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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的时候周小满已经踩到了浪花，打湿了鞋。他冲着波涛大声地呼喊着。

顾常青看着自己久久没有回落的心率，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挺会，挺傻。”

46 我俩现在关系就差临门一脚踹破那层窗户纸

“二ᴊsɢ零一九年，十二月，一位名为简·斯莱特的美国体育记者分享了这样一则个人小故事。在某一年的圣诞节，她收到了男朋友的礼物，一个运动手环。恰好她的男朋友也有一个运动手环，于是俩人就都开启了实时监测心率功能，并相互分享、同步了数据。这本来是一件挺甜蜜的事儿，但谁知道，有一天，简·斯莱特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被她的运动手环发出的提示音给吵醒了，原因竟然是她的男朋友的心率在短时间内突然飙升，被系统判定为正在剧烈运动。打电话过去怎么也不接，简·斯莱特还以为她男朋友出事儿了呢，直到她男朋友打来电话一顿扯谎，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男朋友是出轨了，于是男朋友就变成了前男友。”

肖邦邦捧着手机，绘声绘色地给顾常青讲了一则荒诞小新闻。

正在给顺子梳毛的顾常青一脸的不以为意。

“你说的这个新闻我早以前就看过了。”

“重点不在于你看没看过，重点在于，你从这个故事当中获得了什么样的启示？”

肖邦邦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顾常青。

“嗯——”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顾常青不由得咧嘴笑了出来，就连手上攥着的顺子的毛团都被揉成了爱心的形状。

“分享心率是一件挺甜蜜的事儿，嘿嘿嘿嘿……”

“嘶……哎呀……我真的求求了……”

肖邦邦一会儿捂自己的耳朵，一会儿捂自己的眼睛，仿佛听到、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一会儿遛完了狗回来路上帮我买根儿蜡烛，要白的，我今儿晚上就得点上，祭奠你那逝去的纯洁的、理智的大脑！”

“……”

谁能想到，顾常青也有被肖邦邦嘲讽恋爱脑的一天。

自打在海边和周小满接过吻，顾常青就总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就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总在刺挠她一样。尤其是把心率实时共享给周小满以后，她吃饭、喝水、走路、说话甚至呼吸，这些原本她根本不会意识到的本能的行为全都变得存在感超强，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时刻关注着一样，更别提什么如厕、沐浴了……

这种感受是非常微妙的，在一般情况下，这叫“被窥探所产生的不自在”，但在特殊情况下，这叫“宛若心里住进来了一个人儿”。

顾常青目前的情况绝对属于特殊情况。

而且顾常青不仅仅是把心率分享给了周小满，在周小满的强烈意愿下，顾常青还收获了周小满的实时心率。

当然了，周小满这么做的理由也是非常的简单，非常的像他，可能有百分之十的原因是认为单方面的“窥探”顾常青的隐私不怎么地道，但绝对有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实时监测心率这玩意儿太给人安全感了。周小满不光想把心率分享给顾常青，甚至都想把自己的心率上传联网，直接接进急救中心去。

所以顾常青除了有被关注的感觉外，还叠加了一层强烈的陪伴感。她那块儿从来只会显示自己心率的小手环，第一次显示出了第二条曲线。只需要轻触一下屏幕，便能随时看到另一个人跳动的生命——宛若顾常青也走进了周小满的心。

在抛去理智的同时也拨开了迷雾，顾常青似乎已经洞悉了周小满可以惊扰她心房的奥秘，或许正如肖邦邦早有预言的那般浅显：

她呀！恋——爱——啦——

“啊对呀，我摊牌了，我就是上头了，这有啥不对的？”

顾常青面不改色，手上的活儿是一点儿都没停，仍在有条不紊地给顺子梳着毛。

“没啥不对的，没违反法律也没违背道德，周小满人虽然墨迹了点儿但模样和品格都还是挺不赖的，你俩都领证了我还能说啥，姐妹儿支持你！但这么多年没见你开花，冷不丁的绽放了，我难免觉得有点儿不适应。而且吧，你能不能给它换个面儿梳梳，它本来就短茬子毛，都快让你给梳秃了。”

说着，肖邦邦指了指侧身躺在地上打盹儿的顺子。顾常青这才反应过来，她这半天一直梳的是半个狗，顺子的另外一侧是一下都没梳着啊。

“而且啊，青儿，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你没听明白。”

顾常青把顺子滚了半圈儿，翻了个面儿，继续梳。

“我听明白了，但我是自愿把自己的心率分享给周小满的，我没觉得隐私受侵犯，而且说实话，给他看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我的心脏你还不知道吗？首先我没心思找别的男人玩儿，就算是玩儿了，那个心率也还是六十，根本没波动。哎邦邦，你说我要是跟周小满……”

“那你必死无疑，至少现阶段是必死无疑，忍着吧！”

肖邦邦直接打断了顾常青的意淫，抢过了话把儿。

“你确实没明白，这个故事的重点不在于甜蜜，也不在于捉奸，在于人家俩人是一对儿，你跟周小满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早之前周小满想要了解你的心率，还算是合理吧，毕竟那会儿他跟你不熟，对你造成的影响也特别大，他想要个数据参照是能理解的。但现在你俩都练到完全不影响日常交流的程度了，他对你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心率变化也量化到非常精准了，现在你把心率分享给他是为了什么呢？”

顾常青思索了起来。

说实话，分享实时心率这事儿基本上可以说是她的心血来潮。当时在“小首尔”里，气氛、情调、兴致全都推到那个点上了，顾常青很明确的意识到，周小满对她而言早就不是单纯的“健心器材”了，而是愿意陪她一起完成没必要的愿望清单的活生生的人，或者简单来说，是一个可以相伴的人。

“之前我不给他是怕他拿着数据规避那些能够让我心率上升的行为，现在嘛……确实像你说的，已经没什么好规避的了，而且他也配合的很好，我觉得分享给他也没什么关系啦，也算是我对他健心工作的认可吧。”

顾常青心里想的是一套，但说给肖邦邦听的却是另一套。

“好吧。那——”

肖邦邦突然坐端正了些，饶有兴致地看着顾常青。

“你现在是了解了你的心意了，但周小满的心意呢？他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他肯定也喜欢我，我俩现在关系就差临门一脚踹破那层窗户纸。”

听到顾常青那笃定的发言，肖邦邦就像个情场老油条一样，连连摆手。

“NONONONONO……顾常青，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太自信了。”

“我是基于事实，如果周小满对我没有感觉，那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按部就班地执行我的训练要求，并且还会推三阻四。他能主动的脱离训练内容，又……这样又……那样的，当然是因为他喜欢啦。”

“NONONONONO……根据我肖老师多年在爱情这个领域的耕耘……”

“耕耘多年，愣是没产出一粒粮。”

被顾常青这么一噎，肖邦邦眼睛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不少，那神态也从情场老油条变成了情场老好人。可能是平时短视频刷多了，莫名的，看着肖邦邦，顾常青的耳畔竟响起了凄凄切切的《一剪梅》。

眼瞅着肖邦邦开始忆苦思苦，眼泛泪花，顾常青赶忙劝解：

“但这也不能怪你，就算是最牛的农业专家，天不下雨，也白搭。”

“哎对对对……我是运气不好，不是本事不灵。”

肖邦邦倒是好哄，听完立刻阴转晴，马上又恢复了爱情导师的状态。

“总之吧，你在这儿瞎猜是没用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也不多废话了，把你的手环给我。”

肖邦邦朝着顾常青伸了伸手。

“干嘛？”

顾常青一脸疑惑的看着肖邦邦。

“我还能害你不成？”

听肖邦邦这么说，顾常青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的心率监测手环摘了下来，递到了肖邦邦的手上。

肖邦邦的动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