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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禾心口一颤，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我只是……”她想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头。
一个护士迎上来：“季总，引产手术已经准备好了。”
纪禾浑身一震，抓住靳熙臣的手臂：“靳熙臣，不要！”
她什么都顾不得，拉着靳熙臣的衣角惊慌失措的哀求：“求你了，这是你的孩子，我会带他走的远远的，不会打扰你结婚……”
话未说完，靳熙臣一把钳住纪禾的下巴：“看看你这幅为了一千万连尊严都不要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他厌恶的一甩手：“孩子如果能选择，知道有你这样的母亲，只怕恨不得自己没生过。”
纪禾猛地跪倒在地！
孩子……不会想要她这个母亲吗？
这句话，让纪禾浑身如被雷击！
这时，护士将手术告知书拿了过来：“司小姐，请签字。”
纪禾看向靳熙臣。
那冰冷嫌恶的视线在这一瞬似乎变成了腹中孩子的目光。

痛得纪禾无法呼吸。

见纪禾依旧不肯动，一旁的秘书上前拉住她的手，强行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看着被拉进手术室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靳熙臣突然觉得烦闷至极。
都怪那个女人，实在太会作戏……
手术台上。
头顶的无影灯亮的刺眼，纪禾睁着眼睛望着。
麻药好像生效了，又好像没有。
她竟能感觉到冰冷的器械停留在她腹部。
这一刻，纪禾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从老人那听来的一个传说：被打掉的孩子是没有归处的，也不能转世投胎，最终沉入海底。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一下抓住离得最近的护士。
所有人都惊的停下了动作看她。
明明打了足量的麻醉，这女子怎么还有意识？
纪禾拼了命从喉间挤出声音：“医生，求你取出孩子后把她还给我……”
医生瞬间捏紧了手中的工具，朝纪禾点头。
麻醉的劲终于上来，纪禾的手一点点垂下。
一片麻木中，她感觉有什么从身体里剥离。
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着：“妈妈……我好痛……”
纪禾眨了下眼，一行清泪突然流下。
……
手术室外。
靳熙臣正准备要走，就在这时，‘手术中’的红灯，一下熄灭了！
一个医生匆匆走出：“季总，病人有轻微凝血障碍，如果继续手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靳熙臣看了眼手机上司母发来的短信：雨时，念念肚子里可是个男孩，一千万可有点少了。
他冷笑道：“继续。”

第10章


纪禾再次醒来时。
窗外天色黑沉，大雨滂沱。
她转头，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
她眼眶骤然红透，小心翼翼伸手将盒子捧在手里，喃喃开口：“别怕……别怕……”
说着，纪禾不顾浑身疼痛起身，慢慢的挪出了医院。
街道上，行人寥寥，急雨一滴滴砸在纪禾身上。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知多久，才终于回到家。
僵硬地站了许久，纪禾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平安符，一个酸梅钥匙扣，还有一张三人合照。
平安符是司父出车祸前一天给她求的，钥匙扣……是她喜欢靳熙臣的开始。
那是纪禾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了喜欢的人后，心脏可以跳得那样快。
而照片……是林蓓拉着她在靳熙臣篮球比赛获胜后拍的，照片里的他们，是这么的快乐。
回忆仍然闪闪发亮，可现实却已经冰冷得她承受不住。
眼泪涌出眼眶，纪禾轻抚照片，找来纸笔，写下一封信。
——给林蓓：我最亲爱的朋友，让我最后叫你一声蓓蓓……
写完信，纪禾叫了同城快递，将照片和信一起寄了出去。
最后，她抱紧小盒子，将平安符拿起放进口袋，独留下那枚钥匙扣，转身走出公寓。
……
洛城海岸，海浪阵阵。
一个女人站在冰冷刺骨海水里，海风咸湿，确是当初林蓓暑假最爱来的地方。0
她站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终于传来林蓓冷漠的声音：“你还敢打电话给我？”
纪禾唇畔颤了颤，哑声缓缓开口：“蓓蓓……我，给你寄了个快递，能不能不要拒收。”
“你又要搞什么东西！”林蓓语带厌恶。
海浪拍打在膝盖，纪禾死死攥紧手机：“当年学校的谣言都是假的，我跟赵瑜唯一单独的交集，就是帮你送了圣诞礼物。”
“蓓蓓，你是我最珍视的人之一，哪怕你后悔认识我，我也想说，遇见你是我最幸运……”
电话那头的林蓓再也听不下去，直接呵斥：“纪禾，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jsg！”
纪禾心一颤，可无论林蓓怎么对她，在纪禾心里，她依旧是那个曾为了她亲手做生日蛋糕，会去图书馆给她送饭，跟她分享一切好事坏事的女孩。
回忆又一次席卷，她有些哽咽：“没有我以后，你一定要幸福。”
纪禾说完就挂了电话，泪水砸在了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