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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之后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他完全不配合治疗还经常和其他病人起冲突。我们各种镇静剂都试着给他用了，实在是控制不住我们才使用电击疗法的。」

我感谢道：「谢谢医生，我们家完全支持院方的各种治疗方案，您不要有什么顾虑。」

医生点了点头，感谢了我作为家属的理解。

我继续追问道：「他这种情况通过强制住院能彻底治愈吗？」

医生叹了口气：「这么跟您说吧，有的人他的恶是刻在骨子里的，天生就带来的，用我们的名词叫反社会人格，这和那些后天遭受精神刺激导致疯癫的病患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抑制和控制，缓解麻痹他的情绪，他基因里带来的那种恶用现代医学手段是无法改变的。」

我再次替爸妈感谢了医生，临走的时候医生再次叫住了我。

「你弟弟的情况入院之前我们或多或少也有了解，别看他现在表现是虐猫虐狗，未来可能就是潜藏的杀人犯，即使出院之后也是一个定时炸弹，作为监护人你们家人要看护好他。」

我走出了医院，远远看着被电得小便失禁的弟弟被推回病房，我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会好好看护他的，毕竟他可是我弟弟啊。

14

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网上的舆论逐渐平息，同时父母也已经给弟弟安排好了一切。

到了弟弟出院的那天，爸妈早早地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看到弟弟满身创伤，目光呆滞，妈妈心疼得一把抱住他。

「年年，你受苦了年年，我的儿子！」

爸爸也激动道：「一切都结束了儿子，从今以后咱们好好生活。」

当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在弟弟的眼睛里看到了杀人的冲动。

我微笑道：「弟弟，欢迎回来。」

弟弟缓缓抬头，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容。

「姐姐，我回来了。」

医生说的没错，这样的治疗对他这种天生坏种是没有用的，只会加速唤醒他内心封印的怪物。

半夜，弟弟溜进了我的房间里。

他手里举着刀，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微笑：「你要干什么？」

弟弟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没有挣扎。

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了一把刀，月光透过窗子照向他的脸，他面目狰狞，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姐姐，我来找你报仇了，这半年，我日思夜想......」

他的刀狠狠扎进我的肌肤。

「日思夜想！」

刀子上浸满了血，插进去又拔出来。

我如同感受不到痛一样，看着他笑。

我说：「你会后悔的。」

盛年惊愕地看着我，他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感受不到痛苦，于是他更恨了，直接杀红了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盛年的刀在我的脖颈上一划，我血红的眼睛圆睁着看着他，断了气息。

盛年将我分尸成很多块，他已经成年了，已经可以独立处理尸体了。

他平静地将我的尸体装进袋子里。

另一间屋子里，爸妈睡得很熟。

他长舒一口气，对袋子里的我说道：「姐姐，一切都结束了。」

15

第二天早上，弟弟的心情格外好，嘴里一直哼着歌。

直到我微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他整个人呆滞在了那里。

我爸帮他转户口改名字换了新学校，今天将是弟弟上学的第一天。

爸爸把书包递给他，他日夜渴望着弟弟能重现当年天才时的辉煌。

「爸爸为你花了不少钱，为此我和你妈工作都丢了，都没脸见人了。你只有好好上学，考个高考状元，才能报答我们啊！」

弟弟却似乎没听见我爸说的话，他呆呆地看着我，冷汗从头上落下。

见状，我把书包背在了他身上。

「要好好上学哦，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和新同学打成一片的，对吧。」

他飞快跑到阳台闲置的冰柜里，他打开冰柜，昨晚放的那袋肉块还在里面。

弟弟捂住了嘴，我从身后贴着弟弟，环抱着他，温柔道：「你要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弟弟忽然大叫一声，背着书包夺门而逃。

爸爸担忧道：「这孩子的精神状态真的没事吗？」

爸爸的担忧不无道理，弟弟去了新学校后并没有想象中顺利，他满身的疮疤成了同学们嘲笑和议论的话题，为此他动不动就和别人大打出手。

他暴躁，易怒，像是个疯子，考试成绩一落千丈。

又一次和同学打架后，学校不允许他住校了，让他住回家里。

等弟弟再回家后，我们发现他似乎得了妄想症。

他害怕我，不敢和我对视。

而且他经常晚上听到猫叫的声音。

每到午夜，他都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16

一天夜里，我们再次被他的尖叫声吸引过来。

弟弟脸色惨白道：「它们又来了，又来了！它们要杀了我！」

爸妈面面相觑。

我倚靠在门边，咯咯笑看着弟弟，弟弟惊恐地望着我。

「你，你笑什么，你为什么要笑？」

我将手弯曲：「我也听到猫叫声啦，它们是这么叫的，喵呜——喵呜——它们说好疼啊，被剥皮好疼啊！」

爸爸愤怒道：「玥玥，你就别来捣乱了！」

弟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惊恐地指着我道：「你，你的影子！」

地上，我的影子，就像是一只即将朝他们扑过去的猫。

忽然几滴液体落在了地板上，滴滴答答，随后越来越多。

弟弟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我愉悦地笑出了声。

可是爸妈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的影子是正常的。

好说歹说喂弟弟吃下了安眠药后，他们关上了门，特意把我叫到了客厅。

爸爸满面愁容道：「是我们的教育失败了，我们不该这么宠溺你弟弟，我和你妈妈如今都很后悔。」

妈妈连连称是，她握住我的手：「现在才知道女儿的好，看这样子我们是指望不上你弟弟了，女儿才是爸妈的小棉袄。」

我微笑看着他们。

见我没有反应，爸爸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我们，我们之前是疏忽你了，可是我们也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太过急功近利了。玥玥，你一向懂事，一定会理解爸妈的，对吗？」

我点点头，回握住他们的手：「我当然理解你们，不过我相信弟弟一定会理解你们的苦心，他一定会和我一样好好报答你们的。」

爸妈满脸喜色：「对，对，还是我们玥玥最懂事，这女儿没白养。」

他们似乎真的忘记了当年将玻璃花瓶砸向我的事，自欺欺人这是一场梦，便真当是一场梦了。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啊，既然是梦。

就一定会有醒来的一天啊。

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

17

不久，就到了端午节。

往常这都是我爸在宴席上大肆炫耀我弟的日子，熟悉不熟悉的亲戚他都要安排在一个豪华酒店里一起过节。

今年我爸妈双双失职后，加上我弟弟出了事，他们就不愿意再办了。

可是那些得了消息的亲戚们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可以奚落我们的机会，他们主动邀我们前去。我爸妈推诿不得，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失势，只好带我们一起赴宴。

家宴上，弟弟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妄想症越来越重，爸妈出门前已经叮嘱过他，一句话都不要多说。

往年经常被我爸压着一头的大伯借着酒劲儿嘲讽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盛年都十八了，我们还都等着沾大天才的光呢，怎么现在蔫儿了啊？」

我爸嘴硬道：「这不是孩子这段时间身体不适吗，等我儿子病好了肯定给我家光宗耀祖！」

大娘白了一眼道：「你们城里人就是爱开玩笑，这进过精神病院的人都能光宗耀祖了啊？要我说，孩子这病可不能耽误，好端端家里冒出个疯子谁受得了？」

在场的亲戚们都笑了起来。

当初他们对我弟能有多赞美，如今就有多奚落。

他们本来就是来看我家笑话的。

我爸听后脸色煞白，却不好说什么，我妈羞愧地低下了头。

唯有我弟弟缓缓地站起来，他端起桌上的热汤直接朝大伯脸上泼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大伯的惨叫声响彻包房。

大伯脖子后面的皮直接被烫得翻了起来，大伯气冲冲地吼道：「这小畜生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管不管？不管我替你们管！」

爸爸拦在大伯面前，他一巴掌打到弟弟的脸上，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给你大伯道歉！」

弟弟瞪着眼睛缓缓抬起了头，嘴角还挂着一丝血。

妈妈赶忙把弟弟护在怀里，她哽咽道:「孩子不懂事，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大娘撸起袖子：「你们俩少在那唱双簧，我告诉你这小混蛋就是个孽种！就应该关在精神病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