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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怎么饿……”她张口还没答完，就听见自己的小肚子发出“咕——”一声空城计，不由涨红了脸。

午饭后去学堂，回头只喝了一碗鸡汤，睡了一整个下午，难免饿了。温雯还打算趁机回院子，谁知肚子不争气居然叫出声来，很是丢脸，尴尬地手足无措。

秦钊似是没听见，扶着她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温雯睡得凌乱的衣裙和长发，拿起一根簪子，便要帮忙挽起乌发。

温雯吓了一跳，这点小事哪里敢让厉大少动手，连忙伸手拦住道：“大少爷，我自己来就好。”

“别乱动，”秦钊瞥了眼她的右手，温雯也明白自己一只手压根不可能能挽起头发，被他压了压了肩头，只好僵着身子不动了。

秦钊的动作不怎么熟练，挽起的一束乌发很快都松散下来。只是他也没有不耐烦，一手托着发丝，一手拿着簪子，端详片刻，终于成功挽起。瞧着仿佛不怎么满意，又用手托了托歪着的发簪。

没有铜镜，温雯也不知道头发到底被梳成什么样子，不过只要别是披头散发就好：“多谢大少爷了，其实叫春英或是请凌大娘帮忙也可以的。”

“小事而已，”秦钊言下之意，这点小事他就能做好，不必再叫其他人。

温雯没再多言，毕竟厉大少肯屈居帮忙，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了，没得多说多错，惹得秦钊不高兴。

凌大娘听见里面的声响，适时进了来，笑道：“姑娘醒了？瞧着脸色好了点，不过还得好好补一补身子，姑娘瞧着实在太瘦了。”

她说完，又转向秦钊道：“大少爷，晚饭是摆在屋内吗？”

秦钊点头，温雯的手不方便，身子骨也弱，没必要费工夫挪地方。凌大娘带着红衣和蓝衣，快手快脚地摆好晚饭。

红衣快步站在秦钊身后，蓝衣脚步一顿，只得妥协地走到温雯的旁边，柔声道：“姑娘的手不方便，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温雯扭头对她笑了笑，便见红衣舀了汤，殷勤地放在秦钊的跟前。要是自己没记错，这汤已经是凌大娘特地用慢火煲了两个时辰的当归老母鸡汤，厉大少喝着真的没问题吗？

果真秦钊闻着那当归的味道，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伸手就把那碗汤摆在了温雯的跟前。

红衣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初。

温雯只能当做看不见，低头乖乖喝完汤，眼睛只盯着桌上的菜式，不敢再看红衣。这一瞧，倒是看出晚饭都是凌大娘精心置下的，荤素搭配，还有不少补血的菜肴，心里不由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

秦钊给温雯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小碗很快就满得跟笋尖似的。可是她刚喝下一大碗汤水，已经半饱了，又见厉大少又夹了一筷子过来，连忙伸手捂着碗口，皱着一张脸道：“大少爷，我吃不下了。”

“吃得太少，”秦钊瞧见她用汤勺舀着菜，半天没吃着，便蹙了蹙眉头，拾起温雯手边的双筷，夹了一块送到了她的嘴边：“吃吧。”

红衣和蓝衣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何曾见过秦钊如此体贴的模样，不由面面相觑。

温雯也愣了，苦恼自己怎么忽然变成三岁小儿，要让人喂饭了？

她这一迟疑，秦钊便催促似的把菜又往前一伸，碰了碰自己的下唇，温雯只得张口吃了。

到头来，心里的震惊还没褪去，她也不知道嘴里的菜到底是什么味道，秦钊另外一筷子又夹过来了。

温雯吃得两颊鼓鼓的，刚咽下，秦钊的筷子就立刻凑过来，让她不知不觉吃得太多，连忙摇头道：“大少爷，我饱了。”

秦钊见温雯确实吃不下了，便示意红衣给她再舀一碗汤：“喝完它就行。”

温雯无法，摸着鼓鼓的小肚子，还是把一碗汤灌下去了，撑得快走不动。晚饭没吃多少，倒是一肚子的汤水了，走着路都仿佛能听见肚子里“哐当哐当”晃着的声音。

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红衣和蓝衣探究和惊疑的目光偷偷在她后背打着转，秦钊在两人面前毫不避讳地给温雯喂食。

温雯吃饱了有些昏昏欲睡，忽然想到红衣和蓝衣或许会向大太太禀明晚饭的事，便一个激灵吓得醒转了过来。

只是事已至此，希望大太太别跟无辜受伤的自己计较便好。

在温雯的坚决抗议下，终归没让秦钊再抱着回院子，而是妥协地让春英扶着自己走。只是秦钊依旧没完全放下心，让凌大娘提着灯笼，他便在一旁送温雯回院子。

温雯踏进院门的时候轻轻松了口气，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秦钊的沉默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着实令人心里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大声一点。

好在这份痛苦的折磨，终于在院门前结束了。

她走前几步，忽然一顿，回头一望，没想到秦钊还站在原地，似是目送着自己进去一样。

温雯一怔，秦钊的身影在灯笼昏暗的微光下隐隐约约，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是夜凉如水中，乌发随风掠起，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少了一分清淡，多了一分柔和。

她胡乱地朝秦钊的方向点了点头，便催促着春英赶快进屋。

刚才骤然之间，温雯觉得自己的心仿似乱了一拍。

等院子关上门，阻隔住那道似是有质感的目光时，她忍不住好笑自己刚刚的失态。或许被华月喜和春英念叨的多了，自己也开始浮想联翩，奢望一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物什了……

第三十二章兄弟

厉映闯了祸，老老实实呆在书房里通宵达旦地抄写家规，天大亮的时候才终于写好了。瞅着宣纸上一堆狗爬一样的大字，他甩了甩酸软的双手踢了一脚旁边磨了一晚上墨，已经倒在桌角瞌睡的小厮。

小厮惊醒过来，用手一抹脸，厉映不由大笑：“看你这张脸，跟黑炭一样，还不去洗洗？”

双手满是黑墨，这一抹把原本就沾了不少墨水的脸弄得黑漆漆的，小厮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一溜烟地去后院打凉水洗掉，又乖觉得打了一盆热水给厉映洗漱。

“对了，前儿父亲赏的伤药已经送去给顾姑娘了吗？”厉映不习惯有丫鬟近身照顾，又不常在家，身边的小厮都是跟着出远门的，都是少年郎少了几分约束，一向亲力亲为，没有丫鬟行走更是方便，院子里便一直没有丫鬟伺候着。

他拧干湿帕子，一边擦着脸一边问道。

小厮点头道：“早就送过去了，只是顾姑娘在子衡院，是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帮忙收着的。”

厉映手上一顿，嘟嚷着道：“她居然跑去子衡院了？莫不是在大哥跟前，又给我泼了不少脏水，惹得大哥更生气了？”

小厮抬头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