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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几人间一阵安静。

楚惟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等着看好戏。

兰莫又站回刚才的位置，好像从来没靠近过。

沈婉没敢去看他的神情，看着白祁川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

她踌躇半晌，慢慢开口：“那是游戏你懂吗？你喜欢的可能只是游戏里的我，但一定不是现实里的我……”

白祁川打断她：“沈婉是你，白湳的意识也是我自己，虽然那一切都是游戏，可我面对的是你这个人，对吗？”

沈婉好不容易想到的开脱理由失效了。

她甚至觉得白祁川说的没错。

不，不对。

沈婉皱着眉想了想：“可游戏中你对我的感情是设定好的，现实中我们没有那么多羁绊，所以你面对的我也不是完全的我。”

“我不介意认识真实的你。”白祁川又像个小狗似的耷拉下嘴角，“还是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因为带着白湳的滤镜，沈婉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就忍不住心软，总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这个倒是没有……”

白祁川扬起嘴角：“既然没有，我就可以追求你。”

他说完，生怕沈婉再次找理由拒绝他，迅速拿起她的手机给自己的号码拨通了一下。

然后站起身挥挥手：“很晚了，我得先回学校了，下次再见啦——主人！”

他一溜烟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独留下沈婉在原地如坐针毡。

眼看楚惟司又戏谑地打量起自己，她浑身不自在地站起身：“那个……我吃饱了，我还有稿子没画完，我也先回家了。”

说完也没再看兰莫一眼，她就转身上了楼。

如落荒而逃一般回到家，深呼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沈婉的肚子再次叫起来。

因为从白祁川那里得知了之前从不知道的事，她过于震惊，事实上根本没吃什么。

上次低血糖的后遗症彷佛又犯起来，沈婉眼前有些晕眩，犹豫着要不要再下去买点什么东西吃。

可现在下次估计又会遇到兰莫他们……

沈婉靠着门板上准备忍忍，可突然，门被敲响。

她一怔，下意识问：“谁？”

外面却没有人回话。

她小心翼翼地去看猫眼，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对面兰莫家的房门似乎被轻轻关上。

沈婉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垂眼一看——

她的门口放着一碗热乎乎的蔬菜粥。

同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楚惟司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楚惟司：粥是兰莫买的，他不准我告诉你，但我偏要告诉你。】

第23章

粥是兰莫买的？

沈婉收起手机，拿起那份粥关上门，微怔着站在原地。

兰莫为什么会给她买粥？

难道他看见她什么都没吃了？

这算是关心她吗……

沈婉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兰莫本就绅士礼貌，看见她什么都没吃顺手带一份粥而已，她如果想多了，那就是她的错了。

她按下心底隐隐作祟的悸动，抱着粥在餐桌前坐下，掀开盖子一口口吃起来。

粥的温热暖了胃，沈婉的心却还是冰凉的。

她想不明白兰莫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不希望两人再进一步发展，为什么又要表现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

她呛水的时候他第一个冲过来，而就连白祁川都没注意到她根本没吃什么，可他注意到了，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就给她带了一碗温热的粥。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她更纠结？

原本她已经想要放弃他了……

沈婉将一碗粥吃的干干净净，想起白祁川说的话，她拿起手机给楚惟司发了条消息。

【沈婉：如果白祁川有进入游戏体验的机会，那兰莫呢？】

她总有一种直觉，兰莫并不只是单纯讨厌自己的形象被做成游戏数据和无数个女生谈恋爱，他更像是不愿意提起‘莫恩’的存在。

他三番两次在她面前强调，让她认清他和莫恩的区别。

是因为他也曾经进入过游戏，和某个女生共同经历了一次副本，所以才会那么介意这件事吗？

沈婉自己想不明白，感觉离真相之间隔着一层雾。

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可楚惟司没有回消息。

是在忙吗？

沈婉等不下去了，她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也想知道兰莫到底在想什么，在别扭什么。

她打开门，径直走到兰莫家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

正想敲门的时候，屋里传出楚惟司调侃的声音：“兰莫，你确定不把真相告诉沈婉吗？那个白祁川都找上门来追求她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真相？什么真相？

沈婉一怔，下意识屏住呼吸。

里面紧接着响起兰莫的声音：“他追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惟司笑起来：“少来了你，当时沈婉背着你看不到就算了，我可是把你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了，你看起来恨不得吃了那小子。”

“而且人家都不在乎什么游戏什么现实的，一起经历副本剧情的是本人不就行了吗？”

兰莫这次沉默了几秒：“不一样，游戏就是游戏，不是现实。”

楚惟司叹了口气：“我说你真是木头脑袋，纠结这个干什么？虽然是我强拉着你进游戏的，但同样是进入游戏，同样陪着沈婉经历一切，白祁川都不在乎那么多，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沈婉皱起眉，心跳越来越快，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下一秒，她听见兰莫低沉的嗓音：“陪她经历一切的是莫恩，就算那是我的意识，但那时我不知道是在游戏里。”

“所以她喜欢的人是莫恩，不是我。”

沈婉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想法——

在游戏里陪她经历一切的‘莫恩’，其实是兰莫的意识。

她爱的人，她在乎的人，从来都不是那个虚拟的莫恩。

而是兰莫，拥有蓝色眼睛的兰莫。

第24章

沈婉终于明白那天在走廊里，兰莫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楚惟司不仅没有经过兰莫同意就采用他的形象，还强拉着他进入游戏副本，真正的做了一回莫恩。

她也终于直到楚惟司那天颇为深意的话是为什么了。

她说：“莫恩和兰莫不是一个人。”

楚惟司却说：“你怎么知道不是？”

他早就知道和她一起经历副本的人就是兰莫，可兰莫不允许他说，他便缄默不语。

而兰莫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可他装作和她不认识，装作和她第一次见面。

只因为他觉得游戏和现实应该脱离开来。

沈婉的心像被泡进酸水里。

这些天来，她纠结，她犹豫，她甚至因为自己把兰莫当成莫恩的替代品而感到愧疚。

因为兰莫的态度，她不敢再把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连多想都不敢。

可真相却是兰莫将她耍的团团转。

沈婉的视线被泪水模糊。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上前去敲门，去质问兰莫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但她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她收回一直抬在半空准备敲门、此刻已经麻木僵硬的手，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轻轻地关上了门。

另一边，兰莫家。

楚惟司对兰莫的一番言辞简直嗤之以鼻。

“莫恩就是你，你就是她认识的那个莫恩，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他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躺下，“我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我看那个白祁川来势汹汹，而且在游戏里沈婉也很喜欢他，等到他吧沈婉追到手，我看你怎么后悔去。”

兰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他沉默的收敛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惟司表面上说着不在意，但还是在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