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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时加速了跳动，却也在此刻又狠狠沉了下去。

程思暖丝毫不躲避地对上慕京北的眼。

“拭目以待。”

她本以为再见面时心不会再起波澜，可见到慕京北时不免还是不自在。

不是心痛，也不是哀怨，只是不甘。

但这份不甘她不愿展露在其他人面前，于是扭头去与顾景琛说话调整心情。4

顾景琛像是知晓她的内心想法，轻声问：“跟以前的队友对战，会有心理负担吗？”

程思暖一怔，心口传来微微暖意。

在这里，至少还有人会关心她的想法，会在意她的情绪。

程思暖笑着摇摇头：“景琛哥，我不是什么旧都会念的。”

在赛场上只会有队友和对手，她会全力以赴。

消失了两年的人，竟是在这番情景之下重逢。

曾经最为亲密无间的队友，再相见时竟已成了强敌。

场下人声鼎沸，场上针锋相对。

这就是赛场。

打了个照面后，程思暖回到队伍中与队员们商量战策。

“思暖，慕京北打得很激进，可以从这个方面打乱他们的节奏。”顾景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思暖缓缓点头：“我对他的打法很熟悉，由我来牵制他，其他人注意配合就好。”

“好的队长！”队友们纷纷应允。

此时主持人的声音忽地响起，众人纷纷看去。

“各位，不好意思，因为一些设备缘故，本场比赛延后一天，请各位谅解。”

“买了票的观众我们会送上一份精美礼品，也会给各位选手安排好酒店，赛后会送上补偿。”

主持人小姐满面歉意地鞠躬。

台下一阵喧哗。

“怎么搞的？这么打的比赛还会出设备问题！你们的后勤是吃干饭的吗！”

“说取消就取消了？我还是请假来的！缺你那点破补偿？”

程思暖虽有些讶异，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那大家就先ḺẔ回酒店好好休息吧。”

酒店。

“景琛哥，送到这就可以了。”

程思暖走出电梯，朝顾景琛摆摆手，笑容温和。

“都到这了，那就送到门边吧。”顾景琛跟上程思暖的脚步。

言至于此，再拒绝就显得很无趣，程思暖点头说：“好，谢谢。”

对面房间的门开着，程思暖瞥了一眼，并未在意。

与顾景琛互道再见，程思暖正欲关上房门。

却被一只手猛然扣住门边，程思暖猛然一惊，双眼不受控制地睁大了些，呼喊声已然到了嗓子眼。

门被拉开，慕京北用力到指关节凸起泛白。

就听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和他在一起了？”

第13章

程思暖从惊愕中稍稍缓过神来，咽下口中那一声惊呼。

疑惑地看向突然出现的人，皱眉道：“慕京北，你怎么在这？”

慕京北一双剑眉蹙紧，目中情绪复杂，薄唇张开又问她一遍：“你和顾景琛，在一起了？”

程思暖这才听清他说的话。

微微晃神过后，程思暖又抿直了唇，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她不愿与慕京北再有过多的牵扯，看向慕京北的扣住门边的手，冷冷道：“慕京北，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再不放手，我就叫保安过来解决。”

程思暖冷漠至极地的态度刺痛慕京北的眼，慕京北只觉喉间干涩无比。

方才她对顾景琛说话分明轻声细语面带笑意！

慕京北抿唇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

“程思暖，你变了。”程思暖视线落在慕京北的手上，听见他说，声音沉闷。

程思暖不禁笑了，心中压抑的思绪从喉咙里发出。

“对，我当然变了，变得不再是你的跟班，寻求遥遥无期的回报。”

“你也变了，从许泠音出现的那一刻，你不就变了吗？”

当这番话由程思暖亲口说出时，慕京北感到心中忽地空了一块。9

那一块成了虚无，迷茫与慌张渐渐滋生。

可还未等他说出任何话语，门在他面前“砰”得一声关上了。

在门缝合上前，程思暖讥笑一声，说：“慕京北，你这种人，没有谁会只围着你打转。”

屋内。

程思暖攥紧了门把手，呼吸有些急促。

回忆又涌上脑海，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离开之后，每每想起那些事，她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执着些什么，慕京北的种种行为都昭显了他的恶劣性子。

无情地剥夺了她多年的辛苦努力，将它们拱手送人。

五年的相处却没有丝毫信任，在她沾染污名时毫不犹豫地想要将她踢走。

“程思暖，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伸手抹去镜上水雾，程思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白皙面庞上印出红色指印。

她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yoe的程思暖了。

她会感激那些年与他一起成长的时刻，却不会做个大圣人选择原谅一切伤害与怀疑。

将冷水扑在脸上洗了个脸，程思暖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七年前，17岁的程思暖初次走入赛场。

那只是yoe招募青训的模拟赛，规模很小，但在程思暖印象中那时场内一片热火朝天。

“干得漂亮！赢了！”

胜利的界面在屏幕上显现，坐在程思暖身侧的少年摘下耳机，朝她伸出手示意击掌。

程思暖这才发觉坐在自己的身边的人竟有一副俊逸无比的样貌，眉眼间明朗如星。

程思暖怔怔伸出手轻轻举起，少年见不得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主动伸长了手在她掌心拍了一下，说：“要不要和我做搭档？我门一定会赢得冠军。”

程思暖心中似有惊涛骇浪，一双眼睁得很大，有几分受宠若惊与不敢置信。

心中是被人寄予希望与肯定的喜悦。

还未待她说好，一个眨眼过后眼前画面发生了变化。

男人搂着另一个女生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女人捂嘴偷笑：“他要找的人从来不是你，别自作多情了，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你不过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程思暖猛然睁大了眼，从梦中惊醒。

第14章

窗外一片黑暗，屋内只有挂钟的“滴答”声，与她沉重的呼吸声。

面容是模糊不清的，但程思暖知晓这就是慕京北与许泠音无疑。

分明这些年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至今还会梦见多年前的事？只因昨日见了慕京北，便又做了这种梦？

程思暖望着窗边透出的一丝微弱光亮发怔。

困意全无，就这么坐了一夜。

直至第二天清晨，手机的闹钟响起，程思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下床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时，敲门声响起，顾景琛的声音传来：“思暖，起床了吗？”

程思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打开了门。

“景琛哥，走吧。”

顾景琛看见程思暖泛着红血丝的眼，皱眉道：“没睡好？”

程思暖一愣，下意识地就垂下头去，不让他继续看自己的眼。

“嗯，有点认床。”

顾景琛若有所思地轻点头。

他知道程思暖不认床，之前那些比赛也是要住酒店，她从未有哪天是如此的。

多半也是因为昨天见了慕京北。

但既然她不愿意提起，他便不多过问。0

“你这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顾景琛伸出手去抚平程思暖的鬓角。

此时，对面房间的门也被打开，最大事件源头慕京北从中走出，看着两人的表情晦暗不明。

顾景琛动作一顿，开口打招呼：“慕队长，真巧。”

慕京北就住在这？难怪程思暖会睡不着。

慕京北冷声“嗯”了一声，目光却锁定在他的手上。

顾景琛的指尖上正萦绕着一撮细软短翘的发丝，而发丝的主人正皱眉看向自己。

程思暖转身，催促道：“景琛哥，我们去吃早餐吧，昨天晚饭没吃多少，饿了。”

走得急促，没有再看慕京北一眼。

昨夜的梦境还盈盈在目，回忆又被掀起波澜。

程思暖看着慕京北只觉内心焦躁不安，就连冰冷的面具都不愿戴上。

慕京北看着程思暖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抿紧了唇。

内心烦闷无比。

她就这么绝情？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慕京北，她不喜欢你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顾景琛的声音传入慕京北耳中。

慕京北拧眉，语气不善：“顾景琛，这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顾景琛扯出一抹凉薄的笑，似是在嘲讽慕京北的自以为是。

“你别忘了，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