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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气太过尖锐，赵意绵瞬间苍白了脸色，眼里也挂上了一抹泪。

她抬手拭了拭眼角，强撑笑意：“是我多言了。”

“豫白，今日也晚了，我先回府，改日我们再聊。”

话落，赵意绵转身走进了雪夜中。

紧接着，柳初姚也跟着她走了：“我送你。”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风雪蔓延的冬夜里，他们两个人渐渐走远，那背影看上去竟真的有几分般配。

“小姐，我们还走吗？”

寂静中，灵衣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向她，又看了眼柳初姚和赵意绵离去的那条路，手微微攥紧。

“不走了。”

我想赌一次，赌柳初姚会不会真的对我这么心狠。

万幸，我赌赢了。

第二天在饭席上见到柳初姚的那刻，他只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我悬了一夜的心慢慢落回了实地。

“豫白，你今日可还要出去？”沈母的声音倏地响起。

闻言，我也跟着看向柳初姚。

他放下玉筷，颔首道：“嗯，与人约好了。”

约的是何人？赵意绵吗？

我思忖着，却听沈母叫我：“尔笙，左右你在府里也无事，不如跟豫白一起出去？”

似是没想到沈母会这么说，柳初姚当即变了脸：“不……”

“不了。”

我打断了柳初姚的话，拒绝了沈母的提议。

我没回头，却能感受到柳初姚看来的诧异目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之前我哪怕做妾也要嫁给他，怎么可能放过一起出去的机会。

可是我也知道，我和柳初姚之间就像是一条已经绷紧的绳，再用力拉扯，怕是就要断了。

“母亲，我昨日染了些风寒，想在家里养养。”

听见这话，沈母没再强求，拉着我的手关切起来。

我一句一句回着，余光里，也瞧见了柳初姚起身离去的身影。

……

柳初姚这一走，便是一整日，直到晚上才归来。

他推开我房门的那刻，我确实有些惊讶：“夫君……”

可柳初姚好像是醉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朝我走过来，然后揽着我倒在榻上，吻了上来——

我曾以为我骗了柳初姚，他这辈子都不会碰我，我们永远不会有夫妻之实！

可现在……

感受着柳初姚灼热的呼吸，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给予回应。

我真真切切的想要将自己全部交给他。

下一秒，我却听到柳初姚喊了一声：“意绵……”

第5章

意绵。

赵意绵。

我凝望着这个明显还醉着的男人，泪眼模糊。

可柳初姚不觉，依旧在声声喊着‘意绵’，每一声都刺痛我的心。

“柳初姚，你看清楚，我是雷霆军，不是赵意绵！”

我嘶哑的提醒。

但柳初姚像是听不见，他吻着我，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我用尽力气去推都推不开！

在沈府的第二夜，身体上的痛和心上的痛同时煎熬着我。

到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日再醒来时，我睁眼便对上柳初姚冷凝的目光，如刀刮骨。

“雷霆军，你简直不知廉耻！”

“廉耻？”我轻声重复着柳初姚的话，喉咙哽的像是要被撕裂般，“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屋子，昨夜是你醉酒闯进来！”

柳初姚一顿，眉心微蹙，似是在回忆什么。

我看着他眼里情绪的变化，莫名就响起了他昨晚那一声声唤的名字。

“你说我不知廉耻，那昨晚一遍遍喊着赵意绵的你算什么？”

“你和她……又做到了哪一步？”

“住口！”柳初姚厉声喝断我的话，“意绵是你长姐，你怎敢污蔑她的名节？！”

对赵意绵百般维护，对我便可以肆意贬低。

我忍了一夜的酸涩在此刻又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下去。

“咚咚！”

这时房门被敲响，传来灵衣的问询：“小姐，今儿是回门的日子，赵家派人来问您和姑爷何时过去？”

屋内一片沉寂，我和柳初姚都没说话。

半晌后，我敛好情绪，想说不回了。

毕竟母亲已逝，赵家没有我留恋的人了。

柳初姚却先一步开了口：“半个时辰后。”

“那灵衣现在就去备马车。”

听到柳初姚的声音，灵衣懂事的快步远去。

我疑惑的看着柳初姚，不知他为何会答应。

直到到了赵家。

看着他与赵意绵低声闲聊的模样，我才明白，原来陪我回门是为了见赵意绵。

耳边，赵承还在说教，要我努力坐上柳初姚正妻的位置。

我死死攥着手，逼迫自己收回视线，看向赵承：“我去看看母亲。”

说完也没等他同意，便起身走了出去。

迈出正堂的那刻，我回头看了眼柳初姚。

他正说着什么，逗得赵意绵笑的花枝乱颤，根本没注意到我的离开。

……

我顺着铺满石子的小路来到了赵府最偏远的院子，也是我和母亲曾生活的地方。

院门上刻着的‘竹苑’二字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看不清，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久无问津。

我避开了灵衣伸来的手，拿起一旁的扫把清雪扫出一条小路来，一个人走了进去。

院内枯井旁，立着一座矮坟。

母亲去世时我才十岁，不受宠，没能力，也没银钱，只能将母亲潦草葬在这里，算是入土为安。

我蹲下身扫去木碑上的浮雪和灰尘，像是往年一样诉说着这一年的生活。

唯有提到柳初姚时，我沉默了。

脑海里，他与赵意绵亲近的样子还赫然在目。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话，让母亲在九泉下心安。

“您放心，我……定不会像您那样为了等一个男子回心转意，蹉跎一生。”

……

我离开竹苑回到正堂时，只剩赵承还在。

柳初姚和赵意绵不见踪影。

我心莫名沉了下：“他们人呢？”

“意绵说冬日湖景正好，豫白便陪她去看了。”

听到赵承的话，我转身就要走。

却又听他说：“我突然觉得，当初选你嫁进沈府选错了人，意绵似乎更得柳初姚的心。”

第6章

这一刻，我浑身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我转身看向赵承，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赵家两女不能嫁一夫，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对视间，赵承目光森寒，阴沉似毒蛇。

最后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我转身就走，步履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快，像是在逃。

一直到花园，冰冷的气息从鼻腔钻进五脏六腑，我才慢下来。

下一刻，却见几步外的亭子里，柳初姚将赵意绵抱在怀里。

他清冷的声音也顺着北风传了过来。

柳初姚说：“意绵，我柳初姚有生之年定娶你为妻，若有违背，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多狠的毒誓！

我脚步凝在雪地之中，迈不动一步，最终沉默转身离开。

用过晚饭后，我和柳初姚才离开赵府。

回沈府的马车上，我与他分坐车厢两端，没有对视，没有说话。

车内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