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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将这药喝了吧，将军说晚点过来看您。”
云杉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见楚柠又不肯吃药，还以为是没看到严序的原因，便苦口婆心劝她。
楚柠倚在花园的躺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院子里的杏树：“云杉，若是严序执意要来着院子里，这药我不会再喝，看究竟是谁的命长些。”
严序依然照常来楚柠的院子，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可听完云杉传的话，楚柠已经不想见他，他的脚步便生生止在房门口，不敢踏进一步。
他可以不管不顾地进去看她，可他太了解楚柠的性格。
他怕面对楚柠那样淡然的笑，怕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肯吃药，怕那些鲜血淋漓的往事再次被她轻易的撕开。
这一生，他没有这样怕过，说是懦弱也好，无能也好，都是他是自作自受。
“她.......有好好吃药吗？”
书房里，严序轻轻抚摸修复好的鸳鸯双佩，只要不细看，那瓷身上细细的裂纹看不出来。
副将说道：“夫人今天按时吃了药，不过刘太医过来给她看诊时，夫人不愿见他。”
严序皱了皱眉，更多的却是无奈：“既然她今日心情不佳，就让刘太医明天再来看看。”
副将应下后，犹豫道：“夫人......想见林大夫。”
严序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颇为烦闷地放下手中的玉佩，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
他沉默半晌，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沉声道：“罢了，带林济生去见她。”
楚柠坐在花园里，正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喊她。
“阿柠！”
她远远看着林济生，见他衣着整齐，状态也还不错。
看来，这些日子严序并没有为难他，她才放下心来。
楚柠开口道：“阿生，你走吧。”
林济生刚坐下，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便凝住了。
“那你呢？你真的要留在这里直到死了才肯罢休吗？”
楚柠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道：“我恢复记忆，应该跟你有关吧，还有那天投毒的事，是你暗中透露的，对吧？”
见林济生愣了愣，没有回答，她又说道：“你做的这些事，我能知道，严序就能知道。”
“林济生，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认清他是什么人，又不愿意我真的毒死他。你不欠我的，当年的救命之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早就还清了，反倒是我欠了你很多。”
“你没必要为了我耗在这里，你走吧，去行医救人，去游山玩水都好。”
林济生本没有否认的打算，沉默几瞬，才说道：“我不后悔做了这些，我就是为了让你离开他，如果要我走，我也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他不是曾经为你遮风挡雨的严序，这几年的风风雨雨都是他带给你的，你留在这，难道要再次被他伤害吗？”
楚柠轻轻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不欠他什么，就算要走，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要离开，也要光明正大的走。”
晚上，楚柠裹上斗篷去书房找严序。
听到门嘎吱一声响，严序循声望过去，一见是楚柠，忙放下手中的玉佩，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不多穿点？”
严序拉着楚柠进屋，边说边将她身上罩着的斗篷，拢了拢。
楚柠视线凝在书桌上的那两枚玉佩，她拿起那块曾属于自己的白玉，指腹轻轻抚摸那些细小的裂痕。
严序瞥见她的动作，本到了嘴边的话，又滚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了。
此刻，他的心里竟然莫名地恐慌，很怕楚柠说出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的话。
静谧的书房里，他好像能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
“严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那只是你的妄想，放我离开吧。”
楚柠放下手中的玉佩，那字字句句无比清晰地传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好比这玉佩，即使缝补好了，但是上面的裂隙永远不可能消失。”
楚柠明白他的沉默，转身看向他，说道：“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