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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承认这场精心策划的狩猎游戏，他输给了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小野猫手上。
他懒得去看宋妍对顾渊所谓的演戏，也跟不愿意听安佳琪喊宋妍一声表嫂，那么假的，也不行。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要走这一条路，你也并不是非要讨好顾渊不可。”贺之言再次靠近了他，那沙哑的男声像是深夜里绽开的蔷薇般，迷人又危险：“或许你可以试着讨好我，那些可怕的事情，你就不用在做了不是吗？”
“啪——”
这是宋妍第一次打人耳光，更是第一次在一分钟内，同一个地点，打同一个人两个耳光，还是同一边脸。
宋妍看着贺之言那白皙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微红，她缩了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不知从哪鼓足的勇气，对着贺之言恶狠狠的淬了一句：“渣男！”
“叮——”

微风吹过，原本昏暗的街头，突然亮起了满树的红灯，不远处广场上的鼓楼，也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

此刻所有的人都带着满心的喜悦与祈祷，期待着新的一年到来。
而这也是宋妍在M国漂流五年，回国内过的第一个除夕，便是如此惊心动魄的，在这一巴掌下，与贺之言，跨年了...

第182章
贺之言微微侧过脸，那艳红的灯光下，零零散散的飘零起了雪花，落在了贺之言的睫毛上，像极了曼丽的蔷薇花，美的让人惊叹。
宋妍愣愣的抬起头，耳边传来的是不远处广场上一起跨年的人惊喜的欢呼声，眼底，倒映着一片纯白。
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电视剧中，主角对初雪总是抱着美好与圣洁。
宋妍就这样抬起眼，那大片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眼底，她忽然想起曾经父亲和她说过的话。
父亲说，初雪远不如故事中来的那样神圣，它满载肮脏，包裹着一切灰暗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将这世间上一切的邪恶与黑暗都遮盖住，蒙蔽了世人的眼。
所以白色，远比黑色还要肮脏。
那时她不懂为什么父亲要说这样的话，她觉得初雪就应该和朋友们欢庆……如果能够在节日里迎来初雪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是现在，她好像懂了。
世人总是会用纯白来掩护着自己的肮脏……待到雪融化的那一刻，里面早就腐烂不堪了。
就像现在她一样。
“贺之言。”她轻轻出声，不像之前那样的暴躁不安，而是带着一丝困惑：“我在想为什么是我？”
贺之言大概没有想过宋妍的话题跳跃的这么快，他顿了顿，感受着脸颊处火.辣辣的疼，好半天才将宋妍这一刻的感性给接了住：“嗯？”
“为什么认识顾渊的人是我？为什么家破人亡的是我？为什么你复仇的道路上，用来当一粒棋子的人也是我？”宋妍咬住了下唇，那似乎还有着贺之言的味道与温度，她的眼中有片刻的恍惚：“那么既然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那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来讨好着你，日子会不会过的好一点？”
对啊，初雪是用来遮盖一切的荒唐与肮脏，她既然已经如此不堪了，那么再不堪一点，是不是也是可以的。
反正，那个叶雅安，也设计摆了自己一道不是吗？
她是宋妍啊，睚眦必报的宋妍，所以叶雅安这样对自己，她小小的，报复一下叶雅安，是不是也未尝不可？
贺之言的眸子一滞，他那郁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的全是宋妍。
他们都是被这个世间所抛弃的人，都是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人，那么既然都如此了，又何必不破罐子破摔算了？
贺之言的眼底有了几分动情，他微微抬起手来，那冰冷的指腹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蔓开了丝丝暗香：“你试试看？”
试试在这场局里，他是否真的可以抛下一切不顾，走另一条路。
宋妍感受着贺之言的炙热，她的心一颤。
这一刻她突然想要退缩了起来，她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时，贺之言却再次俯身吻向了他。不同于刚刚的强吻，这一次他满载温柔，深深浅浅的落在了她的唇齿间。
有一种甜，是一旦尝试了后就再也舍不得松开的。
贺之言想，自己的大概是真的疯了吧。
“那叶雅安呢？”唇齿相抵，宋妍微微喘着气抵住了他，重新找回了理智：“我没有办法做到和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在一起，抱歉，刚刚是我失言了。”
这样的肮脏，远比现在她所做的事情还要来的恶心，那是背负着一辈子的骂名，没有反驳的余地。
就算叶雅安对自己使用了一些不好的手段，也并不能让她自己沦陷的如此不堪。
“雅安？”贺之言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顿，而宋妍的心却在这一刻像是跌入了深渊，她虽清楚，却也难过。

第183章
贺之言察觉到了宋妍微微僵硬的身子，他的眸色暗了暗，缓缓抬起手为她将头顶的雪花轻拍了大半，复而再次将她搂的更深了些：“宋妍，你觉得我会留如此明显的破绽给那些虎视眈眈盯着我的人吗？”
宋妍一愣，她想起了池才荣和自己说的话，说在黑暗中隐匿了一把枪，正抵在叶雅安的头顶。
那么除了池才荣外，必然会有更多的人会将目光都放在叶雅安的身上，可偏偏，贺之言却依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将对叶雅安的宠爱公布于众，这不是为叶雅安招来更多的伤害吗？
“你在利用叶雅安？”宋妍的身子泛起了一丝凉意，贺之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最贪婪的便就是人心，他们以为自己将那份贪婪遮掩的很好，其实，早就暴露了。与其说是利用，不如说是共赢。”
宋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或许说，她更加觉得贺之言这样的人很可怕。
池才荣曾经说过，只要是人的话，就一定会有软肋，没有软肋的人就是怪物。
所以这个怪物，他伪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弱点，将她呈现在了北城这个圈子里，让所有的人，都误以为叶雅安是他心间上的白月光，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更是可以拿捏住他的软肋。
所以，当年他为了取得池才荣的信任，才将叶雅安这粒棋子推上了风口浪尖吗？
宋妍被这样的反转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叶雅安对她的敌意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就算贺之言不喜欢她，可是叶雅安对贺之言的喜欢，是个瞎子都能看得见。
“那你现在突然决定告诉我这些，又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新的计划吗？”宋妍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看着宋妍那有些小心翼翼的眸子，贺之言似是思考了会，点了点头：“嗯，是新的计划。”
果然，宋妍的心再次落了落。
在贺之言这样的人眼底，她和他的每一粒棋子都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可以为了利益，带上一层又一层面具……所以没人知道他真实的面目，又是什么。
看着宋妍略显沉默的低着头，贺之言干脆走到她的前面，然后蹲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宋妍有些没反应过来，而贺之言的声音则是带着一丝隐忍的笑意：“来邀请我的合作伙伴，一起来探讨一下这份新计划啊。”
宋妍看着他那宽阔的后背，腰部与她的腰部有着同一处被刀划破的痕迹，血液已经凝固，让人看不清深浅。
宋妍似是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贺之言的样子，那时她如蝼蚁般睡在天桥下的报纸上，贺之言高高在上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诉她，要给她开启新的世界。
时过境迁，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为了她，如此狼狈。
她站在那，眼眶有些湿润。
贺之言并没有催促她，只是蹲在那，等待着宋妍。
不知过了多久，贺之言的墨发都被白雪遮盖大半，宋妍的脚步终是松动了些，缓缓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贺之言，那说好了，这个新计划里，不要抛下我。”
贺之言感受着那娇小的身子紧贴着自己，他小心翼翼的拖住了她，然后站了起来，走在这有了写薄雪的地面上。
“嗯，我答应你。”

第184章
除夕的街头，贺之言就这样一路将宋妍背到了一间公寓，比起外面的热闹，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荒废了很久的弃楼。
因为这一整栋楼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就像是深陷地狱之中，里面仿佛有着众多冤魂，正嘶吼着，叫嚣着，冲击在了宋妍的眼底。
她不觉有些害怕，抱着贺之言脖子的手稍稍加深了些：“这是？”
贺之言的眸子泛起了一丝暗意，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落入了她的手中，仿佛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可是触及在了宋妍的手上，竟冰冷一片。
贺之言缓缓走上前，将这有些生锈的大门打开，里面没有想象中的灰尘，随着声控灯的打开，里面干净又整洁。
可见这栋楼平日里应该也是有人来养护着的，墙面都重新刷了漆，老旧的电路也被修整隐藏了起来。
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栋很久以前的老楼了，没有电梯，只有楼梯口。
不知为什么，宋妍隐约觉得贺之言是要告诉她一些事情了，或许，和他的身份有关。
宋妍看着贺之言从走进来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寂静中，他起伏的呼吸声也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是贺之言很少有的情愫。
“贺之言，你放我下来吧。”宋妍轻声说道，可贺之言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站在那里。
那下垂着的眼尾，带着一丝悲凉。
“贺之言？”宋妍再次出声，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贺之言这才稍稍的有了些反应。
他轻轻的将宋妍放了下来，复而又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冰冷的指腹在她的手心之中轻拭着。
宋妍可以感受到贺之言明显的焦虑，显然是和这个地方有关。
“如果有些往事很难说出口，那就不要说了，其实我对你的身世，也没那么的感兴趣。”其实宋妍很清楚，如果她能够知道贺之言的过去，那么她或许就不会这样的被动。
是啊，在这场博弈之中，她虽然因为这突发事件和贺之言莫名其妙的建立了男女之情……可是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相互防备之心。
至少，她对于贺之言的防备之心，并不会因为喜欢而彻底松懈。
只是这一刻，她竟如此的心疼这样的贺之言。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她却感受到了贺之言那浓烈的悲伤。
“可是那样你不会没有安全感吗？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我的一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