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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那边已经开了，钱正在悉数出库，我又要着人检查、清点，所以时间上还得再等等。”苏相慢悠悠地品着茶，“我想晏王爷是可以理解的吧？”

虽是商量，但苏相的语气更似威胁。

苏亦柠也不恼，只说：“我可以理解，可以等，但是百姓等不得。”

一日不去赈灾，就有多少百姓死于饥寒交迫，这些苏相不可能想不到。

想到了而不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根本没把百姓放在心上。

“王爷，天底下这么多百姓，咱们只能顾及到眼前的，至于那些远的，能顾着最好的，故不少也别无他法。”

苏相担心苏亦柠这样的心态会害了自己，害了他女儿，委婉劝道：“王爷，你若有意夺储，你可要舍弃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你若无意夺储，你大可以亲自走一趟，先去救助这些灾民。不过人心总是贪婪的，让他们知道朝廷拨了这个多钱，各个都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那苏相的意思是？”苏亦柠不动声色，他倒要听听苏相有什么损招。

苏相前倾半个身子，明知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但还是压低声音说道：“这些钱我们先拨一半给灾民，剩下一半以运输为由，在附近找个钱庄放出去。”

这么多钱，光是吃利息都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了。

“怎么，苏相最近很缺钱么？”苏亦柠淡淡地问。

“那倒不是。”苏相见他不接这个话茬，脑子转得飞快，“不过始终以灾民为先，若是灾情紧急，势必要先把钱落到实处。”

苏亦柠盯着苏相看了许久，看得苏相心里发毛。

“王、王爷，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我只是觉得苏相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头脑，看来我以后要跟苏相多多请教。”

苏相松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问题。你是我的女婿，有什么好事我自然第一个想着你。”

“多谢未来岳丈。”苏亦柠垂眸，苏相没看到他眼里的鄙夷之色。

苏相只当他好欺负，今后他可以打着苏亦柠的名号跟人来往，苏亦柠亦可靠着他的人脉在朝中拉拢，这才叫真正的互惠互利。

正当苏相打算再进一步布署时，忽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来人！快点去查看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下人连忙跑出去，很快又回来，“老爷，是小姐那里抓了个闯进来的外奴，小姐正在教训她。”

“哦。”苏相并不关心，但苏亦柠一下就想到了周聿惟烛。

她不会运气这么差吧？刚来就被抓住。

第32章 王爷不会来的

“退下。”苏相刚说完，苏亦柠忽然按住苏相的手。

“我看中苏小姐温柔可人，难道苏小姐私下竟是这般暴戾？”

苏相连忙说，“当然不是！今日是抓住外奴，月儿才发了火，否则月儿平日不知道多么和善。”

“我看苏相还是去看一眼，若苏小姐今日所作所为传出去，恐怕很多人的想法会跟我一样。”

“……好吧。”苏相本不愿意管，惩罚一个下人而已，每年苏璃月下令打死的下人都有四五个，何况是惩罚小小外奴。

只是苏亦柠开口，他少不得要去看一眼。

周聿惟烛使出吃奶的劲挣扎，却始终甩不开那两个人的桎梏，更有甚者，还拿来绳子绑住她的手脚，令她动弹不得。

“你唤了这么多声，王爷都不出现，可见王爷是不想搭理你。”苏璃月矫揉造作地摇摇头，吹吹指尖不存在的灰，“周聿惟烛，你还是放弃挣扎吧。”

“我偏不，我喊不来王爷，那我就喊皇上，我喊冤总行了吧？！”周聿惟烛深吸一口气，朝着天空大喊一句：“皇上，民女冤枉啊——！”

“疯子！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拿块布堵住她的嘴！”苏璃月秀眉一蹙，丫鬟们连忙去找布，一股脑地塞进周聿惟烛嘴里。

她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家丁已经把棍子抬来，放在她面前，向苏璃月请示：“小姐，现在行刑么？”

“还等什么。”苏璃月一个眼神，家丁立刻拎起棍子狠狠地打下去。

周聿惟烛瞪大双眼，那棍子足有她小腿大小粗细，这一棍子打下来岂不打掉她半条命？

吃了第一棍后，周聿惟烛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她还以为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不是，这种疼是闷闷的，由被打的地方传遍四肢百骸，逐渐到达她的脑子，告诉她，这一棍敲得有多重。

周聿惟烛从小被容父捧在手心养着，莫说打一棍子，平时让她多站一会或是多走一会都不舍得，这一棍子下去，周聿惟烛无声地掉了两滴眼泪。

她虽然娇气，但也有自尊，她知道苏璃月就想看她毫无形象可言的嚎啕大哭，但她不会的。

苏璃月冷笑，“看来还不知错，再重点打。”

又是两记闷棍下来，打得周聿惟烛连连抽气，汗如雨下。

但她还是没有喊出声。

倒让苏璃月刮目相看了。

“你倒挺能忍的。”

周聿惟烛咬紧牙关，太阳穴凸起，一张脸红得几近透明。她在用尽全力忍耐，逼自己不要喊出声。

就在下人要打第四棍时，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王爷”“老爷”声响起。

苏亦柠竟然真的来了？！周聿惟烛和苏璃月心里同时闪过这个想法，不过周聿惟烛脑中只清醒了这一瞬，紧接着便挨不住疼，晕了过去。

苏璃月连忙走出院子迎接，看见苏亦柠便换上一副知书达理的面孔。

苏相看一眼苏亦柠，轻咳一声提醒女儿：“我和王爷刚刚在书房听到你这甚是吵闹，发生何事？”

第33章 腿受伤了

“女儿院子里出现了一生面孔。女儿惶恐，便用家法教训她。”苏璃月边说边看向苏亦柠，楚楚动人。

苏亦柠脸色平淡，似乎并未动怒。

苏璃月松一口气。

谁知苏亦柠又问：“苏小姐说的生面孔不会是本王带来的人吧。”

“这个……”苏璃月率先请罪，“好像是王爷府上的人。还请王爷恕罪。”

“现在人在哪。”

苏璃月低唤一声婢女：“彩霞。”

彩霞便知道了，连忙把昏迷的周聿惟烛扶出来，还得故作惊讶地说：“她怎么晕过去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呀，我只是想小惩大诫，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苏璃月眼里立刻流露出歉疚和泪水，“王爷——”

苏相怕苏亦柠发脾气，正欲劝解，却听苏亦柠说：“无妨。是她做错事情再先，责罚一二也是应该的。”

对他的反应，苏璃月喜出望外。

苏相也松一口气，正欲把苏亦柠留下来吃晚饭，却听苏亦柠说要回府。”

“多谢苏大人盛情，不过本王今晚约了人，若宾客到家我这主人不在岂不失礼。”苏亦柠朝苏相做个简单的揖。

苏相面露可惜，“这样啊，那便下次罢。”

苏璃月抢先说道：“来人，把这人送出去。”

“多谢。”苏亦柠淡淡的一句话，令苏璃月芳心暗动，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苏相和苏璃月目送苏亦柠离开，苏璃月才问：“爹爹，你说刚才王爷没有不高兴吧？”

“没有。”苏相摸摸胡子，“不过就算他不高兴又如何。他也不敢在我面前发作半分，你放心好了。”

苏璃月见刚才苏亦柠不似不高兴的样子，也没再多想这件事。

那头苏亦柠的马车拐进一条巷子，苏亦柠立刻把周聿惟烛抱进马车里，看她的脸色。

“周聿惟烛！周聿惟烛！你还好么。”苏亦柠拍拍她的脸，周聿惟烛却没醒来。

虽然没醒，但是她额上不断冒出的汗珠表示她现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苏亦柠只好催促车夫快点往王府赶。

到了王府，苏亦柠顾不得身份，抱起周聿惟烛就往鸳鸯阁赶。

两个时辰后，周聿惟烛才醒来。

“唔——啊！”周聿惟烛想要动一动僵麻的腿，却被一阵钻心的疼痛刺激得大喊一声，吓得趴在桌上酣睡的锦玉立刻弹起来。

“落烛，你还好么！？”锦玉连忙跑来看她的伤势。

锦玉掀开被子，周聿惟烛看见她身下的裤子上隐隐渗出血迹。

“怎么又渗血了！”锦玉惊叫一声，连忙去拿药，仔细给她的腿上药。

周聿惟烛看着锦玉剪开裤腿，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她闭上眼睛，难以想象那是她的腿。

“很疼吗？王爷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你换过一次药了，没想到这么快又——”

锦玉不说，她都快忘了问。

周聿惟烛抓紧被子，“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