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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过来，她肯定会忍不住赶去医院，把她连病床和她那个老娘，一起从窗户里丢出去！

顾城谨刚要接，爷爷开口了。

“南宸，过年了，不必要的事先放放吧。”

苏南栀看到了来电显示，不是梁念薇，但那个名字她之前见过的。

顾城谨一看到这个号码，脸色也凝重不少。

他立马就接通了电话，“喂。”

“陆先生，您可以安排手术了，捐献眼角膜的人刚在医院宣布死亡。”

顾城谨手指握拢，等这一天太久了，再加上中途出现过一次意外，如今再听到这样的消息，有种恍如隔世感。

“好。”

他刚将手机放到桌上，苏南栀伸过来，握住了男人的手掌。

“今天是除夕啊。”

顾城谨回握住她，捐眼角膜的人不在本市，再加上梁念薇那边的身体状况还要了解下，他其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做完这台手术，我好好陪陪你。”

苏南栀知道，阻止不了的，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晚，她心里掩不住的失落，“电影票我都买好了，很难抢的。”

秦谨很理解，梁念薇之前要没有作天作地，只是个普通患者，她儿媳妇压根不会拦着。

“南宸，你安排个别的医生不行吗？这种手术，别人也能做。”

顾城谨面色凛凛，苏南栀也知道，没人劝得住的。

“这个手术，别人做不了。就算是我亲自操刀了，成功的几率也很小。”

他松开了苏南栀的手，从椅子上站起身。

“偲偲，这两天你多陪陪你嫂子。”

陆偲哼了声，没接话。

苏南栀抬起小脸看他，面上的表情复杂，她看了眼男人垂在身侧的手。

她一把轻轻地握住，然后又松开。“不管手术能不能成功，这都是最后一次了，对吗？”

就算是欠的，也该还清了吧？

顾城谨手指上还有苏南栀的余温，他抬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握了握，“对，最后一次了。”

第160章顾城谨，眼角膜，你可不可以不给她？

顾城谨离开了，苏南栀拿起筷子继续吃晚饭。

秦谨起身走到她身边，“夏夏，大过年的高兴点，这件事妈也不好拦，这算是他的心病了，就让他治吧，等手术结束，他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聂医生的临终遗言，如若可以完成，也算是了了顾城谨的心事了。

苏南栀都懂的，她理解，但并不代表可以像没事人一样。

“妈，我知道，我们吃吧，一会还要放烟花呢。”

“好。”

缺了顾城谨一个，苏南栀自然是意兴阑珊的，心里和缺了一块似的。

陆家的人都知道她不高兴，吃了晚饭就拉着她打牌，就连陆偲都懂给她让牌，苏南栀没费什么力气，手边的钱越赢越多，都快堆起来了。

陆承兴那么严肃的人，今晚都在算着，要怎么才能把牌出到苏南栀的手里，她尽管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觉得心里温暖。

夜很快深了，爷爷身体会熬不住，苏南栀作势打了个哈欠。

“不行不行了，好困啊，我想睡觉了。”

秦谨见状，也收了手里的牌，“那就睡觉吧，夏夏，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妈明天带你泡温泉去。”

“好。”

陆承兴和秦谨带着爷爷先休息了，陆偲也从沙发上起身，但是被苏南栀拉住了手。

“把钱都抱回你房间去。”

“啊，嫂子，这都是你的啊……”

“我用不着现金，放着也是放着，你过年正好可以请同学吃吃饭。”

陆偲望着一堆的红钞票，立马撒起娇来，“嫂子，我以后可能找不到男朋友了，因为他们都做不到你这样的。”

苏南栀敲了下她的脑袋，“别跟妈说。”

“好。”

苏南栀回到房里，窗帘没拉，也没开灯。

透明的玻璃上印着一朵朵烟花，在最上方燃烧得热烈，但很快又七零八落地洒下来了。

苏南栀的脸被映衬得明亮，只是笼罩在眉宇间的阴霾依旧挥之不去。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挺热闹的，她也喜欢热闹。

但是顾城谨不在，她只能孤孤单单的。

手机响了起来，苏南栀看一眼，居然是有人发了视频请求过来。

这个人她不认识，但不排除是之前加的客户，有些生意没谈成，但联系方式不会直接删除。

苏南栀犹豫下后，还是接了。

“你好。”

屏幕有一瞬间是黑下去的，但很快，镜头里面出现一个人。

那人被绑在椅子上，垂着脑袋，头发披散看不清脸。

苏南栀看得瘆人，先过去把灯给打开了，这才冷静着声音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镜头里，紧接着出来一个男人，戴着张小丑的面具。

他冲着这边的苏南栀打招呼，“你好啊，陆太太。”

苏南栀想把电话直接挂了，但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个女人身上，对方既然打了这通视频，就说明这人跟她肯定有关系。

“我不认识你们。”

男人直接说明了来意，“听说陆主任有台大手术要做，我们想请你帮个忙，那对眼角膜，我们想要。”

苏南栀禁不住冷笑出声，“那是要给别人的，就连我都抢不过，他凭什么给你们？”

“所以，我们才想让陆太太帮帮忙，说不定你开口，陆主任能答应呢。”

苏南栀面对这样的场面，心里其实还是很慌的。

她甚至在猜测，那个被绑着的女人是谁，她和崔文姗关系不好，不可能是她。

那这帮人能想到的，还有谁？

不会是唐茴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

“陆太太，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跟你交易。”

苏南栀看到女人的脑袋动了下，但是并没有抬头。

“我帮不了，你们还是另找她人吧。”

男人走到了那张椅子旁边，将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陆太太，话别说得太满，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他说着，手慢慢往上，放到女人的头上，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后，将她的脸抬起来。

苏南栀只是看了一眼，就满眼震惊，她杏眸圆睁，毫不掩饰地难以置信都表露在脸上。

她呼出一口气来，但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她的冷漠也变得支离破碎。

她不敢叫一声，她觉得不可能，但是她真的不会认错。

“陆太太，你确定你不帮吗？”

苏南栀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唇瓣颤抖地张了口。

“妈？”

是妈妈吗？

这张脸，她不会记错的，就算过了二十年，但五官依旧和照片上一样，她真的没有认错吧？

“妈妈？”

女人被揪着头发，叫了一声，“夏夏……”

“妈！”

“陆太太，一双眼角膜换回你母亲，不亏吧？”

苏南栀感觉整个人被按在冰水里，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甚至都不敢眨眼，生怕眼睛一闭上，妈妈就会不见了。

“你们现在在哪？我要见到人，我要见她。”

“陆太太，你不可能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得，只要你能拿到那对眼角膜，她肯定会没事。还有，警告你一句，千万别报警，也不要惊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要不然……”

男人的手放到前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别伤害她！”

“陆太太，等你好消息。”

苏南栀还想和妈妈说两句话，但视频已经被掐断了。

她手在脸上抹了把，不知不觉间竟然泪流满面。她整个人处在震惊中还难以自拔，她有些慌乱，又有些激动，突然之间，方寸大乱。

对，眼角膜。

苏南栀快步下了楼，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去开了车。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

她一口气将车开到华兴医院，摸出手机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苏南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