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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你执意退婚，我女儿这辈子就真的毁了！你叫我这做母亲的可怎么活？我知道是我们有错在先，可我此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顾夫人，你行行好，救救我女儿吧！”

　　宋母扑到姜氏脚边，见她不为所动，情绪突然失控，朝着床上的宋知雅冲了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不停摇晃：“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怎么就那么不知检点！真是枉费我和你父亲的一番心血，辜负了顾夫人的满心喜爱呀！”

　　“你不用这般做戏给我看，她都已经那样了，你还是别乱动的好。”姜氏冷眼旁观。

　　宋母被无情戳破，转而声泪俱下：“顾夫人，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求你看在咱们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不然我女儿就真的完了啊！”

　　姜氏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追究你欺骗之责，你就谢天谢地吧！”

　　她再不想看见这张虚伪的脸，转身离开，临出门之际，她轻蔑瞟向床榻上的女子，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这顿席，终究是没吃上。

　　这件婚事，是长公主亲自做了见证的，长公主又深得太后喜爱，若是直接退婚怕是会下了她的面子。

　　可要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姜氏同为母亲又于心不忍，更不知如何向长安解释，因此她从宋府回来直接气病在床，宋母几次求见，都被她拒之门外。

　　这天南筝照例过去陪伴母亲，走到门外就听母亲嘶哑着声音：“我看还是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长公主，然后赶紧把婚给退了，不能让我儿平白遭受这种委屈。”

　　“是，老奴也觉得，长公主肯定会理解。您是个心善的，才拖到了现在，这种事放到别家，恐怕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心善有何用，还不是被有心人利用？”南筝回头让身后的小丫鬟先下去，敛了敛眸子，迈进门槛：“心善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姜氏见到南筝，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囡囡来了，快，坐到母亲跟前来。”李嬷嬷搬了一个绣凳放在姜氏床头边。

　　“女儿给您熬了山楂红枣汤，您最近总喝苦药，胃口总是不佳，肉眼可见的瘦了。”南筝坐下，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伸到姜氏嘴边：“小心烫。”

　　姜氏抿了一小口，她哪是没胃口，她是没心情。“囡囡，你说我是直接退了这门亲事，还是先告知长公主此事？”

　　她还不确定，直接退，无疑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可若是告知长公主，这不是等于要她亲口承认自己眼拙？

　　“要我说，这婚不退，也未尝不可。”南筝装作不经意淡淡回应。

　　姜氏声音陡然升高：“你说什么？你怕是气昏了头吧？！”

　　南筝朱唇微启：“母亲迟迟不退婚，是不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既然如此，换个人不就好了。反正，只要大哥娶的是宋家的女儿，那时谁又会记得当初定亲的两人是谁？”

　　“宋家并非只有一个宋知雅，我记得不是还有一个宋晚凝吗？”她侧面提起，想试探母亲对宋晚凝是何态度。

　　还未来得及听姜氏表态，就有下人在门外禀告：“夫人，宋府来人求见。”

　　“不见，轰出去！”姜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南筝忙伸手顺了顺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母亲，不如听听他们还有何说辞，父亲与宋侍郎同在朝为官，两家又是世交，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管怎样，总要谈出个结果。”

　　李嬷嬷接话：“到底是他们做下此等不要脸面之事，咱们还怕见他们不成？姑娘说得对，就听听他们还能如何狡辩！”

　　姜氏看看南筝，又瞅瞅李嬷嬷，道：“也罢，正好通知他们退婚一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你去，让他们先等着。”

　　说着她吩咐门口下人，撑着身子起来，让李嬷嬷给她洗漱穿衣。

第24章 他叫，顾长安

　　姜氏故意多墨迹了会。

　　等几人赶到正厅，哪有什么宋氏夫妇的影子，只有宋家庶女宋晚凝，独自站在正厅里。

　　姜氏的脸顿时黑如煤炭：“回房！”她看都不看宋晚凝一眼，只觉得自己被宋家人一耍再耍，当下便决定，立刻退婚！

　　“伯母！”宋晚凝喊道，随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伯母，我今天来，是来赔罪的！”

　　她目光瞟向南筝一瞬又转回到姜氏身上。

　　“赔罪？她宋夫人和宋知雅做的腌臜事，却推你一个晚辈来将军府赔罪？她们是有多看不起我将军府？！”姜氏震怒。

　　宋晚凝跪着向前两步：“晚辈此次前来赔罪，并非家父家母所授意，而是自发前来。”

　　“好一个自发，你是替他们来看我笑话的吧！”姜氏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团火，瞬间直窜到脑顶：“来人！把她轰出去！”

　　南筝见母亲呼吸变得急促，忙吩咐李嬷嬷：“嬷嬷，你先带母亲回房，后面交给我就行了。”

　　李嬷嬷连连点头，满是心疼地扶着姜氏回去。

　　目送两人走远，南筝这才过来扶起宋晚凝：“晚凝姐，你别气馁，你若想得到母亲的谅解，总要打这过，你一定得让母亲将你和宋府分开看才行。”

　　“嗯，我知道，我理解伯母，她生气是应该的，宋知雅犯的错确实可耻，哪怕伯母到最后都不原谅，也正常，只是你们要注意她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宋府的罪孽可就大了。”

　　两人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宋晚凝突然停住，用打量的目光盯着南筝，问：“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原来那天在宋府，宋晚凝特意找到南筝，直言她想要嫁给顾长安，正常人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会怀疑，她宋晚凝是有所企图，谁知南筝二话不说，直接说要帮她，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她身为宋府庶女，身份地位和顾长安简直是天差地别，想要嫁给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原想等宋知雅嫁给顾长安之后，自己便去求宋夫人，就以稳固宋知雅宠爱为由，哪怕让自己作为妾室待在顾长安身边，她也知足。

　　可是宋知雅做的这件事，打破了她最后的念想，寻求南筝，是她最后的机会。

　　南筝笑笑，反问：“那你又为何不惜为妾也要嫁给顾长安？”

　　宋晚凝沉默好一阵，抬头望着空中飞过的鸟儿，温声道：“我母亲在宋府算不得良妾，从生病到死，也没人在意，我父亲更是一句话都没有。”

　　“他们将我母亲的尸体用草席包裹，连夜扔到了乱葬岗……”说到这，她的喉咙已经颤抖得不行，南筝紧紧握住她的手，却如同触摸冰雕似的，冰凉刺骨。

　　宋晚凝满眼凄凉：“那时，我才十二，懂事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偷偷跟在家丁身后，等家丁走后，一个人拖着母亲的尸体走着，我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后来，顾长安打马经过，是他帮我埋葬了母亲。我那时并不知他是谁，即使多方打听也一无所获，再次相遇也是偶然，我才得知他叫，顾长安。”

　　她说着顾长安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南筝难以想象，看似凶神恶煞的大哥，竟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宋晚凝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回握了一下南筝的手，悲伤的表情已然被笑意代替：“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你不用送我了，我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