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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大好屋内整日里燃着火炭，可也没有多大用处，沈听晚只得抱着暖壶缩在床上。

岑时霖给沈听晚新安排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沈听晚倒也合眼缘，可是翠儿始终是沈听晚心间的一根刺。

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连累了多少人了。

暮家的人被放出来的消息是岑时霖告诉沈听晚的，沈听晚怔忪了片刻，默默清洗着茶杯给岑时霖倒了一杯茶，像是与自己无关般。

“大夫说你身体总不见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岑时霖这几日对沈听晚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沈听晚就的想象，有时候沈听晚甚至怀疑，这五年来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可每况愈下的身体却在提醒着沈听晚，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用了，我这里挺好的。”沈听晚神色总是淡淡的，岑时霖也不恼，只是静静的坐在沈听晚的房间处理着公务。

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下午。

“钧座，外面有人求见。”副官急急走了进来，见岑时霖正失神的看着沈听晚，眉宇间，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惜。

这样的岑时霖，真是让人心疼。

“出去。”岑时霖见沈听晚皱眉，可以压低声音道。

副官领会岑时霖的意思，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岑时霖将沈听晚轻轻的抱起，往床边走去，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了床上。

看着沈听晚温婉的睡颜，这一刻，岑时霖只觉得格外的满足。

他生生死死了五年，想过无数次跟沈听晚重逢时的情景，可当沈听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连开口承认爱都变得这样艰难。

这大概就是爱在心口难开了。

“你有没有后悔过？”岑时霖撩开沈听晚额前的碎发，轻轻的在沈听晚额前烙下了一个吻。

第20章 身不由己

随即，便抽身离去。

岑时霖转身的一瞬，带起了一阵风，沈听晚恍然的睁开双眸，额间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和气息，是那样的真实。

“没有。”沈听晚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消失不见。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还是会选择离开他。

当年，沈听晚在得知自己患病时，也曾绝望过，也曾想过就这样死去。

可她终究不忍心。

如果她死了，岑时霖肯定会很难过，语气这样，她宁愿岑时霖恨她。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那么自责。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大概就是岑时霖了。

临近冬至，梨园变得热闹起来，前院里丫头们来来回回的奔走着，丝绸锦缎从外面一箱箱的抬了进来。

“暮小姐，钧座可真是疼爱您，特意到暮家下聘，两天后就要迎娶你进门呢。”阿柳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自然没有看出沈听晚是在强颜欢笑。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幸运，有了岑时霖的孩子，即使是妾，也可以风风光光的嫁进梨园。

可只有沈听晚自己知道，各种心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抚摸着精致的绸缎，沈听晚惨然的笑了起来。

“钧座说了，等改明年开春，用这些绸缎给您赶制几套新衣呢。”柳儿笑眯眯的说着，心中却是真心为沈听晚感到开心。

沈听晚突然没了兴致，只是恹恹道：“把这些拿下去吧。”

柳儿见此，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拿着衣服便直接转身离去。

苏玉景见梨园上下俨然一派喜庆的景象，双手攥紧了窗户的木椽，长长的指甲被折断。

“为什么？”苏玉景质问着身后的男人，绝望而又痛苦：“她就算要进门也只是一个妾，又何必昭告整个宁城的人？我又算什么？”

岑时霖转动着拇指上成色极好的扳指，却不作答。

“当年我们成亲，你又何曾这样待过我？”苏玉景不甘的继续责问着。

“你应该知道我们结婚是为了什么，玉景，我能给你的只有身份，其余的，我给不了。”岑时霖终于开口，平静的看着苏玉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所以，你要娶一个对你开枪的女人？”苏玉景呼吸有些沉重，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

“我在她手里，早就死过很多回了。”岑时霖眸色一沉，他不相信，沈听晚真的会对他下手。

苏玉景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岑时霖，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错了。”

语毕，苏玉景维持着仅存的骄傲，狼狈离去。

踏进暖阁时，柳儿正坐在门口，见岑时霖走进，急忙站了起来。

“钧座。”

“怎么不在里面伺候？”岑时霖冷声开口。

柳儿绞着衣角：“暮小姐不想让人打扰，所以我就在外面候着。”

岑时霖听此，原本凌厉的眉眼这才稍稍松懈：“今天送过来的布料，她看了，可还喜欢？”

柳儿低垂着头，不语。

岑时霖见此，自然也猜到了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径直往屋里走去。

放进房里，沈听晚正靠着床，手中捧着一本话本，上面画的小人惟妙惟肖，倒是惹人欢喜。

可沈听晚却始终不悲不喜的看着上面那些小人，静静的出神。

第21章 我现在不会动你

“新送来的布料你不喜欢？”岑时霖脱下带着寒意的大衣挂在了一旁，快步走到了沈听晚的床边，抽走了沈听晚手中久久都没有动过的话本，转而握住了沈听晚冰凉的小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沈听晚收起游离的思绪，抬眸看向眼前的岑时霖：“我衣服够穿，不用再新做了。”

“两天后，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岑时霖说到此时，语气也忍不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沈听晚不语，眉眼间看不到一丝欢喜。

“我已经让人一切从简了，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这两天就好好休息。”岑时霖将沈听晚被焐热的手放回到了被子里，柔声道。

沈听晚没有拒绝，但见岑时霖准备上床，忍不住有些退怯。

“今晚，我就在这里。”岑时霖看到了沈听晚眼底的恐惧，平静道。

“我已经有身孕了……”沈听晚嗫嚅着唇，害怕岑时霖要对她做些什么，只得把孩子搬了出来。

岑时霖看着沈听晚那如同小鹿般的目光，嗤笑了起来：“放心，我现在不会动你，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沈听晚垂眸咬紧了下唇，掩下眼底的哀伤。

她还有多少时间？能不能撑到这个孩子出生都是一个问题。

“睡了。”岑时霖将沈听晚冰凉的身子整整的拥入了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沈听晚。

这样熟悉的温度让沈听晚忍不住贪心，可理智却不允许她这样做，只能僵着身体，任由岑时霖抱着。

两天后，岑时霖娶妾的消息成为了整个宁城的头条，就连街头孩子卖的报纸上的头条都是这件事。

沈听晚木然的将所有的仪式都经历了一遍，看着所有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时，沈听晚这才扯了扯嘴角，木然的被人簇拥着进入了新房。

那是岑时霖的卧房，许是因为婚事，偌大的房间被布置成了喜庆的景色，跟原本冷硬的风格格格不入。

喜帕挡住了沈听晚眼前的视线，只听见喜婆嬉笑的声音响起：“我看钧座对这位挺上心的，看来也是她有福了。”

“再上心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妾室。

沈听晚呼吸有些凝滞，脸色一阵苍白。

凌乱的脚步踏进来时，沈听晚思绪终于拉回，压制住想要将喜帕掀开的冲动，从缝隙中看出去，熟悉的军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喜帕被猛地掀开，沈听晚僵硬着坐在原地，像是一个木偶般。

岑时霖坐到了沈听晚的身边，迫使沈听晚转过头，眼底带着抑制不住的欣然：“你是我的了。”

说罢，岑时霖勾起沈听晚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