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知能感觉到姜妩对他的好奇。
但在他没有确定姜妩是否是好人之前，他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
拿了姜妩的钱，他也没多花，只是置办了一些基础的衣物，便回去了。
姜妩现在住的是青梧山分部在青山湖的地方。
有钱还是比较快乐的，姜妩从裴之珩那离开后，想了一下日后还要救一群人，便直接在青山湖边买了一大座宅子。
等到晚上的时候，裴之珩就被引到了新宅子里。
姜妩躺在美人榻上，懒洋洋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之珩走进去。
“有事？”姜妩看着裴之珩。
裴之珩抿着唇：“我……嗯？”姜妩轻笑，看着他无措的模样：“这么晚来？是来服侍我的？”
裴之珩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嗯。”
姜妩眉目含笑，想要看看裴之珩打算怎么服侍她。
裴之珩站在她面前，过了一会儿，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少年身子清瘦好看，白皙的皮肤配着薄薄的腹肌。
“你能不能……”
姜妩轻笑：“怎么，还有要求？”
你能不能，别让别人服侍你……
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可以……
可他没有说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是弱势。
没有资格向她提要求。
要求。
她愿意要他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是吗？
他有什么资格向她提唯一的要求呢？
姜妩伸手碰了碰他身上的伤，引得他一阵轻颤，她轻笑：“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是啊，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姜妩把他的衣衫拉好，垂下眸子：“你也不用勉强自己。”
“与其和我在这里耗，不如想想怎么救他们。”
“还是说……”姜妩有些调笑的意思：“你打算在床榻之上，央我去帮你救人？”
裴之珩僵住。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想。
她是觉得，他来是有目的性功利性的吗？
没有。
他就是……
就是不想看到她和那个人走的近。
会难受。
会很疼。
就好像是他亲手推开了她一样。
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但就是这么茫然而汹汹然。
他知道错了。
姜妩帮他把衣衫拉好，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想央我，直说便是。”
姜妩思考了一下：“我还是比较乐于助人的。”
“如果你要是觉得太轻易不能轻信的话……”姜妩随意道：“那就当感谢你让我遇见乐知吧。”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姜妩想。
裴之珩的脸色猛然煞白，无措地看着她，疼的指尖都在颤。
感谢因为他而遇见了别人？
她是……喜欢那个人吗？
伤口还是没有好，现在劲回来了，疼的锥心刺骨的。
裴之珩眼角都泛红了，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姜妩看着他狼狈又可怜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口气：“裴之珩。”
她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却知道他的名字。
“你……”姜妩难得的有些无奈。
这也太好欺负了。
本来以为一身反骨，要好好刺激一下或者勾一勾。
结果她还没做什么，他就先折腰了。
又想起了前世的那个地崩山摧脸色不变的青年，姜妩倒是也有些恍神。
原来最初的他，是这个样子吗？
像一个弄丢了最喜欢糖的孩子，不被允许哭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委屈茫然。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回自己的糖。
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姜妩垂眸不去看他，声音冷下去：“我不需要你。”
漆黑的羽睫颤了颤，裴之珩开口：“好。”
他没走掉。
姜妩拉住了他的手腕：“在这里歇。”
裴之珩愣住，回头看她。
“我既然买了你，就不会不要你。”姜妩松开他的手腕：“同样的，你若是有什么需求，也可以直接和我说。”
“好。”裴之珩听话地答。
——
裴之珩并没有找姜妩去救人。
他自己去了。
宋乐知告诉姜妩这件事的时候，姜妩正在看湖。
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见到最初的前辈？
听完宋乐知的话，姜妩起身打算去看看。
宋乐知拉住她：“小姐。”
他垂眸：“你是来救他的对吗？”
姜妩站住，看着面前的人。
她把裴之珩从人贩子手里救出。
但是姜妩感觉，宋乐知说的不是这件事。
他说的，应当是她来到魇中吧。
“能不能带上我。”宋乐知看向她：“把我救出去，我会报答你的，小姐。”
姜妩看了他一会：“你到底是谁？”
“你把我救出去就知道了。”宋乐知笑了笑：“小姐，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姜妩盯着他，然后轻笑，给他一张应言符：“出去以后，和我定契约，我便救你。”
不可控因素必须要把握住。
宋乐知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应言符相当于真的有报应的发誓。
姜妩没多说，去找裴之珩了。
能不能出去，还得看裴之珩。
——
刀疤男没想到这个闷不做声的少年下手这么狠。
直到长剑横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刀疤脸才求饶：“我错了，放了我！”
裴之珩以前在凡界流浪，会一些剑法，虽然对于修仙界来说聊胜于无，但是对于凡界这些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他之前若不是受了内伤，也不至于狼狈地被他鞭打。
猥琐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刀疤男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妈的，不就是攀上高枝了吗，出息了是吧！”
看逃不了，刀疤脸干脆放开了骂：“也不知道你能攀上几天，不是还有个吗，我看到时候你能混成什么样子！”
裴之珩拿着剑的手颤了颤。
“和你有什么关系。”清脆而微冷的声音传来。
姜妩到底还是不太习惯自己年幼的身体，声音多多少少充满了少女的甜。
影响她斥人，也影响她勾人。
裴之珩猛然回头，有些慌乱地看向她。
让她看到他不好的一面了。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人？
然而姜妩从身后握住他的剑，就这么捅进了刀疤男的身体。
她没有捅死他，而是废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
她不伪善。
她就是个坏蛋，不会以德报怨，只会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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