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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只手离他的心口太近了，让他觉得不安。

　　就连上次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可那只是抵在秦稷胸口的时候，他还是颤了一下。

　　全无信任的两个人，怎么回到从前？

　　“皇上，趁着你我之间还没有互相憎恶，好聚好散吧……”

　　秦稷抗拒地摇头：“别说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反正你也不缺人伺候……”

　　“别说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都一样的，我会去滇南，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我让你别说了！”

　　秦稷腾的站了起来，语调高亢到几近破音，他喘着粗气看着姜绾，脸色逐渐狰狞：“你休想，离开朕这件事你休想！”

　　剧烈的动作挣开了伤口，鲜血一点点浸染龙袍，很快氤氲出了一片刺目的秦红。

　　然而秦稷一无所觉，他死死看着姜绾：“实话告诉你，从当初召你入宫开始，朕就没想过让你走。”

　　姜绾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朕说，”秦稷凶性上来，一字一顿道，“出宫这件事，你就死心吧，你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朕身边！”

第166章朕还是要听姜绾的话

　　话一说完，秦稷就后悔了。

　　他明明是想要姜绾好的，明明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可最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狼狈地逃出了姜绾的营帐，站在外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姜绾以后，应该更不想见他了……

　　他有些提不起力气来，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窝着，不动不说话，仿佛变成了一只鹌鹑。

　　钟白来来回回走了三四遍才看见他，却随即愣住了，这是他第二次看见秦稷这幅样子，上一次是先夫人亡故，萧家却以未嫁女不得丧葬为由，拒绝出殡，只一口薄棺草草埋在了后山，不说萧家祖坟，就连坟头都没留。

　　那时候秦稷就面对着墓碑这样坐着，许久都不动弹。

　　他心口一涩，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皇上，您怎么了？”

　　秦稷苦笑一声：“我又说错话了。”

　　说错了什么话他不肯开口，钟白也不敢追问，只能勉强安慰：“都会好起来的。”

　　秦稷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他沉默了下去，许久才打起精神来：“找我什么事儿？”

　　钟白不大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可事关重大，所以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萧敕说要见您，他说他手里有件您很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您肯放悦嫔娘娘一马，他就交给您。”

　　秦稷眼睛一眯，刚才还蔫茄子一样的人，只一个表情的变化，气势就锋利了起来：“他还敢和朕讲条件？”

　　“臣也这么说，但他写给了臣这个字。”

　　他要来抓秦稷的手，却被秦稷嫌弃地挥开：“写地上。”

　　钟白也不恼，听话地在地上写了个字，他从小不学无术，入朝后才勉强读了几本书，此时那个字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写错了。

　　可秦稷仍旧认了出来，那是一个“姜”字。

　　秦稷脸色一沉，萧敕手里有姜家什么东西？

　　他和姜家算是死仇，姜家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可姜绾在乎，他也不能允许姜绾再被姜家牵连。

　　“先带他来见朕。”

　　“是。”

　　钟白起身就要走，两步后又折返了回来：“皇上，在这见吗？”

　　秦稷满脸嫌弃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见萧敕？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冷不丁钟白叫唤了一声：“怎么又流血了？皇上你这伤口谁处理的？到底行不行啊？”

　　秦稷摆摆手：“别啰嗦，赶紧去传人，朕在中帐等着。”

　　“可你这伤看着更……”

　　“滚。”

　　“好嘞。”

　　龙帐被朝臣堵着，秦稷自然不好回去，眼下也只能去中帐了。

　　等人的功夫，太医来给他处理了伤口，可血虽然止住了，他的心情却仍旧十分糟糕……希望萧敕不是在故弄玄虚，他也不想再拿萧家开刀。

　　好在萧敕是吃到教训了，一改之前的轻狂，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草民参见皇上。”

　　“免了，有话就说。”

　　萧敕的态度并不像钟白说的是要和他谈条件，而是真正的恳求，闻言二话不说就将一个盒子递了上来，钟白接过打开，一封泛黄的丝绢映入眼帘。

　　“皇上，当年姜家被弹劾结党营私，随后事情雷霆处置，姜家势如山倒，个中缘由，都在里头。”

　　秦稷的脸色不自觉端正了一些，当年姜家衰败的事他也心存困惑，堂堂百年世家，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查出铁证？

　　他如今想要处置一个后妃都处处掣肘，何况先帝是直接查抄一个家族。

　　就算先帝登基多年，帝位稳固，可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怎么会没有一人伸出援手呢？

　　这些年他也隐晦地问过姜绾，但对方始终缄口不言，他也就没多问，只当姜绾长在深闺，对朝政并不清楚。

　　现在，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终于显露了一丝端倪。

　　那封薄薄的丝绢，是当年先皇写给萧家的密旨，密旨以虎啸扰天比喻姜家功高震主，减除之意十分明显，并以姜家所辖官职，商户，田地为饵，愿饲“除虎忠勇之士”。

　　想必这样的密旨是一式四份，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当初是全朝廷都在对姜家发难，怪不得他们会势败山倒。

　　可笑的是，姜家被扣上的还是结党营私的帽子，究竟是谁在结党？谁在营私？

　　秦稷哂笑一声，将密旨仔细看完，心里却摇了摇头，虽然当年姜家盛极一时，可比起眼下四大世家的行事作风来说，足够低调守礼了，先皇为什么容得下旁人，却容不下姜家？

　　“功高震主这理由，朕不信。”

　　萧敕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