,你怎么能和牧之去那种地方呢?”
许栀头更低,只觉得难堪,“对不起。”
“牧之生性不羁,我这个当妈的管不了,就指望你帮忙多管管他,但你现在这样……”付婉雯摇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许栀指甲将自己掌心抠得泛红,忍不住对自己洗脑:没事的,反正以后要做梁家媳妇儿的人不是她,梁母怎么看她也不重要。
付婉雯起身,往祠堂方向走,许栀没有跟过去,她知道付婉雯这是要放过梁牧之了。
付婉雯其实很宝贝梁牧之的,如果不是真的被气到了,也不会为难自己儿子。
梁牧之揉着跪得发麻的腿走到客厅,瞥见许栀,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许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腿疼,哪怕他没有那么老实,站站跪跪坐坐地蒙混,可好歹也是一夜,现在这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许栀看到他脸颊肿着,还有个明显的五指印,大概是来自梁父或者梁爷爷,她没有问,而是问起付婉雯,“梁阿姨呢?”
“上楼去了,说是不想看见咱俩,还说让咱俩都自省,以后别去酒吧。”梁牧之浑不在意,“我妈就是管得太多,现在年轻人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按她说的这样哪里也不能去。”
许栀站起身,“那我回家了。”
“等等,”梁牧之一把抓住她手腕,仰头看她,又压低声,语气带着些许柔意:“我妈是不是说你了?”
第6章原来是朋友啊。
其实付婉雯已经尽量给许栀留足了面子,不然不会只说那几句。
就算这样,许栀还是委屈。
梁牧之一问,她就更难受了,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在学校老师还有自家爸妈跟前都没挨过几句训话,导致她对于挨训这事儿没什么耐受力,眼圈都红了,喉咙也发哽。
梁牧之见状,赶紧说:“对不住,小栀子,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两肋插刀……”
许栀别开脸,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梁牧之:“什么?”
“以后别拿我做挡箭牌了吧,”她梗着脖子不看他,“也不合适。”
梁牧之愣住了。
许栀趁机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正要走,梁牧之又出声:“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许栀脚步一顿。
最好的朋友吗?
原来是朋友啊。
这两个字现在对她无异于一记耳光,她只觉得脸疼,没有回答梁牧之的话,扭头快步从梁家离开。
回到自己家,家里没人。
许家以前也请两三个保姆,但半年前好像是生意不顺,许父做主遣散保姆,现在只有小时工定期来打扫卫生。
许栀直接上二楼自己房间看书,中途手机频繁震动,是梁牧之打来电话,她不想接,干脆设置静音。
不到中午,楼下传来声响,有人回来了。
许栀还没下去打招呼,楼下已经吵起来。
许父许何平一身酒气,骂赵念巧:“你成天除了做美容还知道干什么?公司里那么多事,也不知道替我分担。”
赵念巧站在沙发边冷笑,“是我不分担?我早说过你那个项目不行,你不听我的非要做,现在赔钱了撒气在我身上?”
许栀走到楼梯口,就顿住脚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梁家有丑闻,她家则是成日鸡飞狗跳,赵念巧和许何平平均每个月至少得喊一次离婚。
她走下去,喊:“爸,妈。”
下面两人回头,愣了下。
“栀子回来了啊。”赵念巧并不觉得尴尬,“怎么没提前打招呼?”
“我回来取点东西,刚刚看了一阵书,下午就走。”
许何平扯了扯领带,没说话,去了洗手间。
“我爸怎么大白天喝酒?”许栀问赵念巧。
赵念巧:“不是今天喝的,是昨晚,到凌晨才结束酒局,对方是银行的人,公司里现在几个项目缺钱,得想办法贷款。”
许栀迟疑着问:“公司里……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赵念巧安静片刻,笑了下,“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清楚。”
赵念巧上楼了,许栀在没有人的客厅呆着,还是觉得压抑。
其实很久以前赵念巧和许何平关系没有这么恶劣,和家族根基深厚的梁家不同,许家是创业起家,许家夫妻俩曾经是创业伙伴。
但是,许何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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