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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蓦然眸色一沉：“无论是气话还是实话，你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想到柳青芸差点丢了命，他心是难忍的刺疼，甚至也生了丝悔意。

如果他让人去认真调查，柳青芸也不用以死证明清白。

而听到顾蓦然的话，唐薇面容一滞，心里一阵后悔。

她就不该为了一时痛快去刺激柳青芸，以至于被抓到把柄，陷入了舆论的中心。

唐母揽着唐薇，好生劝慰：“没事没事，你好好养伤就行了。”

“你还惯着她！”唐父瞪了着她，“你信不信她一出门就会有一大群记者围上来。”

唐母皱了皱眉，并没搭话。

顾蓦然看了下时间，想到许书然在家，没有理会唐薇的挽留，径直回了家。

入夜。

许书然仍旧坐在自己房间角落里，微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脚尖。

门慢慢地开了，他抬头看去，见是顾蓦然，又把头低下了。

顾蓦然拿着杯牛奶走过去蹲下：“你不吃饭，那就把牛奶喝了吧。”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心和爱怜。

和柳青芸分开后，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许书然。

他恨柳青芸的狠心，却又不忍他们的孩子受到伤害。

许书然没把唐薇当母亲，在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个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孩子。

面对已经递到眼前的牛奶，许书然看也没有看一眼，不安地扭着身子。

“许书然。”顾蓦然假意地冷了脸，“不要任性。”

许书然却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伸手将杯子推开，随着杯子地掉落，牛奶洒了一地。

顾蓦然胸口“噌”地冒起了一团火。

但是看到那双噙满眼泪的眼睛，他心又软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柳青芸，那满是委屈的眸子像是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一声沉叹过后，顾蓦然还是放轻了语气道：“如果妈妈知道你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她会不高兴的。”

听了这话，许书然眼睫抖了抖，好像被这番话触动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顾蓦然：“我想……她。”

口齿不清的话让顾蓦然的心不觉一紧，但这三个字又好像引起了他内心的共鸣。

他伸出手，慢慢地搂住他，哑声道：“爸爸也想。”

第十六章 想见的人

医院。

萧洛羽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闭眼浅眠着。

病房中安静的只剩下病床旁医疗仪器运作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忽然，柳青芸长睫颤了颤，眉头似是因为某些痛苦而皱了起来。

沉寂的意识慢慢清醒，她只觉头又晕又疼，而体内的五脏六腑有种被烈火灼烧过后的刺痛感。

暖黄色的光线慢慢钻进微眯的眼中，柳青芸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几乎是一瞬间，萧洛羽立刻睁开了眼。

见柳青芸醒了，他眼底多了些许欣喜：“嘉禾，你醒了。”

他走了过去，声音轻和。

柳青芸喘了几口气，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当看见身边的萧洛羽时，她眼里多了几分迷惘。

她还活着？

见柳青芸神色仍旧有些痛苦，萧洛羽忙道：“你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说着，他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值夜班的医生走了进来。

柳青芸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却让喉咙和肚子更加难受。

医生道：“情况还算稳定，在痊愈前，少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对喉咙造成二次伤害。”

闻言，柳青芸眸光闪了闪，尝试着说话，却难以发声。

医生检查完后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萧洛羽捻了捻被子：“好好休息，很快就好的。”

柳青芸看着他，动了动有些泛白的嘴唇。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而且她也有些失望，为什么还活着。

如果死了，兴许还能看见父亲和她女儿。

萧洛羽了解柳青芸，他坐下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说，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等你好了以后慢慢解决。”

闻言，柳青芸带着些许疲惫的目光微微一怔。

萧洛羽几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但他追着她，她却追着顾蓦然，谁也不肯回头。

或者说在没有对过去真正想通时，根本没有办法回头。

柳青芸干涩的眼眶不由一湿润，艰难地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萧洛羽看着她噙着泪的双眼，笑了笑：“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你无论是哭还是笑，都不用憋着。”

平日待人淡漠的他将所有的包容和耐心尽数给了柳青芸。

他不希望她永远沉浸在过去的伤痛无法自拔。

她该有她的骄傲，该有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柳青芸好像被这话说的动容了，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本就刺痛的喉咙更是涩的发紧。

此刻她的脑海满是顾蓦然和沈母的绝情。

顾蓦然不爱她了，或许她能视而不见，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将自己逼上绝路，她哪怕死都可能无法释怀。

萧洛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帮她擦着眼泪。

等她哭完了，他才缓缓道：“哭完了就快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柳青芸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看着萧洛羽，眼中多了分顾忌。

他是公司总裁，在这儿陪着她着实让她有些不安。

萧洛羽撞上她的视线，偏冷的声线却满是暖意：“八年都守了，还差这几天吗？如果公司处处都需要我出面，那我真是白养了一群下属了。”

闻言，柳青芸抿唇弯了下唇角。

看着病床上的人慢慢闭上满是倦意的眼，萧洛羽又极轻道：“快休息吧，明天一定有你想见的人来。”

第十七章 质问

次日。

顾蓦然早早的起来，正准备去医院，衣角忽然被扯住。

他回头一看，见是许书然。

“爸爸有事，你在家玩。”顾蓦然摸了摸他的头。

可许书然非但没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

顾蓦然皱起了眉：“听话。”

他去医院是去看柳青芸的，但在所有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前，他还不想让许书然和她相认。

许书然仍旧倔强地抓着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执拗。

见状，顾蓦然紧绷着脸想了一会儿，而后道：“那你要乖，不许乱跑。”

许书然眼底掠过一丝欣喜，认真地点点头。

不过到了医院，顾蓦然只是将他带到了唐薇的病房，而后才转身离开。

“言书……”

唐薇叫了一声，却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神色微变，看向一旁眼带不满的许书然，本就烦躁的心更添了几分不耐。

到底不是亲生的，她疼不起来，他也和她不怎么亲近。

如果不是为了顾蓦然，她根本不想理会他。

VIP病房。

萧洛羽拿着让人买来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着柳青芸。

柳青芸吃了几口，觉得有些别扭。

她抬起有些无力的手，声音小而哑：“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