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舒沈景瀚小说免费推荐-凌望舒沈景瀚在线阅读
沈景瀚一笑:“谁说它被抛弃?”说着将橘从地上捡起,递到我面前。
“能被你看一眼,就不算可惜。”他说着,将橘皮全部剥去,自己吃了一瓣,点点头,再摘下一瓣递到我的嘴边。
“这样就不可惜了吧?”他淡淡笑着,温情如往昔,仿佛那些过往全未发生。
我不由微微张口,想要去尝尝那酸甜的滋味。
在我的唇堪堪碰到橘瓣时,沈景瀚反手将它丢在一边。他的吻突然落下,密实而柔情,缠绵不尽。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他为了这个吻,已经压抑了很久。
我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响在耳边,呼吸轻拂着我的耳廓,有令人颤栗的微痒。我感受到他的炽热,自己也逐渐被融化在这满眼的香艳红色之中。
睁开眼,床帏将天光牢牢遮住,暗沉沉辨不出时辰。我想着张德海还没来,怕还是夜半。只是浑身酸痛又渴,想喝盏茶舒展一下。一动,发现自己被沈景瀚紧紧拥在怀里,竟半分动弹不得。
我试着挣脱,他却拥得更紧,但呼吸平稳,依旧是在熟睡之中。昨夜,他该是累极了。
我尝试着挣脱出一只手来,将那杏花春影的床帏掀开一角,一道强光晃花了我的眼睛。我赫然发现已是金光漫天了,心中一惊,怕是要过了早朝的时间。
“什么时辰了?”沈景瀚被强光惊醒,睡意朦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一股力道从腰际传来,我又被拽回进一个温暖怀抱之中。
我不敢看他,更惊慌于他上下游走的手。
“皇上,该早朝了。”我稳了稳心神,正色道。
沈景瀚一边懒洋洋坐起身,一边道:“什么时辰了?”
他说着也掀开床帷,只一扫,身上慵懒的气息瞬间消褪,甚至眼神都仿佛剥开乌云的日光,变得晶亮起来。
“张德海!”他扬声唤道,同时下床拿起挂在旁边的中衣。
我也跟着下床,披了件外袍,为防止有人进来看到我的容貌又戴了面纱,之后立刻帮沈景瀚穿戴起来。
“张德海,张德海!”沈景瀚再次唤道,有点不悦。
我却疑惑,按理说张德海在沈景瀚身边那么久,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门开了,更多的天光洒进来,我微微眯了眼,手下却没有停顿,为沈景瀚系着玉石腰带。
“给皇上请安,皇上有何吩咐?”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太监。
“什么时辰了?”沈景瀚自己扣着襟扣,声音还算平和。
“回皇上话,五更天了。”小太监跪在地上道。
“怎么不叫醒朕?张德海呢?”沈景瀚语气严厉,但我能感到他微微舒一口气,离上朝尚有两刻钟。他一向勤政,轻易不废早朝。
小太监吓得发抖:“回皇上,您允了张总管今日的假,他天不亮就出宫去了。”
沈景瀚点点头,之后却更加不悦:“是你替他值夜?怎么不叫醒朕?”
小太监几乎全身都趴在地上,身子如筛糠般颤抖。
“奴才来唤过……”他低声欲辩解。
我不想他受责罚,打断道:“快将早膳送来,传肩舆,找脚力快的太监抬。”
小太监看了看沈景瀚,又看看我,不知所措。
我也有些恼了,此时每一臾都十分宝贵。这小太监呆头呆脑,不知张德海怎让他来顶替。
“叫李德全来。”我拿过龙靴为沈景瀚穿上,严肃道:“张总管出宫就该他来主事的。真是糊涂。”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沈景瀚满面的怒气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柔和一笑:“皇上息怒。”我说着拿来犀角梳子为他梳发,又劝道:“这里一应俱全,早朝所需用具想来都备下了。那小太监想是胆小,唤过一遍不敢再唤了。”我微微笑着,只盼沈景瀚不要怪罪他们。
好在殿里备有清水,我递上一杯水供他漱口,又浸湿一块帕子为他净面,手刚碰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就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薇儿……”他柔声唤道。我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为他擦面却不看他的眼。
“皇上,早膳备好了。”李德全是大内副总管,匆匆而来额上全是汗。
沈景瀚看都不看他,面无表情。
“皇上,”李公公低声解释道:“奴才不知您宿在杏花春馆,正挨宫寻呢。”
我打断他的话,施礼道:“皇上,要赶去早朝了。”
沈景瀚的目光在我身上凝注片刻,终正了正衣冠,大步走了出去。
门打开时,耀目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只有一个金黄的身影消失在满世界的金光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耿耿星河欲曙天(1)
沈景瀚离开杏花春馆后我又眠了眠。不过一个时辰,有小宫女进来洒扫我便更衣离开了。
去哪里呢?我站在杏花春馆外,好像迷途的旅人,四下望着却不知归处。树影婆娑,我站在那株夜合花下,突然觉得孤单。
该往哪里走?一夜之间,这偌大的紫禁城,突然就没有了我的安身之处。
回养心殿?除非沈景瀚带我进去,无论我是何身份,独自也是不能进的。
回浣衣局?那日我所做之事怕是惹恼了不少人,知秋也一定受了责罚。若我回去了,下场一定比丧家之犬更惨。
回繁逝?如果我回去,面临的将是比之前更为困难和凶险的处境。因为我相信,在那场欢宴里,一定有人会将我认出。
风带来清芬香气,我看着升起的日头,拢拢裙摆,又整理了面纱,打定主意还是在养心殿外等待沈景瀚下朝,由他指给我一个去处吧。
慢慢走回养心殿,殿外侍卫如同雕塑般站立,个个英姿勃发,却面无表情。他们手中的银枪在晨光中有令人生畏的寒意。风悄悄吹拂起他们帽上的红缨带,于是,那瑟瑟飘动的丝绦,就成了这明媚却沉闷的春日里唯一的生气。
我隐在侧面台基的拐角处,这里正好有太阳能够暖暖照在身上。跪坐在地,面上轻纱逶迤在地,给坚硬的汉白玉添上一点柔美。
直到晌午时分都不见沈景瀚回来,我被太阳晒得眼花,突然反应过来,他早朝后都是在御书房处理国事,甚至午膳与午休也在那里。
午睡起来,有时他会在御花园中散步,偶尔随意走进哪个宫室中,都有如花美眷含笑以待。有时,他会在召见大臣,谈论国事或者手谈几局。只有没有翻牌子的夜晚,他才会回到养心殿中休息的。
我揉揉发麻的腿,早膳没吃,此刻一阵饥饿袭来。自嘲地笑笑,我竟也有这样挨饿的日子,可那笑容还未绽开便凋谢下去。
“这样的日子”,这样本以为生平根本不会经历的日子,自我出宫到现在还少吗?
我早不再是养在深闺的凌望舒,也不是被万般宠爱的皇后。我是谢娘,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本该过完一生的。
腿上的酸麻渐渐褪去,我站直身子,起得猛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间扶住栏杆,直到那黑晕渐渐淡去,才看见了阳光下白花花的地面。
同时,一个娇粉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她迎着阳光,我看不清是谁。
“皇上不在殿中,娘娘还请回避。”养心殿侍卫的声音传来。我这才看清是怡昭容。
怡昭容迟疑着不愿离去,不时朝养心殿内张望。只是殿门紧锁,除了雕窗,什么都看不到。
惠儿对那侍卫说了什么,他摇摇头,脸上面无表情毫不动摇。惠儿一脸恼色,却仍不停央求。只言片语随风传来,她是在打听皇上是否有带回过一个陌生女子。
作为守卫皇帝寝宫的侍卫,嘴严是最基本的要求。皇上的私隐他们清楚,但若是走漏半个字,怕是剩下的只能到阎王殿诉说。
“孙大哥,你我同乡……”,“悄悄告诉我……”,“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看着惠儿气急败坏的面孔,与那孙姓侍卫一幅木雕脸色行成鲜明对比,不禁想笑。
“惠儿!”怡昭容的声音提高一些:“我们回去吧。”
惠儿气馁地嘟了嘴退到怡昭容身后,还狠狠瞪了眼那侍卫。
“娘娘,咱们就这样走了?要不咱们等皇上?”惠儿建议道。
怡昭容咬紧了她软而薄的唇,却没有犹疑地往回走去。只是,她频频回顾似想探查什么。我看到她的眼神突然黯淡,眼角似有晶亮在闪烁。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半掩的里窗上,海棠花步摇精巧的花头从窗棱上探出,垂下米珠大小的粉色流苏,似白玉围墙上一丛小小的瀑布,并不惹人注意。只是,那窗所在的位置,是沈景瀚的卧房。
我想起,张德海来唤我时,我将那用作书签的海棠花步摇随手搁在了窗上。
“娘娘,没准皇上去了长春宫呢。”惠儿的声音越来越远,但却因为周遭的安静而清晰起来:“之前也有过皇上早朝后直接去长春宫的啊。”
“要不,去御花园散散步?”惠儿建议着。
“惠儿,你不懂的……”怡昭容的声音多无奈:“罢了,我们回宫吧。”
我想了想,便从旁的角门出去,在长街上等待怡昭容。
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我轻轻唤了声:“昭容娘娘。”
“谢娘?”惠儿先认出我,但却不敢确信。我点点头,就见她吃惊地张了嘴巴
“谢娘,”怡昭容看着我,眼里有疑惑:“你怎么在这里?”她顿了顿又道:“那日……皇上他……”她突然闭口,只是细细打量了我。
此时我身上是一件杨柳青重纱联珠团夜合花图案的齐胸襦裙,外披一件水粉色绣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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