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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杬看了眼桑姀身边的行李箱，眉一蹙：“你去哪儿？”
桑姀低声道：“回我家。”
闻言，季杬拧着的眉又紧了几分，他几步跨上前：“因为停职的事？”
桑姀沉默，眼底尽是遮不住的落寞。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被停职，而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季杬见她眼尾泛红，苍白的脸有些憔悴，心不觉一软，放缓了语气：“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停职是为了你好，等舆论一过，我会复你职。”
这番安慰的话却让桑姀更觉心酸。
她怎么也没想到，熟悉的公关言论会被用到自己身上，可悲的同时又觉得可笑。
桑姀抬眸，字字坚定：“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当面说清楚。”
季杬一怔。
“分手吧，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桑姀的声音很清楚，却带着些许颤抖。
季杬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桑姀会提分手，也没想过这么爱他的桑姀，会有离开的他念头。
“你非得要这样吗？”季杬冷硬着嗓音问道。
桑姀垂下眼眸，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季杬的电话。
不出所料，依旧是通话中。
桑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将屏幕展示给季杬。
季杬一怔，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真在黑名单中找到“桑姀”三字。
那备注让桑姀双眸一刺。
从前她在季杬手机里的备注都是亲昵的小名，现在却是大名。
桑姀强挪开视线，竭力让自己平静：“是你先做出的决定。”
季杬皱着眉，有些烦躁：“这不是我做的。”
桑姀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是他，那就是裴琳娜了，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拉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季杬立刻抬起手拦住她。
这一刻，潜意识告诉他，一旦他松手，有什么东西就会真的失去。
桑姀推开身前的手臂，满眼酸楚：“季杬，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了？”
季杬面色一僵，顿口无言。
在桑姀再一次准备离开时，他又伸出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怎么也不放开。
心底的闷痛感却不允许他放任她一走了之。
心中的慌乱更是多了丝惧意。
他早已习惯桑姀默默地跟在身后，因为笃定她不会离开，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好像错了。
桑姀被迫留了下来，而季杬好像忘了自己还有个公司，每天都跟在她周围。
无论她去哪儿，总能看到他的影子。
她只能竭力让自己学会视而不见。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些天，直到这天，她推开门，暖黄色的烛火和鲜红的玫瑰让她愣在了原地。
季杬将玫瑰递给她，又给她拉开座椅。
桑姀看着他比往常温和太多的神情，又看着眼前浪漫无比的烛光晚餐。
心里却蓦地涌上一阵酸楚。
她勉强维持着脸色的平静，坐了下来。
“这么多天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季杬修长的手拿起酒杯，似乎在示意她也该跟他碰个杯，让这些天的不愉快消散在酒里。
看着眼前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桑姀喉间发涩：“如果你早些这样，也许结果不会是这样。”
她拿起酒杯，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眸光黯淡：“可现在到此为止了。”
季杬唇角一僵。
“行止。”桑姀抬眸，眼带倦意，“你真的觉得我是生气吗？”
心里有千万句质问，可最后她也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却要我向所有人说我们只是家人。”
“你、否定了我们的一切。”
季杬放下酒杯，心绪渐渐烦躁。
良久，那紧抿的薄唇才张开：“我捧裴琳娜，是因为她救过我妈。”
第七章 好聚好散

桑姀闻言一愣，继而苦笑：“是啊，我忘了还有你妈，她一直都不喜欢我。”
季杬眼眸微沉，也陷入了沉默。
裴琳娜为薄母捐过血，他捧她，也算是还她一份恩情。
但桑姀和薄母之间的矛盾从最开始就已经种下了。
季杬家世不差，却不想继承家业，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选择了自己创业。
桑姀不仅没有劝他，反而和他站到了一起。
在薄母眼中，她就是个推波助澜的人。
见季杬不说话，桑姀将视线落在那束红玫瑰上。
爱情就像玫瑰，再鲜艳美丽也总有枯萎的时候。
她站起身，转身上了楼。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季杬凤眸微眯，本就烦躁的心更多了几分沉重。
第一次，他不知如何是好。
平静的生活弋㦊下潜伏着汹涌波涛。
之后几天，裴琳娜的热度不断上升，频繁露脸。
又因为吴倩错误的决定，关于三人的事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影响了整个青宇。
舆论几乎快要把公司给淹没了。
季杬只能让桑姀出面解决，但桑姀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桑姀待在家里，看着裴琳娜粉丝发来的谩骂短信。
那些不要脸、贱人和第三者的字眼看多了，也就能面无表情的删掉。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桑姀放下手机去开门，可当看见来人时，神情一滞。
是薄母。
“阿姨。”她扯着唇角，“您怎么来了？请进……”
然而薄母却冷着脸抬起手，拒绝了：“我来找你是为了你和行止的事。”
闻言，桑姀神情一僵。
“因为你，行止和公司都受人非议，你还打算当缩头乌龟？”薄母疾言厉色地斥责道。
桑姀解释道：“我已经被停职，而且是裴琳娜她……”
“住口！”薄母打断她，瞪眼道，“琳娜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比你可单纯多了。”
尖酸刻薄的话让桑姀喉间一哽。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她垂眸不语。
薄母目带厌恶地睨着她：“我不管你有没有被停职，总之这件事是你的错，你就得认。”
桑姀心口不觉一涩，久久没有回应。
见她沉默不答，薄母脸一黑：“桑姀，如果你还没忘了当年我借给你的救命钱，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话宛若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了桑姀的心脏，她的手不由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