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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谢司南这模样，显然不想说。

沉默片刻，沈佳宁忍不住问出心头压了许久的疑惑。

“那天……为什么要帮我掩盖刺伤你的事实？”

谢司南看着那张脸，虽是逆光，却感觉无比清晰。

他淡淡道：“南越公主刺杀楚国永安王这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便是生灵涂炭的战争，你想看见？”

沈佳宁反驳：“我没想杀你……”

谢司南苍白俊逸的脸上眉梢一挑：“那不就行了，是个意外，你也是被我连累，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吗？”

沈佳宁不再说话，脸上神情复杂。

她没想到只是一瞬间，谢司南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能猜到她的意图，并选择帮她掩盖真相。

顿了顿，谢司南仰头闭上眼，声如轻烟：“若是当初，她也如你一般就好了。”

沈佳宁猛地看向他，心不知为何狂跳起来。

“干脆利落的一刀刺进我的心脏。”

谢司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绝望笑容。

“那样，她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了！”

第27章

你不是已经有苏清荷了吗？又为何总惦记着一个已死之人？

沈佳宁想问出这句话，最后却只是沉默无言地咽下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沈佳宁了，再问这些毫无意义。

沈佳宁起身：“你伤口还未愈合，好好休养。”

说完她往外走去，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亦是见了鬼一般惊声道：“王妃。”

沈佳宁还未来得及否认，身后谢司南的声音传出：“卢风，你认错人了，这是南越的南词公主。”

卢风神情惊异，却又极快地掩下：“公主恕罪！”

沈佳宁摆摆手，谢司南已经起身披着衣衫来到她身边并肩而立。

“卢风，是王府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谢司南将王府交给了卢风看管，自己身边只带着暗卫。

卢风小心翼翼看了眼沈佳宁，沈佳宁识相地欲离开。

谢司南却淡淡道：“说。”

卢风垂眸禀报：“王爷，苏清荷逃了。”

沈佳宁脚步一顿，眉头紧蹙。

苏清荷逃了？

什么意思？

一旁，谢司南眼眸冷厉幽深：“逃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受了伤的女人，如何逃得出守卫森严的王府？”

卢风一脸羞惭：“王爷，您许久未归，王府出了奸细，是属下失职！”

谢司南神色冷漠：“自己去领罚，领完后三天之内将人抓回来。她的账还没清完，想跑，没那么容易！”

卢风面容一凛：“是。”

离开前，卢风又看了眼沈佳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夹杂些许欣慰。

沈佳宁被这眼神看得发毛，转移话题道：“苏清荷？什么人？”

谢司南意味深长地道：“这还是公主来到楚国第一次对别人感觉到好奇。”

沈佳宁：“……爱说不说。”

关于苏清荷和谢司南的问题，她一直刻意去避开。

可她不在这半年，盛京似乎发生了无数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迟靖被封异姓王。

苏清荷似乎被囚禁在了王府。

谢司南更像是变了一个人，陌生得让她几乎不认识。

说完那句，沈佳宁一甩裙摆，翩然离去。

看着那背影，谢司南眼神变换不停。

刺客出现那天晚上，她翻转手腕的姿势，就是迟家的十八路枪法转换而来。

一个人的习惯在下意识时绝做不得假。

待再看不见那道身影后，他轻声呢喃：“阿颜，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听说南越国的南词公主十八岁之前性子孤僻痴傻，而半年前昏迷过后再醒来便变得聪明伶俐。

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存在于这世间吗？

可若是换了人，南越王和南越太子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更遑论还有个被称作当世药圣的南农在。

这谜团一个缠一个，越卷越大，压得谢司南几乎无法喘息。

在别院待了两天，谢司南醒来后，沈佳宁再也坐不住。

当天下午，她便说要出门。

侍卫应声道：“公主要去哪？属下这就去为公主准备马车。”

沈佳宁垂眸沉吟片刻：“我觉得来到楚国之后十分不顺，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灵验的寺庙让我去拜拜？”

侍卫毫无迟疑道：“镇国寺。”

沈佳宁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便镇国寺吧！”

只是在她出门时，看着马车旁的身影，沈佳宁俏脸一变。

“谢司南，你不好好养病，出来干嘛？”

“咳咳……咳……”谢司南以手抵唇，苍白的脸因咳嗽漾上一丝红润，“我答应过南前辈，贴身保护你！”

沈佳宁斜眼一睨：“就你现在这样，你确定是你保护我？”

谢司南姿态淡然地颔首：“确信，公主可要试试？”

沈佳宁握拳，又松开：“行，你真行啊谢司南，监视我是吧？”

谢司南眼含笑意：“不敢。”

沈佳宁看着面前病弱公子模样的人，有火发不出。

镇国寺山路虽不算颠簸，到底不适合重伤未愈的人。

再者，带着谢司南，她如何单独去找镇国寺住持问话。

沈佳宁上了马车，一脸悻悻地道：“去近月楼喝茶！”

谢司南又若有所思道：“公主当真是把盛京这吃喝玩乐之所打听得清楚。”

第28章

沈佳宁心一提，随即又变得无所顾忌。

反正谢司南曾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了解她。

就算以为她是沈佳宁也无妨，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她咬死不松口，无人能奈何她。

盛京吃喝玩乐纨绔子多如牛毛，此刻的近月楼竟然没有包厢。

这两人一个王爷，一个不便露脸，更不可能坐在大厅。

沈佳宁眼眸一瞥旁边的谢司南：“你作为一个王爷，在近月楼竟然没有常年预留的包厢。”

她记得之前明明是有的。

谢司南面色不改，淡定自若：“没有，我甚少踏足这些地方。”

沈佳宁以舌抵颊，只觉得手越发痒。

“王爷，撒谎可不是君子所为？”

谢司南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前：“你怎知我撒谎，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以前确实是有，但在沈佳宁离去后，他也真的再没来过这地方。

观察着沈佳宁极力压抑火气的表情，他只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不知哪家没长眼的蠢货少爷对着近月楼弹琴的姑娘调笑道：“这小模样倒是不错，不如跟少爷我回家当个姨娘，也不用再干这人前卖笑的活！”

台上的小姑娘大抵刚出来没多久，有些无措。

沈佳宁蹙眉望去，这么久了，盛京城唯独这点没变。

便是这无处不在，无所事事，每天领着一群狗奴才欺男霸女的碎嘴子纨绔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