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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直朝周煦言面门击来，他来不及闪躲，朝水里倒下去。

*

“你也太狠了吧！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周煦言捂着好不容易止住血的鼻子，说话亦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牵动到伤口。

陆莞捏了一把他受伤的手，狠狠道：“像你这种淫贼，没杀了你，就是恩德了。”

“什么淫贼，我再说一遍，我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跟进来。”周煦言再次解释，他说得有些着急，险些牵动到鼻梁。

陆莞冷哼一声：“这是我家，用得着你担心吗？”

陆莞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一些暖意，毕竟这世上担心她的人不多。

陆莞：“好了，那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放心离开了吗？”

周煦言叹了一口气：好心没好报。

“行，那我走了。”周煦言起身跳上房檐，完美诠释了从哪来，回哪去。

陆莞自然不会相信周煦言会轻易离开，她总觉得周煦言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人，往往最阴狠。

虽然他同自己算经历了生死，但陆莞没有忘记，是谁将她引至郊外，不是她生性多疑，只是不得不防。

“小姐，此人是？”杜弘听到那声巨响之后便跑过来，陆莞让她守在门外，见周煦言飞身出去，他便走进来。

陆莞：“他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记住，今后加强戒备，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府内。”

杜弘：“此人轻功了得，虽然受了伤，但十步以外，连我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陆莞知道周煦言轻功好，但没想到连杜弘都无法察觉，杜弘从前是武林第一大派的首席弟子，连她都无法察觉，果然不简单。

陆莞：“日后，除了地面上的哨冈之外，房顶上也要加。”

“是，小姐。”杜弘行了礼要出去时，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小姐，房里那畜生怎么办。”

对了，陆莞差点忘了这事，这老色魔居然敢垂涎小羽，此人就是一个败类，杀了也无伤大雅，只是不能让他就那么容易死去。

陆莞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走，去看看。”

不见天日的小木屋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她周身在颤抖着，连稻草上都沾着他的血，见有人走进来，他强撑起眼皮，见到是陆莞，整个身体的缩了一下，马上移开和陆莞对视的目光。

“小，小雁，是大伯的错，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那个人双手放在胸前，当真像一条濒临死亡的老狗，不，若拿他与狗相比较，还侮辱了狗。

陆莞嫌弃的审视着那个人，啧啧啧了几声：“大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动了小羽。”

老大：“我，我错了，看在你外公，哦不，看在你那些妹妹们的份上，饶我一条命吧！”

“大伯或许不知，我已经自请剔除族谱，以后和你们这一脉，再无关系，虽然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陆莞抓住身后杜弘的佩刀，“至于那几位妹妹，我听说你居然为了还赌债，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当小老婆，得到的彩礼，不拿去还赌债，还去青楼吃喝嫖娼，大伯，或许，你的死，才是对姐姐妹妹们最好的保护。”

“不要，不要。”

随着那杀猪般的喊叫声，手起刀落，血洒落在稻草上，还有一部分血雾喷在那青色的裙摆上。

她淡定的把刀扔给杜弘，走出了房门，才踏出去，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凌厉寒冷的目光。她转过身抬头，撞进一个神色复杂的眼睛里。

“怎么了，沈大师，面对我这样凶残的屠夫，被吓到了吗？”陆莞平静的舔了舔唇，她看周煦言呆滞的模样，已经猜到他心里是如何想自己的。

陆莞本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正是邪，所以没必要解释。

“要带我去见官吗？来吧！”陆莞乖乖抬起双手。

*

屋檐上，陆莞递给周煦言一瓶酒，他接过去了，但是没喝。他低下头一直盯着那被血浸透的裙摆。

“还没回过神呢？沈大师。”陆莞调侃道。

“你就别挖苦我了，”周煦言叹道，“其实我挺好奇的，杀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陆莞举起手里的坛子，缓缓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能有什么感觉。”

周煦言：“我知道，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那个男人所行之事，死也无法赎其罪过，可是，那毕竟是一条性命。”

陆莞：“留着他，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哎！或许这就是师傅让我入凡尘俗世的原因吧！”周煦言感叹着，不知不觉把手伸向那个坛子，拿起来，喝了一口。

陆莞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眉头紧锁，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果然不过一会儿，周煦言就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周煦言：“这什么味道啊？”

他赶紧把嘴里的酒吐干净。

“哈哈哈……”陆莞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别吐啊，你没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

周煦言赶紧把笑得前仰后合的陆莞拉回来。

周煦言：“行了，别闹了，回归正题，你找到躲在背后要杀你的人了吗？”

陆莞：“没有。”

陆莞可以确定背后之人和她嫡母张氏有关联。

周煦言：“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陆莞问道：“你怎么突然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这不是也关乎我的生死吗？”周煦言抬起那只缠着白布的手。

陆莞：“我还真有一个怀疑的人。”

周煦言：“谁。”

周煦言虽然尽量掩饰自己的表情，但陆莞还是看得出他眼里的渴望，看来他对这背后之人很感兴趣。

“算了吧！是谁不重要，”他看看那一院子的护卫，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来的。”

陆莞：“你真不想知道？”

周煦言：“想。”出家人不打诳语，他遵守得很好。

陆莞：“我怀疑是陈王。”

“陈王，”周煦言喃喃念叨。

周煦言：“那他有什么动机呢？”

陆莞打起十分的精神，不放过周煦言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周煦言盯着陆莞，一副了然的模样，“你不是怀疑陈王，你是怀疑我吧！”

谁人不知陆莞与陈王的关系，她怎么可能怀疑陈王，明明是想试探他和陈王的关系。

“没错，”既被识破，陆莞干脆开门见山，“我是怀疑你。”

“从我回到江陵开始，你就一直出现在我周围，无论是钱庄还是怡春院，还有陈王府，而且是你将我引至城郊。才遭遇刺杀。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如此说来，我在你这里是头号嫌疑犯咯！”周煦言凑近陆莞，“可是我为什么要接近你，遭遇刺杀，坠崖险些丧命，这些我也经历了，如果这些都是我的计划，那我也太狠了吧！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接近我呢？”陆莞把周煦言的脸推过去，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