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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信息已经快到来不及看清。时不时弹出的礼物动画让屏幕发出五颜六色的炫光，使得黄山风景出现另外一种玄幻的特效。

李建国看到越来越多的粉丝点亮灯牌，不断有人送来礼物，让他露脸的呼声越来越高。

眼见用黄山美景直播的手段逐渐失效，他深呼吸了几次，眼睛一闭，切换到了前置摄像头。

正巧破空训练过来，流星一般坠落在李建国的肩头。

手机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男子，脸部轮廓以高耸的鼻梁和人中为界线，一半在日光中，一半在阴影内。轮廓清晰似出自雕刻家之手。

破空昂首挺胸，好奇地摇着脑袋注视着面前的手机屏幕，一人一鹰，给奇山异水间又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武侠色彩。

“神雕大侠！”

“帅哥！”

“一串流着口水的表情。”

“中国是可以养鹰的吗？”

“小哥哥一副欧洲容貌，当然可以养！”

李建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热情如火的粉丝，微笑着将破空放在手臂上，骚动着它的翎毛说道：“它叫破空，给大家问好。”随后又挠了挠头，“抱歉我第一次直播，不太会说。”

“我就喜欢高冷系帅哥。”

“不需要说话，小哥哥和破空够我们看一年！”

“看帅哥比练瑜伽更延年益寿！”

“它为什么那么听话，怎么训鹰呀？国内可以养鹰吗？”

终于有一个粉丝说到了李建国擅长的领域，打开了李建国的话匣。

“野鹰是很难在人类主宰的生态环境中自然繁殖的。首先它们的栖息地已经越来越少；其次它们繁殖周期很长，像人一样产一只幼鸟要一整年；再加上不法分子的捕杀，老鹰性格孤傲，受到侵犯会选择自杀……

因此通过专业驯养员驯养野鹰，维持它们生存能力，保证它们繁殖率和存活率，对于鹰的物种保护是非常有意义的。

只是想训练好一只鹰，过程有点残忍，不过爱本来就是残忍的不是吗？

训鹰有三个步骤，要从肉体、灵魂和精神三个方面让它屈服于人。

首先要想让肉体上屈服于人，就要让它挨饿，直到它饿到吃下第一口人类提供的食物，它也就真正地放下了它肉体上的尊贵；

然后是精神上的屈服，也就是所谓的“熬鹰”，让它不睡觉，直到他体力殆尽，能够顺从地站在主人的手臂上，它的眼神也会透露出温柔；

最后就是灵魂，要让它取得对人类的信任，这个是最长久也是最幸福的过程，只要不离不弃地陪着它，总有一天它会与人建立起不可磨灭的信任。”

随后李建国又表演了他与破空之间的信任，破空在无垠的山海中捕获的猎物，只有得到李建国的认可（用匕首划伤）才敢吃下去。

随着李建国的讲解和表演，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直播间，大家纷纷表示有生之年能够见到难得一见的训鹰过程，也算是“活久见”。

不知不觉直播间人数已经达到两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称赞破空的英姿飒爽，以及破空主人的玉树临风。

当然其中也有偷偷看直播的齐小峰小号。

2.

而接下来的几天齐小峰在家里躺平养伤，一边偷看李建国直播，一边不断刷新着来自动物保护协会的消息。

随着自己“竹月姐姐”小番薯账号的粉丝量从 2 万一路飙升到 15 万，她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自是不必说，紧张是她担心万一伤好以后接手账号，会不会掉粉。

由于迟迟没有消息，她心底紧张异常，想着那天亲眼看到的血淋淋的场景，以及李建国发来视频中凄厉的叫声，她不禁眼圈再次泛红。

小番薯似乎也捕捉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努力地推送着各种小动物的视频。

齐小峰慵懒地靠在床上，吉米靠在她身边发出手机震动一般的呼噜声。

纤细的手指随意滑动着手机屏幕，随着短视频的舞动脸上映衬出五颜六色的光。

突然一条赫然写着“竹月姐姐”的热门短视频出现在眼前，齐小峰把划掉的视频又迅速划了回来。

知名网红“竹月姐姐”在黄山与不法分子沆瀣一气直播盗猎。

视频是 AI 新闻腔男音播报，视频画面循环播放着李建国的截图，他手持匕首，肩头站着老鹰，匕首上鲜血淋漓。被截图的表情恰好有点阴冷，配上血红色的大字，氛围煽动力极强。

齐小峰看了一下屏幕左侧，是一个小号发布，头像是一个像素低下的蓝色皮卡丘照片，显然是随手拍摄。被买了推广，评论已经被关闭，赫然显示 20 万点赞和 8 万转发。

看热闹不嫌事大，坏事传千里。舆论总是喜欢把新闻推向不可控制的负面方向。

由于她在这个页面停留过久，后面小番薯不断给她推送类似新闻，有的甚至利用拙劣的 PS 手法将她和李建国合成到一起，两人表情暧昧，一旁是血淋淋的匕首。

舆论在争分夺秒间变得不可控制，不同媒体添着不同的油，加着不同的醋，甚至对二人的感情生活进行诬蔑。

网络红人在一夜之间塑造，网络暴力也在一夜之间产生。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她的私信开始收到轰炸一般的消息，手机拼命震动，似乎是来自全世界的呐喊和辱骂。

一时间这个被网暴的主角似乎跟自己无关，直到她点开了其中几条私信，后面都不敢继续看了。

虽然有个别忠实粉丝发来安慰和鼓励的话，但大多是信息都是谩骂。

“无耻”、“非法狂徒”、“恶毒”、“泼妇”、“狗男女”之类的字眼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发来了威胁和恐吓的图片。有些打着动物爱好者的旗号，发来不分黑白的声讨。

齐小峰再也无法忍受，将手机关机后，把自己掩埋在被子里放声痛哭，一边的吉米见状藏了起来。

她明明在千里之外的民宿内养伤，然而却祸从天降，用电磁波的形式从全国各地刺入她的收件箱，也刺入她的心灵。

“竹月。”

“竹月。”

“你怎么关机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齐小峰赶忙拉起被角，胡乱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迅速跑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衣着和头发，并在镜子中留下了一抹微笑。

推开门后最先冲进来的是一个金黄色的身影，秋田径直朝着吉米的方向冲了进去，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见面便厮打在一起，几个回合后秋田便占了下风趴在地上，吉米前爪踩着秋田的脑袋高傲地看着天花板。

齐小峰看着李建国紧张的表情，眼眶更为深邃不敢与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