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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里。

　　白家她们太熟悉了，当年多少人帮他们家找过孩子。

　　白义安，八级工。工资102，养活家里九口人。

　　妻子方梅在家赡养两个老人，照顾五个儿子。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

　　白榆到的时候，方梅和白爷爷奶奶都在家。

　　看见长命锁。

　　方梅目光一黯，颤抖着嘴唇，没出声音。

　　“当年是我没看好你。我洗衣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是我的错…”

　　白奶奶愧疚的一手拉过白榆，一手抹眼泪。

　　全家一起找了好几年，杳无音讯。

　　那也是方梅的第一个孩子，从那以后她就没上班了。

　　一直找孩子，直到几年后，又生了孩子，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也只能这样过去。

　　快到中午，五个小子要回来吃饭，方梅只能先去做饭。

　　留下白爷爷奶奶在客厅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榆。

　　白榆：幸亏我脸皮厚。

　　“妈！”

　　“妈，今天小五的书包破了老师帮他补好的…”

　　“妈，奶奶~我饿了”

　　“…”

　　一阵喊声、跑步声、嬉闹声隔着一条巷子传来。没一会儿就进了门。

　　白榆：一二三四五，我的天！

　　相比白爷爷奶奶骨瘦如柴，五个小孩是很健康很精神。

　　一个个穿着蓝、绿、灰色耐脏耐磨的旧棉衣，身上或多或少的打了两三个补丁。衣服稍大不合身。

　　手里的书包也是旧衣做的，被磨破洞就找块布头补补。

　　进屋看见陌生的白榆，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哎，又麻烦张老师了。”方梅急忙端着饭盆从厨房出来放在饭桌上，走过来把五个人推到白榆面前“这是你们姐姐，快叫人。”

　　“姐姐！”老大瞬间激动地喊出声，后面几个一脸懵也跟着叫姐姐。

　　白榆“哎”，从口袋里掏出提前放好的奶糖，一人手里放一把。

　　几个人喜笑颜开看着白榆的眼神带着崇拜。

　　小五的手小，糖掉地上了还没反应过来。

　　白义安中午没回来，在食堂吃，这样能省一点。

　　方梅把几平方的杂物间收拾出来，虽然小，但是白榆可以单独住一间。

　　取回行李，把一部分放进空间，不然屋里根本放不下。

　　祁晋接到电报，脸色阴沉地来回看了几遍。

　　祁奶奶在一旁气呼呼地拍了下桌子，“怎么会有这种人，幸亏小榆不是他们不是亲生的，不然掉进火坑里了。”

　　桂姨按了按她的肩膀“还好没事，小榆是个聪明机灵的。”

　　“阿晋，你到时候快点带梓睿过去看看，小榆一个人漂泊在外，真是让人担心。”

　　祁奶奶转头跟祁晋说“也不知道石区那家人怎么样。”

第14章 十四根藤蔓

　　刚走到家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方梅的笑声，白义安有些惊愕。

　　自从大女儿丢了，方梅就再没有真的开怀过。每天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

　　屋里其乐融融，白榆正说着之前一路上的见闻，就听见开门声。

　　霎时间都看向门口，看见白义安，他们才想起白天忘记通知他回来了。

　　白爷爷咳嗽一声“小榆啊，这是爸爸。”白义安身体一僵，愣在当场。

　　方梅拉过直愣愣的他推上前，拍拍他的胳膊。

　　白榆看着他，浓眉方脸，身材消瘦，他拘谨地站在那里，穿着洗的发白的灰色中山装。轻轻喊了一声“爸。”

　　只见他双手抱头，缓缓的蹲下，“啪”的一声，眼泪瞬间打在地上。

　　早饭一大家子人围着饭桌，天没亮方梅就起来蒸了白面馒头。

　　米汤，咸菜，方梅端着一碟子辣椒炒肉放在白榆正前方。

　　众人盯着白榆吃饭。

　　小四小五目不转睛看着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却没开口安静的坐着。

　　“大家都吃，爷爷奶奶你们多吃点”白榆拿起筷子给他们夹菜。给每个人都夹了一块肉。

　　吃完饭，小五抱着白榆怎么都不想去上学。方梅劝了半天都不行，只好说过两天集市带他们跟白榆一起去。

　　小五顿时放手，几个人又蹦又跳，大家都知道集市是最热闹的地方。方梅却从来没有带他们去过。

　　一是因为家里每一笔钱都是有名目的，确实腾不出来钱。二是集市人太多，之前有人贩子去集市拐小孩。

　　集市当天，人潮拥挤。

　　来换东西的大多都是邻边的农民，天不亮就得赶几十里山路来这里。

　　农民手头紧，拿出平时攒着不舍得吃，不舍得用的东西来换几个零花钱，然后去买油盐和日用品等。

　　方梅带着他们几个到的时候才五点多，一个小规模的集市。人已经多的挤不动了。

　　摊位上货物繁多，鸡蛋、杂粮、草鞋、花生、山货、蔬菜等等，偶尔能见到野鸡、兔子等禽类，不过多数家庭舍不得买。

　　嘱咐他们互相拉着手不要乱跑，方梅才安心看看家里缺的调料，农产品。

　　白榆兴致勃勃的看着烟火味的早集。

　　转头看见五个小子和好几个孩子围满了一个小摊位，密密麻麻的什么都看不见。

　　走过去才发现是胶底的鞋子，现在小孩要是有这样一双鞋子，出门都会被围观。一双要好几块钱，所以孩子也不会缠着大人买。

　　看了看方梅在角落里买小豆，白榆手伸进背着的布包里，拿出奶糖、红糖、肥皂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转过头问“这些能换五双鞋吗”

　　摊主愣了一下立刻拿了几双让他们试鞋。激动的说“能换，能换。”

　　周围几个摊主一下都围过来

　　“俺的鸡蛋能换吗？”

　　“竹筐子要吗？”

　　“千层底鞋垫，自家缝的。能换吗…”

　　白榆无奈地说“就这些东西了，都没了”说着人潮退去。五个人被吓了一跳，拿着鞋子站着不动。

　　“快点试试鞋子”白榆催道。

　　“不、不买，姐，我们不要鞋。”老大让他们四个把鞋子放下。

　　白榆伸手把东西递给摊主“快点试鞋，东西多的是，够吃的。”几人试完鞋，抱在怀里，默默无声。

　　方梅回来的时候看到也没说什么，回到家就到屋里翻钱箱。

　　白榆看着面前这一堆零零散散的钱，一时无语。

　　“妈，我有钱，我会点医术，之前给人治病赚了些钱。”把钱推了回去。

　　“鞋又没花钱，东西都是之前治病的人家送的。”

　　怕白榆生气，方梅又把钱收了回来。

　　白爷爷奶奶看着五个孙子都穿了胶鞋兴高采烈地出门去玩，又高兴又犯愁。本来家里的日子就捉襟见肘，这下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