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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东西往她身上狠狠砸下，桑姀痛呼出声。
她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呼救。
又挨了好几下，闻声赶来的几个保安才控制住那人。
她狼狈不堪的站在原地，捏住自己发抖的手，冷道：“带走。”
保安室。
被抓住的女人还在叫嚣骂着。
桑姀披着毯子捧着热可可坐在一边，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裴琳娜居然在直播时说她不要脸。
这个女人则是裴琳娜的狂热粉丝，为了替偶像“报仇”才来袭击她。
桑姀心中升起一股闷气，却几乎无处发泄。
回到家，季杬又不在。
她换了身衣服，洗了脸，头发上的油漆却难以处理，只能暂时戴上帽子。
第二天，她找到了裴琳娜的家。
当亲眼看见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孩，她有一瞬的失神。
二十岁，真是个好年纪。
她也是在二十岁那年，遇见了季杬……
裴琳娜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态度轻慢：“阮总监？”
桑姀回过神，开门见山的问：“你想要多少钱？”
她昨晚已经从娱记那儿知道了，爆出两人合照的就是裴琳娜自己。
闻言，裴琳娜一怔，继而反问：“你打算给多少？”
桑姀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裴琳娜两指夹着接过后睨了一眼，突然将支票撕成了两半。
“这点钱就想打发我？”裴琳娜将撕碎的支票扔到她面前，满眼不屑。
见状，桑姀蹙起了眉，沉声问：“那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季杬，他才是我最想要的。”
狂傲的话让桑姀怒极反笑：“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那又怎么样？”裴琳娜环臂嗤道，“我只把他当哥哥。”
说完，她便将门“嘭”的关上了。
桑姀看着紧闭的门，神色微变，她低头按下手机的录音终止键。
职业习惯让她会记录每次重要的交谈，这一次也不例外。
回到公司，桑姀直奔总裁办公室。
不知为何，一路上她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
想着手中的录音，她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
总裁办公室。
桑姀推开门，季杬却连头都没抬，只在看眼前的平板。
桑姀走到办公桌前，斟酌了下字眼后开口：“你不能捧裴琳娜。”
说着，她就准备按下录音播放键。
然而一声带着讽意的轻笑让她动作一顿。
季杬将平板扔到她面前，一字字道：“你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桑姀怔怔望去。
屏幕上的文件让她眼眸一震。
上半部分的照片是她将支票递给裴琳娜。
而下半部分是两个明晃晃的热搜截图。
——青宇公关总监桑姀发稿自称是“前女友”——
——青宇总裁季杬，网红主播，公关总监深陷丑闻——

第五章 我都不要
桑姀心一沉，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机。
公司账号上最新发布的一条微博，正是她那已经写好了却没有发出去的通稿。
怎么会这样？
桑姀想要否认，却撞上季杬那双冷入骨髓的眸子。
他讽言似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了？”
桑姀心头一窒，有一刹那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的。
她僵在原地，怔怔反问：“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
“难道她会傻到将自己卷进丑闻？”
季杬的反问让桑姀哑口无言。
她忍着心酸，动了动几近僵硬的手指：“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按下录音播放键，她和裴琳娜的交谈从手机中清晰地传出。
桑姀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杬，只见他剑眉深深皱起。
录音播完，她才松开了紧握的手。
季杬沉思片刻，他站起身，将手机拿了过去。
可接着，在桑姀震惊的目光中，他删掉了录音。
“你……”桑姀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被停职了，公关总监暂由吴倩接替。”季杬将手机扔还给她，冷漠地坐了回去。
桑姀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他这一个风轻云淡的动作抽离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颤着声问：“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望着眼前深爱多年的人，桑姀突然有种无比陌生的生疏感。
这一切原来他都知情，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丢弃了她。
季杬并未回应，只是冷斥两字：“出去。”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桑姀抑住心尖的刺痛，收回深深目光转身离开。
她没有拿任何东西，直接走出了公司。
吴倩小跑着追了上来，拦在她面前，一脸抱歉。
“阮姐，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么做……”
桑姀看着她难掩得意的双眼，心中愤怒却无力。
她绕过吴倩，一字一顿道：“这个位置你要是坐得稳就坐着吧。”
回到空寂的家，桑姀没有开灯。
她赤着脚走到卧室里，窗外的月光冷冷照在她身上。
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她和季杬的合照，她木然的神色像被打碎一般支离破碎。
微颤的手抚上照片中两人亲密贴在一起的笑脸，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珍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季杬那儿是不是已经一文不值了。
又或许这场爱情长跑早已只剩下她一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桑姀将照片贴在胸口，蜷缩在了床上。
在越渐深寒的黑暗中，她放空了自己，等待着季杬。
然而她没有等到。
在打了七个不接的电话后，对方变成在通话中。
桑姀黯淡的眸光中再次漫起一层水雾。
她被拉黑了。
“原来你是要分手啊……”
她哑声呢喃了一句，心底复杂的情绪就好变成了一只长满荆棘的手，将冰冷的心紧紧地攥住。
直到天亮，季杬都没有回来，反而是他的私人律师汪铭来了。
还带来一份沉甸甸的，冰冷的通稿。
“阮小姐，只要您将这份通稿用私人账号发出去，总裁不仅会复您职，这栋别墅也会过户给您。”
桑姀的目光凝滞在通稿上最后那句总结。
——这么久以来，我和季杬的关系像家人一样亲密，这份亲密让我产生了恋人的错觉，为此伤害到了裴琳娜小姐，深感抱歉。
她遍布血丝的双眸一刺。
几乎快要麻木的心再次感受到了刀割般的痛意。
好，好一个家人，好一个错觉。
这些年，她大概真的大错特错。
桑姀没有了眼泪，只是心像快死了一般。
她嘶声淡淡道：“你告诉他，这些我都不要。”
在汪铭诧异的目光中，她将那份通稿撕成两半，一字一句道：“我和他不再是恋人，更不曾是家人。”
说完，她站起身上了楼。
汪铭见状，只能悻悻离开。
房内，桑姀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取出。
收拾间，她红着眼竭力忍着想要大哭的冲动。
心中的失落、委屈、不甘和愤怒就像无数座巨山压住了她的心肺，每次的呼吸都带着钝痛。
桑姀死死咬住唇，双手撑在行李箱边缘，因为隐忍而颤抖着。
这时，她突然想起季杬那天质问她的那句“后悔了？”。
现在她也想问问自己后不后悔。
可她却没有答案。
因为二十岁的她从没有想过二十七岁的自己会和季杬变成这样。
一切都收拾好后，她提起行李箱下了楼。
忽然，门开了。
桑姀抬起头，撞上了季杬那带着几丝诧异的目光。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作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