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粤司靳沉全文小说(简粤司靳沉)在线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简粤司靳沉全文在线阅读无弹窗
恰逢月中,圆月如玉盘镶嵌天空,皎洁透亮,简粤行走在春湘园中,步履轻巧,发出的响动甚至微不可查,与此同时,她的双眼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便能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以做应对。
谈归箴心中忐忑,哑声喊了声“何弟”。
简粤稍侧过头:“什么事?”
“我们这是去哪?”
“找个便于观察的藏身之地。”
谈归箴挠了挠头:“哦。”
他四处看看,手一指:“那里不错。”
简粤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处屋墙角落,能看到春湘园中各个方位的动静,妙的是,它前方还有一株木芙蓉做掩护。
简粤加快脚步,不出一分钟,便前后与谈归箴藏在了木芙蓉后面。
夜愈发沉,天上圆月也由顶往西下移了些,简粤与谈归箴等得昏昏欲睡,春湘园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谈归箴打了个哈欠,恹恹道:“今晚大概率扑了个空。”
简粤也揉了揉酸痛脖颈:“哪那么巧,第一晚蹲就能让我们蹲上的?”
谈归箴悻悻:“何弟,你说得也对。”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女音戏腔,凄厉婉转,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第五十六回
“大晚上的, 谁还在唱戏?”
简粤眯了眯眼,确定了声音来源,“我过去看看。”
“何弟,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了。”简粤摆手拒绝, “你行动慢响动大, 容易被人发现,我一个人去就行, 你躲这里盯着四周动静, 等我回来。”
交代完,简粤从木芙蓉后探出身来, 她戒备地左右看看, 确认无异常后才抬腿往戏音处走去。
而谈归箴继续蹲伏着,他将身体紧贴地面, 好让自己能够完全隐藏起来。
戏音停了, 四周静悄悄的, 简粤一去就再未回来, 谈归箴等得百无聊赖,困意再次凶猛袭来。
黄春义是被一声戏音吵醒的。
美梦被打搅,他烦躁地抓了抓腮帮子,嘟囔了句污言秽语, 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然而,身下不知是压到了什么硬物,疼得他“啊咦”一声。黄春义睡意全无, 嘴里又骂了起来:“嬲你屋里娘, 什么鬼东西哦!”
黄春义伸手拿出不明硬物,借着透过窗户的月光随意瞅了一眼,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黄春义是心肝脑仁都颤了一颤。
手中拿的分明是个木偶女人,诡异的红唇,黑洞洞的双眼,似乎在冲着他笑,那模样,赫然就是他从儿子手里抢过,吩咐阿泰去扔掉的那一只。
黄春义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早些年和长沙城其他剧园抢生意时阴邪狡诈之事干得也不少,区区一个假偶人压根吓不住他,短短几秒,黄春义平复了心情,横眉一怼,将手中木偶狠狠往地上砸去。
“妈的!”
砸完还不解气,黄春义又从床上爬起,朝地上木偶狠狠踩了几脚,动作幅度之大,扯动全身肥肉耸动,直到将地上偶人踩得四肢分离才算罢休。
做完这一切,黄春义缓了气,只觉口干舌燥,他晃晃悠悠往桌子的方向走,桌上有水壶,他想过去喝口茶。
然而黄春义身还未近,眼就看到了桌边似乎坐了个人。
他警觉地做出搏斗架势,厉声问:“谁?”
夜深人静,黄春义的声音显得格外宏亮。
这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什么声都没发出来,黄春义大着胆子走上前,吞咽着口水,朝着那人的后背推了一把。
没骨头一样,那人滑落瘫软下去,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并不属于人头撞击的“咚”的声音。
窗外月光投射下,黄春义看得真真切切,那软绵绵身体之上,赫然长着一颗木偶头颅。
鼻眼嘴全都有,刻画得活灵活现,然而眼无瞳仁,嘴渗鲜血,惨白的一张脸。
殚见洽闻的黄春义此时此刻再无镇定,他跌倒在地不停后挪,五官被骇得扭曲,浑身横肉震了震,喉间终于发出凄惨吼叫……
清早,接到报案,省会警察厅立刻集结人手来了春湘园。
司靳沉蹲下来,粗砺的手指捻住白布一角,慢条斯理将之掀开。
“嗬!”新来的警员小庄没见过如此渗人画面,骇得惊叫出声,老警员也没好到哪去,虽然不至于失态地叫出声,脸色终归是难看的。
“明明是人的身体,脖颈上怎么长了个木偶头,该不会真做了这木偶人的替身了吧……”
身后警员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司靳沉的耳,他浓眉一皱,凌厉往后一眼,那警员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忙低头噤了声。
司靳沉瞥了眼房中众人,平日遇案子最积极的那个竟然还没到场。
他问警员小庄:“见着简粤没?”
小庄四处看了看:“没见着啊,许是还没来吧……”
还没讲完,外面脚步匆匆,人未到声先来:“到了到了!”
简粤疾步进门,累得气喘吁吁,司靳沉随意晃了她一眼:“你今日怎么迟到了?”
简粤缓了口气,一抬头,眼下挂着两浓厚的黑圈,司靳沉不自觉蹙眉:“昨晚上打鬼去了?”
简粤戴上胶皮手台恹恹作答:“确实打鬼去了。”
“打了什么鬼?”
“不凑巧,被人扯后腿,什么鬼都没打着。”
想到昨晚,简粤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戏音之后,简粤循着就找过去了,结果并无收获,等她回到木芙蓉后面,谈归箴那货,竟然趴地上睡得打鼾,她一巴掌呼上去,低声质问道:“大哥,我不是让你盯着吗?”
谈归箴揉着惺忪双眼:“对不住,何弟,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来自左边排屋里的凄厉吼叫,动静太大,很快,春湘园四处都陆陆续续燃起了灯。
谈归箴那没脑子的,竟想过去看看情况,简粤眼色阴沉了几分,扯着谈归箴的脖领子就往围墙处走。
“何弟,咱们走错向了。”
“没走错,得赶快离开。”
“这吼叫,定是发生大事,我俩不过去看看?”
简粤没好气:“你也知道是发生大事啊,是不是忘了我俩是偷潜进来的?眼下园子里的人都被吵醒,我俩不走还往上凑,要是被发现,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拉回思绪,简粤的注意力转移到地上死者身上来,浑身的疲倦尽数被扫空。
想来让人发出撕心裂肺吼叫的,定然就是这一幕。
人身之上是个偶人头颅,任谁夜半见着,都会被吓掉三魂六魄吧。
简粤狐疑着脸色,蹲在司靳沉身边,伸手往死者脖颈上探去。
她俯下身体,仔细研究了一番,这才发现,死者并非长了个木偶头,而是头颅被个木偶外壳包在了里面,以至于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警长,当务之急是得将人头从偶壳中分离出来。”
“嗯。”
木头坚硬,将头整个塞入里面是不可能的,定有别的法子。
简粤端详许久,最终在偶头双耳边发现了两处延伸到头顶的缝隙,与此同时,司靳沉的手摸摸碰碰,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只听得“咔嚓”一声,偶头壳裂成两半,终于得以瞧见死者面容。
有人看清死者的脸,忍不住惊哭出声:“文叔!”
那人看着魁梧凶狠,哭起来倒是嘤嘤如白兔:“文叔,你死得好惨呜呜呜呜……”
“文叔?”司靳沉捕捉到关键信息,抬手招呼来那个粗壮汉子,先让其介绍自己身份,接着又问起文叔信息。
那人一一作答,声音带着哭腔:“我叫王壮子,是春湘园湘剧班子里的武行头,地上躺着的是我们戏班的总管事文叔,文叔今年五十有六,无子无女,给戏班做了快四十年的事了,他原想着再干几年就回乡下老家买个小宅子安度晚年,哪成想会惨死在黄老板房中啊……”
问清了一些基本情况,简粤开始着手检验尸身,先观眼耳鼻口,再探颈肤肚腹,念出声来。
“记——”
“轻度浑浊,瞳仁可视。”
“尸斑紫红,按压可褪。”
“口鼻干净,无堵秽物。”
“身体僵硬,蔓延全身。”
身侧警员笔尖刷刷,快速将简粤所说记录下来,检验一番后,简粤得出初步结论:“最大可能死于昨夜亥时到子时之间,死因还需解剖检验。”
司靳沉点点头,转过身去,准备一个个盘问。
而最先被问到的,自然是此凶案最先发现的人,黄春义。
他显然被吓得不轻,精神还恍惚着,马富家问了两遍,黄春义才愣愣抬起头:“你说啥?”
司靳沉冷声重复:“他问你,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黄春义擦拭了下额头汗珠,吞吞吐吐开始讲述起昨夜经过。
“我走上前,推了一把,文叔就倒下去了,那木偶脸将我骇得要死……”
黄春义身边的打手阿泰替他补充,“听到老板声音后,我第一时间冲进房中,当时文叔就躺在地上,”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屏风,“黄老板就坐在那处,房中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司靳沉理了一下,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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