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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人，走向他，是用跑的。

像是死寂湖面起了一阵风，像是一颗石子打破了所有平静，荡起一圈又一圈停不下的涟漪。

“主人！主人！呜呜呜呜，小鱼儿真是要吓死了。”

那串风铃又响了。

鬓角碎发被这一阵风带起，他还未反应过来，腰间一沉，连胸口也覆上了温软的重量。

小姑娘扑进他怀里，两腿夹着他的腰，像往常吃鱼食一样，仰着脑袋蹭着他的脸颊......

她蹭过的地方，带着细微茸毛的痒，酥酥麻麻，顺着四肢百骸，绵延至心底。

他没看过画本子，身娇体软这个词还不太会熟练使用。

只是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活了几万年，还没人敢碰他。

反应过来后，他像提溜垃圾袋一样提溜着小姑娘的后颈，提着远离自己的脸。

可那小姑娘虽然刚化形，却力气大得很，双腿缠着他的腰，像条八爪鱼，稳如泰山。

大概鱼生来就是滑的，小姑娘扑腾着双手，终于挣脱被时晏捏着的脖颈，一个反作用前扑，扑上了时晏的脖子，嘴角撞上了他的唇。

小姑娘舔了舔嘴角，吧咂嘴，回味了半秒钟，逐步凶相毕露，豺狼寻到小肥羊，大抵就是这个表情，怪不得那大坏蛋要吃主人。

悟了。

她又凑了上去，在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时晏瞳孔震颤。

终于意识到，他活那么久，第一次被一条鱼轻薄了。

实在丢人。

不过，他想，或许是时候去凡间历个劫了。

*********

“并不是我留你一命。”

他从久远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关小鱼儿的，无数不多的记忆。

“是司风。”司风女神即那时候的女战神。

陆苑一怔，瞳孔骤缩：

“她？”

他似乎不信，又道：“她？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又怎会.....”

“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用凡人之躯滋养元神？你以为九重天的神都是摆设？你以为你能轻易从我设下的封印苏醒？”

时晏声音逐渐清冷：“陆苑便是你，可笑，你却不知。你并不是从封印中苏醒，而是，司风以神躯为代价，与主神求得，渡你九世，洗去你所有怨念。

因此，你与她在每一世都会相遇，她每一世都在用生命渡你。”

“若是第九世，都没渡化，她便永世为凡人，不再有前尘记忆，也再没有回九重天资格。”

“如今看来，她失败了。”

陆苑瞳孔骤缩，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脖颈上血洞开始滋滋冒血。

“我不信，你定是诓骗于我。九重天的神皆断情绝爱，她怎会为我......我，区区阴魔余孽，我又怎配.....”

“她愿意为你做这些，自然是因为她觉得你值得。”

时晏握了握拳头，灵光溢出，他云淡风轻道：

“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再跟你耗下去了。”

话音未落，缠绕着他的荆棘尽数化为齑粉。

陆苑神色一冷，瞥了眼石床方向，原来凡诗凌躺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你在跟我拖延时间？”

时晏默认，手中现出银色长剑。

陆苑冷笑：“你以为她能找到那些魂魄所在之处？”

时晏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她可以。”

第93章 神力衰退

陆苑冷笑：“你以为她能找到那些魂魄所在之处？”

时晏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她可以。”

“呵，连我都不知道那些凡人魂魄在何处，她怎么可能知道。”

时晏抬眸，眸光清冽，带着一丝犀利：“果然这背后不止你一人。”

陆苑道：“怎么，还不允许我有个盟友？各取所需罢了”

他目光落到时晏长剑上，拧眉，道：“你的龙吟枪呢？怎么？是神力消散，连龙吟枪都召唤不了了吗？”

时晏笑道：“的确如此。”

陆苑一怔，没想到他如此坦诚。

“不过，对付你，它足够了。”

话音未落，剑光森森，划破清冷的洞内空气，长剑如虹，与魔气交咬。

若是神力如当年，大可不必如此费力。

陆苑自然也看出来了：“这绝对不是你的实力？上古神明，怎么可能弱成这样？”

一代战神，究竟是什么让他衰退至今日模样？

那些之前从时晏身上汲取的东西化作一颗透明的珠子，被陆苑收入掌心，珠子里收集的爱意，宛若七彩霞光，皆被汇聚在琉璃珠内。

只不过他没有来得及看，因为时晏虽然没有多少神力，但身法却十分可怖，他不敢分心。

时晏道：“你再分心，怕是连神力消散的我都对付不了。”

剑光与魔气在空中碰撞，激荡出巨大的震动，山洞晃了晃，偶有碎石落下。

忽然时晏剑招一顿，他感受到这洞中有人，尚且活着。

他抬手聚起灵力，手中长剑瞬间化为数十柄光剑，齐刷刷刺向陆苑。

趁陆苑施法防守之时，他闪身进入洞穴深处，去寻找幸存的村民。

然而，时晏忽然身子顿住，猛地背过身，他漆黑眼眸失去光泽，逐渐暗沉下去。

他看到了村民口中说的，那些姑娘被送回去时的惨状。

撕碎的里衣，红痕，赤裸的肌肤，少女死水一般的眼神，以及那个面露贪婪，浑身赤裸，依旧在女孩身上的男人。

时晏指节狠狠陷入肉里，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意。

下一刻，男人被一股灵力掀翻在地。

时晏扯下身上的大红外袍，闭上眼，用法术将袍子裹在了女子身上。

他横抱起女子，斜睨了眼摔在墙角的男人。

“坏老子的好事？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男人骂骂咧咧，“老子用过的女人，你也要？”

时晏冷哼一声，手指一划，原先困住陆苑的灵剑应念飞来。

一道快到肉眼无法分辨的剑光闪过。

那男人狂妄道：“你敢拿老子怎么样？老子阿姐可是大神-------”仙。

那个仙字还未说完，他便双手捂住喉管，鲜血从指缝疯狂溢出。

“嚯——嚯——”

他目眦欲裂，已经发不出任何字节，不断呛血，最终两腿一伸，死了。

几乎是同时，一股魔气自侧方袭来，时晏只来得及护住怀中女子，背上却受了这一击。

他闷哼一声，只觉喉间腥咸，勉强咽下。

只能速战速决了。

********

“为什么是在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