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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小玥留在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清空了。
她的痕迹是被他们亲手抹除的，只为迎接乔盼夏。
但想起陆宴森昏迷前的样子，谁也不敢就这样将沈小玥下葬。
他们都怕陆宴森醒来发疯。
此时的宋家别墅里，入目皆是黑白。
白发人送黑发人，宋母和宋父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百岁。
他们互相搀扶着，面对来往的宾客，只是麻木地鞠躬流泪。
陆宴森看着堂中那张硕大的黑白遗照。
沈小玥温柔地笑着，微微歪着头，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直视着他。

那样不含攻击性的眼神里，甚至带着笑意，但却还是让陆宴森不敢对视。

在宾客的注释中，陆宴森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流着泪轻声低喃着：“嫣嫣……”
“嫣嫣……为什么我没有早早地相信你，为什么从不听你说话……”
可无论他再叫多少遍，沈小玥都无法再给他答复了。
他彻底，永失所爱。
“你从不撒谎，从不骗我，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边，我为什么会不相信你，为什么不相信乔盼夏是穿书……”
陆宴森低声倾诉着，他回忆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
乔盼夏……
穿书者……
想到这，陆宴森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冀，猛地朝外跑去。
                第15章
言家是老牌豪门，作为言家唯一的继承者，陆宴森动用关系将乔盼夏从监狱里捞出来，轻而易举。
再次见面，乔盼夏穿着统一的监狱制服，带着手铐，被保镖带进陆宴森家的地下室。
“好久不见啊陆宴森。”乔盼夏没有丝毫作为阶下囚的窘迫，甚至笑眯眯地和陆宴森挥手打招呼。“怎么样，沈小玥现在应该死透了吧？什么时候头七，我也给她上两炷香。”
沈小玥的名字从乔盼夏的嘴里说出来，陆宴森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他想起如今悄无声息躺在棺材里的沈小玥，她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痕，全部都是眼前这个疯女人造成的！
是她开车撞死了嫣嫣，害死了她。
陆宴森的手忍不住握成拳，却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陆宴森的声音冷漠，他在椅子上坐下，乔盼夏则被人用力一推，跌倒在他面前。
“我不配，你就配吗？”乔盼夏吃痛地瞪了保镖一眼，听到陆宴森的声音后，她又笑着看向陆宴森，“她本来就要死了，我只是帮帮她而已。”
“我是有罪，你呢，陆宴森，你现在又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你也是一样，不配。”
“我是垃圾没错，但你也是垃圾，你的爱更是垃圾。”
乔盼夏的每个字都犹如一把刀，在陆宴森的心头不断凌迟，如同钝刀割肉般，无尽的痛苦从心脏深处袭来。
他大口喘着气，她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环绕播放着，陆宴森的眼睛满是血红。
但他反驳不出一个字，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乔盼夏：“乔盼夏，让嫣嫣复活。”
“陆宴森，如果你疯了，就下去陪沈小玥好了。”乔盼夏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我凭什么让她复活？”
陆宴森盯着她没有说话，他起身，在乔盼夏身边蹲下来。
“乔盼夏，你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你是穿书者吧？你身边有个系统，马上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对吗？”
乔盼夏看着陆宴森，她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有些惊讶。
陆宴森死死盯着她的变化，只一瞬间便确定，他猜对了。
于是他笑了：“那我再猜猜，你要脱离这个世界需要时间，你怕出现意外，所以故意配合警察进入监狱，就像安静地脱离，对吗？”
乔盼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盯着陆宴森，还是没有说话。
陆宴森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新买的刚刚拆封的剪刀无比锋利，他拿在手上比划，瞬间大拇指便被划出了血珠。
他终于在乔盼夏这个疯子的眼里看到一丝恐惧，但她仍然色厉内荏地呵斥着。
“陆宴森，你就算折磨死我，我也能脱离这个世界，你拿我依然没有办法！我绝不会帮你让沈小玥重新回来！”
“就算死了也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吗？M.L.Z.L.”
陆宴森的声音很轻，他低声说着，像在问乔盼夏，又像在自言自语。
但那双凌厉的眼眸中，已经染上无尽的疯狂，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剪刀狠狠刺进乔盼夏的大腿里。
瞬间，痛苦的尖叫声彻响整个地下室，伤口处流出汩汩血液。
乔盼夏的眼泪哗哗直流，疼痛让她在地上疯狂尖叫打滚，但陆宴森没有丝毫怜惜，一把抽出剪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乔盼夏，你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也没关系，但你还需要多久才能脱离呢？在你脱离之前，所有的痛苦应该都是真的吧？那么我有一万种方式折磨你，让你在脱离这个世界之前，生不如死。”
陆宴森说着，一脚踩在她的伤口处，用力碾动，阴沉着脸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嫣嫣重新活过来。”
“啊！！！”
乔盼夏的尖叫声传递出无尽地痛苦，她抽搐着身体看着陆宴森，脸上涕泗横流，尖叫着说。
“我有，我有！我可以让沈小玥活过来！”
                第16章
乔盼夏尖叫着，用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喊出了陆宴森想要的答案。
陆宴森这才松开脚，将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的剪刀，皱着眉头，嫌弃地随手扔在地上。
他压抑住胸膛的狂喜，看着蜷缩在地上如同死鱼一般的乔盼夏，满是嘲讽地笑了。
这笑容里还含着几分讥讽和苦涩。
他忍不住想，尽管是疯子，也怕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这种伤口，竟然就能让乔盼夏答应这样的条件。
但在沈小玥死前，他们却从未想过这样对待乔盼夏。
他们只是不断迁就她，委屈沈小玥一忍再忍。
那他的嫣嫣呢？她疼吗？
白血病，化疗，艾滋，猥亵，车祸……
陆宴森闭上眼，将即将滚落的眼泪憋了回去。
“把她给我清理干净再带上来。”陆宴森不想再多看乔盼夏一样，用沙哑的声音，冷漠地吩咐着，“她敢不配合，就把她的右手剁了喂狗。”
说罢，陆宴森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半个小时后，乔盼夏哆嗦着出现在陆宴森的眼前。
“我没办法在现在让她活过来。”乔盼夏的腿上抱着纱布，面上毫无血色。
“你玩我？”陆宴森闻言，眯起了眼睛，满脸风雨欲来。
乔盼夏恐惧地打了个哆嗦，疯狂摇头。
“她现在已经彻底死了，没办法活过来，但是我可以把你送回去，送去她还活着的时空。”
“你能把我送回什么时候。”陆宴森盯着她，平静地问。
“系统现在的能量不稳定，我也不能打包票。”乔盼夏很小声的说。
很长一段时间，陆宴森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在思考。
嫣嫣无法复活，但他却可以回到过去。
回到那个没有乔盼夏，只有他和沈小玥的时候。
嫣嫣，他的爱人不急的一切，所有不好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也都还来得及……
他可以听嫣嫣的话远离乔盼夏，可以和她结婚，和她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阻止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能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怀中……
越想，陆宴森的心跳便跳得越快。
他抬起头看向乔盼夏，按捺着情绪，用平静的口吻问：“什么时候可以送我回去。”
乔盼夏低垂着头，突然安静下来。
陆宴森盯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
“你今天晚上早点睡觉。”
说罢，她便不再多言。
陆宴森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
挥手，保镖上前架起乔盼夏，如同拖拽一条死狗般将她拽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便安静下来，陆宴森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
那是沈小玥曾送给他的，他后来几乎让人将整个酒店翻过来才重新找到。
那块浅色的布料上，沈小玥细密仔细的针脚上，他踩过的那枚鞋印依旧清晰无比。
陆宴森满心痛苦，将香包盖在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