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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里就是个外人。她没有得到多少爱，自然也没得到多少钱。

　　“我不像你，有颗聪明的脑袋，”齐思雅抖了抖刷子上的腮红，“我就混个文凭，现在多赚些钱，以后我也要出国痛痛快快地玩一趟，看看国外的月亮是不是真比国内的圆。”

　　“你不笨，”颜笑实话实说，“能考上Z大，你的智商是在平均线以上的。”

　　“是吗？”齐思雅笑了笑，“那我也有光明的未来咯。”

　　“当然，”颜笑难得开了句玩笑，“伊利、蒙牛、光明，你想要哪种未来都可以。”

　　“什么蒙牛、光明？”

　　齐思雅睨了眼凑上来搭话的陈淮，“没什么，在聊超市打折的牛奶。”

　　陈淮厚着脸皮，“让我看看你们组的实验数据呗。”

　　“你们组不是有宋羽霏那位大佬吗，”齐思雅用手指抹了下涂出来的口红，“怎么实验没成功啊？”

　　“呵，”陈淮苦笑，“产率120%，你说呢。”

　　“牛逼啊，”齐思雅憋着笑，“那你赶紧改数据吧。”

　　陈淮纠正道：“什么叫改数据，这叫根据实验结果趋势，合理地进行数据的优化。”

　　“哦，那你去优化吧。”齐思雅贱贱地瘪了瘪嘴。

　　“所以想要借鉴一下你们组的数据嘛，”陈淮看向颜笑，“颜学霸，帮个忙呗。”

　　颜笑果断摇头，“不是一个组的，帮不了忙。”

　　“陈淮！”

　　坐在窗边的女生喊了声，陈淮脸上露出了被抓包的尴尬，挤出了个笑，“诶，来了。”

　　齐思雅扫了眼坐在那儿的宋羽霏，声音不大不小，“跟你一样，黑长直、金丝无框眼镜、帆布包，穿衣打扮也和你差不多，她怎么想的？到底是讨厌你，还是喜欢你？”

　　颜笑并不在意，“想怎么打扮都是她的自由。”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处处把你当成竞争对手。”齐思雅冲看过来的宋羽霏翻了个白眼，“真无语了。”

　　“对了，你这个学期是不是报了排球社？”

　　“嗯。”

　　齐思雅好奇，“你不是运动无能吗，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之前参加的社团和活动太少了，”颜笑解释道：“素质分不太够，其他社团人都满了。我去填表的时候，招新的人跟我说零基础也可以报名。我本来以为挺轻松的，但前几天他们在群里通知，说要求期末考核，挺头疼的。”

　　“要考什么？”

　　“对墙垫球，一传一垫，30个合格。”

　　“你能垫几个？”

　　颜笑回忆了一下，“一个，就刚开始打过去的那一个，手臂从来没接到过，脸和脑袋倒是接到过好几次。”

　　齐思雅安慰地拍了拍颜笑的肩，笑道：“找个陪练的吧，别气馁，你也有光明的未来。”

　　“哦，”颜笑点头，也笑了，“但我比较喜欢喝蒙牛。”

Ch.4 他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堆人在汇报室闷了一下午，组会才终于结束。

　　齐思雅中途就溜了，但走得急，忘了拿那一袋东西了，等教室里的人散了，颜笑才提着袋子往外走。

　　宋羽霏还在门口，手里拿着几份报告，应该是在跟吴健廷讨论这次的实验。

　　“颜笑！”吴健廷冲颜笑招了下手。

　　“吴教授。”

　　“羽霏对这次实验失败有些纠结，你俩可以聊聊，”吴健廷注意到颜笑手里的大袋子，“买的什么啊，这么一大袋？”

　　颜笑轻咳了声，“纸巾。”

　　“哦，”吴健廷拍了拍宋羽霏的肩，安慰道：“实验失败很正常，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了吧，好了，”吴健廷看了眼手表，“我还约了林主任，得先走了。”

　　等吴健廷走远，宋羽霏开了口，“你的数据也是编的吧。”

　　颜笑并不想浪费口舌跟她争吵，“嗯，编的。”

　　宋羽霏没想到颜笑会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编得这么准，实验现象也记录得这么详细？”

　　颜笑“嗯”了声，“实验前拜了佛，求了神，你以后也可以试试。”

　　宋羽霏又不傻，她自然听出了颜笑是在骗她，“你不会一直赢的。”

　　“当然，你也不会一直输的。”颜笑在袋子里掏了掏，翻出了单扬刚刚给她的那瓶赠品，本来以为是瓶饮料的，没想到是瓶润滑油，“送你。”

　　宋羽霏盯着塞到她手里的东西，皱了眉，“什么东西？”

　　“好东西，”颜笑扶了扶眼镜，“败火。”

　　出了教学楼，颜笑在地下通道碰到了烨子。

　　烨子弯腰在捡地上的东西，旁边摆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几个大纸箱，颜笑走近，才看清地上散着的是些袋装盐。

　　“怎么买了这么多盐？”颜笑放下手里的袋子，蹲下来帮烨子一起捡。

　　烨子半天没应，颜笑以为他没戴助听器，但抬头瞥了眼，发现他戴着。

　　烨子这人性格怪得很，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事，也没提过自己的家人。小时候发热打了“庆大霉素”，出现了短暂的耳聋，十四岁那年听力突然开始下降，就失聪了。

　　他其实能说话，就是语调怪异，语速也慢，所以他平时也不愿意开口，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练手语都懒得跟别人打了。

　　捡了几包之后，烨子彻底没了耐心，干脆坐到了地上，开始用手语疯狂地比划着。

　　颜笑停下来看着烨子在不停“输出”的手，烨子在骂人。

　　大意是：“屁眼大的地方，还整天作妖，把毒水往海里排，说那水没事，那怎么不自己拿来酿酒，做寿司。”

　　颜笑知道烨子是在骂日本排核污水的事。

　　“所以我爸妈囤了这些盐？”

　　烨子点头，又用手指捏住鼻翼，而后往外甩，面露厌恶的表情，做了个“讨厌”的手语。

　　“我帮你推回去吧。”

　　烨子比划着，“不用，你忙你的。”

　　烨子怕麻烦，没什么耐性，但能干，偶尔犯懒，总体勤快。那双犀利又冷淡的眼睛看着像饱经过风霜，其实他也没比颜笑大几岁。

　　叶瑾总说看着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即使她知道招一个脾气怪异的听障后厨，对店面的生意没什么好处，她也还是一直留着烨子。

　　“其实我们不用囤盐的，我们国家的盐主要来源于内河，是井盐。”

　　烨子点头，打着手语，“我没读过书，不知道这些。”

　　颜笑知道烨子是在自嘲，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上次tຊ借你的书你应该看完了，记得还我，这本也挺有趣的，你闲下来可以看看。”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烨子终于开了口，一字一顿地，有些嫌弃。

　　“放心，除了第一篇在讲猪，其他都是在讲人，”颜笑想了想，“其实第一篇也应该是在讲人。”

　　烨子似乎还是对这本书不抱什么期待，他随手把书丢在纸箱子上，察觉到颜笑的目光，又重新捡起了书，拍了拍上面沾的灰，把它夹进了手臂里。

　　“谢、谢。”

　　“客气。”

　　颜笑回到宿舍，天也黑下来了，屋子里就齐思雅一个人在做直播。

　　齐思雅在自己的位子上拉上了个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