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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清澈温柔，“我们并肩作战，筹谋布局，最终的目的是回大雍复仇，但是玄烬，我希望你别总想着我，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玄烬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回东幽的目的是为了我，是想替我打一个如画江山。”玉璃歌嗓音慵懒，“只是我突然间想通了，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不该强求，分工明确就行。”

　　说着，她主动亲了亲玄烬唇角：“况且我信任你就跟信任我自己一样，我对做女皇没兴趣，但是我可以做你一个人的女皇。”

　　玄烬抿唇：“殿下不担心我以后变心？”

　　“我说了，你若是变心，我也认了。”玉璃歌笑道，“我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所以来日如果你真变了心，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

　　玄烬沉默片刻，因她毫不保留的信任动容，却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唯有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永远做到不受制于人。”

第334章梦境

　　玉璃歌明白他的意思。

　　学子寒窗苦读十年是为了功名利禄，光宗耀祖，内宅妻妾勾心斗角是为了恩宠和权力，帝王之家明争暗斗，刀光剑影，是为了至高无上的那张椅子。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少有人能把感情当饭吃，哪怕是最亲密的夫妻也比不上荣华富贵来得重要。

　　何况天下男人一旦有了权力，三妻四妾是常态，谁会一生守着一个女子？

　　若不是有过前世经历，不曾亲眼见过玄烬为她报仇被万箭穿心的一幕，玉璃歌即便喜欢他，应该也不会轻而易举交付所有的信任。

　　可是她偏偏看见了。

　　如果一个人能为她复仇，能为她赴死，能因为她的死而悲伤绝望，她觉得就算以后登临九五，他心里最重要的依然是她。

　　或者退一步说，就算真有那个万一，她也觉得没什么好损失的，毕竟前世他已经为她全心全意付出过一次，这一次就当还他一片情深又如何？

　　“玄烬。”玉璃歌斟酌须臾，正色开口，“你该知道我武功不如你，计谋不如你，女子在各方面其实都会稍稍逊色于男子，就算我真的做了大雍女皇，难道你要跟我分隔两地，一人管一个国家？”

　　“当然不是。”玄烬摇头，“以后东幽可以归属于大雍所有。”

　　“这肯定不行，不能因为我而让东幽陷入内乱。”玉璃歌笑着，“傅南川和皇甫凌风听命的是你，他们愿意服从效忠的人是你，若日后某一天你说这大雍和东幽都将归一个女子掌管，他们绝不可能同意。”

　　玄烬抿唇沉默。

　　“当然，可能你有你的办法，能做到让他们同意，但这种同意绝不是心甘情愿的。”玉璃歌轻叹一口气，“大雍弱于东幽，以后被东幽吞并我可以接受，但是若东幽强国成为大雍附属，且不说东幽这些武将什么想法，你会不会成为东幽朝臣心里的罪人，单是大雍皇族那群懦弱无能之辈，他们又怎么配？”

　　玄烬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你若能爱我尊重我，一生一世不变心，我不做女皇也形同女皇。若你变心，我就算坐上女皇之位，也不可能阻止你变心。”玉璃歌伸手划着他的脖颈，慢慢划到胸膛，“反正大雍不是东幽的对手，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结果还不是一样的？”

　　玄烬抓着她到处撩火的手，声音低沉冷静：“殿下不觉得自己此时说的这番话过于理智？”

　　玉璃歌嗯了一声：“确实挺理智的，理智地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那个位子。”

　　“不是。”玄烬声音坚定，带着某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执着，“没有人比殿下更适合那个位子。”

　　玉璃歌不解：“为什么？”

　　“因为权力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可靠，别的人都不可信，就算是我——”

　　“嘘。”玉璃歌抬手抵着他的唇，语调里多了几分霸道，“记着你的身上刻了谁的名字，烙了谁的记号就行。哪天若是背叛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玄烬沉默片刻，忽然闷笑一声：“殿下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

　　“休了你算不算？”玉璃歌挑眉，“若不算，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不行。”玄烬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坚定决绝，“我不会给殿下这个机会，殿下这辈子都休想甩掉我。”

　　玉璃歌安静地被他抱着，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的胸膛坚硬如铁，不由自主地让人生出一股安心感。

　　“嗯，不会的。”玉璃歌声音柔和，“我相信你。”

　　夜渐渐深，窗外皎月如霜。

　　偶有夜风吹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两人没有再就着皇位的问题争辩，只是玉璃歌此时并不知道，玄烬铁了心要做的事情几乎是无法更改的，她暂时也还不知道玄烬为何执着于完成她的霸业——嗯，在玄烬眼里，可能那就是她的霸业。

　　或许他是觉得她起初的野心就是大雍那张龙椅，他必须助她完成，亦或者，他以为她只是为了他才放弃自己的野心。

　　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早晚是要面对的，不过眼下还不着急。

　　玉璃歌很快偎在玄烬怀里睡着了，云雨一事上女子素来体弱吃亏，纵然是体力好一些的女子，到底也比不过男子，几个回合难免疲惫。

　　玉璃歌睡得有些沉，不知不觉竟做了个梦。

　　梦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只有一些片段，还有一张看不清真容的脸，以低沉悲怆的声音一遍遍喊着：“歌歌，歌歌……”

　　玉璃歌蹙眉，因为这个梦境后半夜睡得极不安稳，仿佛被卷入一场出不来的幻境中，耳畔一遍遍地回荡着那个让人心疼的声音，她努力地想要看清对方容颜，却始终不能如愿。

　　额头渐渐渗出了汗，可她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

　　玉璃歌也并不知道玄烬一夜没有合眼，就这么看着她，安静地看着她，瞳眸深沉，眼底情愫翻涌，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挟裹其中，浮浮沉沉，难辨悲喜。

　　翌日早醒来时，玉璃歌思绪有短暂空白，安静地盯着帐幔顶端看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渐渐回笼。

　　缓缓转头，玉璃歌表情微顿：“玄烬？”

　　玄烬眉眼温软，声音低沉蛊惑：“嗯，殿下醒了？”

　　玉璃歌颇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没早起去议事？”

　　“今日偷懒。”玄烬笑了笑，撩过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殿下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玉璃歌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玄烬目光落在她脸上，“殿下昨晚做了梦？”

　　做梦？

　　玉璃歌一愣，随即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做了个梦，但是有些不太记得了。”

　　玄烬嗯了一声：“殿下再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玉璃歌起身靠在床头，眉心紧蹙，“总觉得有些不对。”

　　玄烬沉默片刻：“昨晚殿下有句话其实说错了。”

　　嗯？

　　玉璃歌不解：“哪句话？”

第335章放低姿态

　　“殿下说自己的武功不如我，计谋不如我。”玄烬声音，“其实没有人比殿下更懂谋略。”

　　玉璃歌失笑：“你在哄我。”

　　“不是，我说真的。”玄烬表情很认真，“只要殿下愿意，兵法谋略、帝王心术都难不倒你。”

　　玉璃歌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玄烬，你是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