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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狱卒听见他的声音后，立即小跑着去给上头的人报信。

　　【晚安~】

第 413章 朕该怎么处置这个孽障啊？

　　御书房。

　　元德躬身向启顺帝行礼后禀报：

　　“陛下，底下人来报，瑞王殿下醒了。”

　　启顺帝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皮子也不抬地继续批阅着奏折；

　　“元德，你说，朕该怎么处置这个孽障啊？”

　　刹那间，瑞王的罪证一条条在元德的脑海中闪过：结党营私、劫掠赈灾银、擅离职守、无诏回京、甚至是意图谋反……

　　“陛下，奴才不敢妄言！”

　　瑞王犯的每一条都是死罪，但是元德猜不透启顺帝对瑞王的心思，不敢说。

　　启顺帝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将御笔放在笔搁上，抬眸望向元德：

　　“摆驾天牢，朕要去亲自见见这个孽障！”

　　被称为孽障的瑞王靠坐在牢房的一角，雪白的锦衣沾了泥，发丝凌乱，胡子拉碴。

　　高高在上享万人拥拜的王爷一朝沦为阶下囚，本该是极其狼狈的模样，可他却眼神清明，一脸坦然，从容而淡定。

　　静悄悄的牢房里，骤然响起了一道尖利的唱礼声：

　　“皇上驾到！”

　　听到是启顺帝来了，瑞王的嘴角微勾，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似轻蔑又似嘲讽。

　　然而，那笑，待启顺帝走近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

　　“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

　　启顺帝在牢房外站定，看着这个许多年未见的儿子，半晌无言。

　　他已经记不清瑞王小时候是何模样了，也很难将他的眉眼与那个伺候了自己许多年的宫女联系在一起。

　　沉默半晌，启顺帝望着瑞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听到这话，瑞王一甩衣摆，跪地请罪：

　　“儿臣该死！少时不更是，犯下了滔天大错，如今儿臣年岁渐长，幡然悔悟，此番进京，只为请罪！！”

　　瑞王眼神陈恳，看向启顺帝的眼睛，没有半分不甘与算计，好似真的是在诚心忏悔。

　　启顺帝打量着他，思绪飞速运转，面上却是不显：

　　“请罪？你所犯何罪啊？！”

　　“儿臣……儿臣昔年不满父皇将儿臣发配滇南，便……便心生怨怼，受奸人挑拨，劫掠了江南百姓的救命钱……”

　　说到最后，瑞王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似觉得自己所犯之错难以启齿。

　　启顺帝“哦”了一声，尾音上扬，继续问道：

　　“受奸人挑拨，奸人是谁啊？！”

　　“回父皇，是荆益卿，他出生滇南，未入仕前曾在儿臣府上来过几次……”

　　见启顺帝面色阴沉，瑞王又解释道：

　　“他们来儿臣府上并不是商讨所谓的夺嫡大计，只是与儿臣饮酒作诗，赏风花雪月，您也知道，儿臣素来最喜爱这些。”

　　启顺帝冷哼一声：

　　“饮酒作诗？你做的诗朕看了，没一首拿得上台面的！！”

　　“父皇说的是，儿臣才疏学浅，整日里舞文弄墨只为图个乐子，给您丢脸了。”

　　“既然对朕心生怨怼，如今又为何幡然悔悟啊？”

　　启顺帝不相信，能够以那般高明的手段劫掠赈灾银的瑞王，是一个会迷途知返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进京似是在算计着什么。

第 414章 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知道父皇不相信儿臣，儿臣此来，只为赎罪，儿臣犯了错，无论父皇如何处置，儿臣都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父子俩一个站在牢房内，一个站在牢房外，本该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却陌生得像是从未见过。

　　互相揣度彼此的心意半晌，启顺帝迈步离开了天牢，既没说要如何处置瑞王，也没说要将他换个地方关押。

　　照理说，皇家的人犯了错，应该关押在宗人府才对。

　　可是周侗将瑞王带回来的时候，启顺帝就命人将他关进了天牢。

　　谁也不知道天子在想些什么，谁也不敢擅自为瑞王求情亦或是上奏弹劾瑞王。

　　所有人都在观望。

　　启顺帝刚走出天牢的大门，就瞧见数百阶台阶下，有两道身影缓缓而来。

　　两人肩并肩而行，往日里一身冷厉之气的煊王牵着林婉瑜的手，刻意放慢了步伐，边走边侧眸望着她笑。

　　“艽艽，据说瑞王生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一会儿你审问的时候可别被他的美色迷了眼。”

　　听到这话，林婉瑜倏然一笑，偏头望着傅寒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却不说话。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说着，傅寒凛伸手挡住她的目光。

　　“大晋第一美男子都是我的未婚夫了，我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看旁人啊。”

　　说着，林婉瑜拉开傅寒凛挡在自己眼前的手。

　　她只顾着看傅寒凛的脸了，脚下不注意踩了尚未融化的冰雪，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小心！”

　　傅寒凛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拢进了自己的大氅里；

　　“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高台之上的启顺帝顿住步子，望着远处的一双身影，半晌挪不开眼。

　　他目光沉沉望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与他心爱的人嬉戏打闹，阴郁的眼神柔和了稍许，本想让他冷情寡性，做一个漠视一切的君王……

　　想着想着，启顺帝长叹一口气；

　　“罢了，这样也好。”

　　说罢，他快步离开，循着墙角绕道回了御书房。

　　待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余光里，傅寒凛的眸光骤然黯淡了几分，将林婉瑜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阿煜，为什么，你要假装没看见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小狐狸！”

　　说着，傅寒凛伸手揉了揉林婉瑜的头发，徐徐为她解惑：

　　“父皇总觉得他之所以会那么痛苦，完全是因为他的心有所爱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他想让我成为一个冷情冷性的人……”

　　冷情冷性之人，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自然也不会有痛苦难当之日。

　　譬如现在的温锦。

　　然而，傅寒凛自小便热烈如骄阳，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渐渐变得冷血、变得心狠手辣、变得杀人不眨眼。

　　但是，他还是他。

　　在遇到自己心仪之人时，他还是会毫无保留地拿出自己的真心，用做热烈的情意去与之相处。

　　林婉瑜不懂他们父子俩在拧巴些什么。

　　她总觉得，傅寒凛是在乎启顺帝的，只是，他的心结太深、顾虑亦太多。

第 415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