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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乔言活得开心快乐，她做的这些，便都是值得的。

若不是她执意去了中原，遇上了那些事，乔言根本不会遇见顾烨霆，根本不会受上这些苦痛，更不会心如死灰地死去。

云浅紫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月月，对不起……”

……

这日以后，云浅紫便想要将乔言带回苗疆，却迟迟被耽搁。

直至三月后。

谢靖河一行人行水路回京。

异象横生，船舱破裂，铺天的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搅得一片水域险象万生。

谢靖河毫不犹豫地抱着云浅紫先上了岸。

护卫正要去救乔言时，骤然出现一处湍急的水流，将乔言冲离了这片水域。

“月月！”

乔言只觉四肢百骸皆浸在冰冷之中，浑身皆受到撞击，在头晕目眩之下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22章

乔言以为自己应该要死了。

可睁开眼时，所见的却是精致繁华的床帘，一眼便知她仍在中原。

乔言有些茫然，自己这是被救了吧。

她试图喊“姐姐”，可嗓子却如吞咽了刀片一般，干涩无比，疼痛的厉害，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铁锈味。

乔言霎时便皱了眉，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梭梭作响的动作引起了屋内另一人的注意。

下一瞬，床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来人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担忧之意。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他张唇时怔愣了一瞬，好似不知该如何唤她。

乔言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满面诧异。

竟是那天在庙中遇见的奇怪男人！

怎会这么巧？

下一瞬，四目相对。

他问：“是否要喝些水？”

乔言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姐姐的话倏然出现在脑海里：以后遇见这种人定要远离！他们不怀好意！

乔言动作一顿，又想要摇头，但男人已经转身去倒茶了。

屋内很安静，乔言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茶水流动声，以及杯底触碰桌面发出“咚”的沉闷声音。

乔言坐了起来，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四处酸痛。

接过男人递来的水，乔言犹豫了一下，到底该不该喝。

这个男人不像要害自己的样子，否则根本不会救自己，可是姐姐也不会骗她……

在乔言思索之时，男人眸光微暗，隐去眼底失落，开口道：“放心喝吧，只是简单的茉莉花茶。”

“那我便先喝一杯给你看，你就能信我了。”

语落，男人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乔言心中莫名心虚，这个人救了他，她却怀疑他，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心。

乔言低头抿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干涩的喉咙，茶叶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轻咳两声，这才艰难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怀疑你……”

男人温和的笑了笑：“无事，警惕些是好事，我不在意这些。”

他定定地看着乔言片刻，看得乔言有些手足无措，只得低下头看手中茶杯，一口又一口地抿着，才听他继续说。

“对了，上次你可说，若有缘再见，你便会告诉我名字的。”

“为了看起来有诚意，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我叫……顾烨霆。”

不知为何，在听见这个名字时，乔言的心忽地颤了一下。

似有一只若有若无的小虫，轻轻挠了一下心脏，有些发痒，以及些微的刺痛。

乔言不知这是为何，心莫名地有些慌乱。

她握紧了手中陶瓷茶杯，回过神来时，本身冰凉的茶杯已经被捂的温热。

“我叫乔言。”

因她低垂着头，没看见顾烨霆在听见这三个字时，那双墨一般的瞳骤然明亮。

她果然就是她！自己没有认错！

顾烨霆压下喉间的颤抖，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

“嗯，很好听的名字。”

这时，乔言轻呼一口气，带着疑惑地神情看向他，问出心中问题。

“你之前说的那位故人，是你的什么人？”

第23章

她记得那时顾烨霆所说，因她像他的一位故人，不知真假。

乔言想着，若她多问些，是不是便能了解此人是否编纂了谎言来欺骗她。

也能从外界听闻一些消息，确认真假。

顾烨霆微微一怔，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悲戚，声音哑了几分。

他说：“她是我曾经的爱人。”

曾经……那便是说，如今不在了？

乔言心一紧，忙开口表达歉意：“抱歉，我并不是想要提起你的伤心事。”

顾烨霆笑着摇了摇头，只那温和的笑意中难掩苦涩。

“没关系，本就都是我的错。”

“是我做错了事，她离开了。”

乔言轻轻拍了拍顾烨霆的肩，却又欲言又止。

“她与我生得很像？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会是她吧？还是说……做替身？”

说着，她的眉头颦起。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曾在苗疆之时就听闻过，有人会因为失去爱人无法忍受，便会去寻与她相似之人，当做爱人的替身一同生活下去。

乔言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只觉得这根本就是对两个人的不忠不诚，是只满足了自己需求的自私行为。

就算一个人再像，她也不是那个人，打着爱的名义去爱上另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却也不能给另一个人纯粹的爱意……

很令乔言感到恶心。

思及此，乔言反射性地抽回了手，好似一点都不愿触碰到顾烨霆。

顾烨霆一瞬间愣住，忙解释道：“不是的。”

“第一次见面时，我的确差点以为你便是她……可这一次能再相见纯粹是意外，我没有别的心思。”

“只是在回京路上碰到了昏迷的你，便将你顺道带回。”

乔言看着他，将信将疑。

顾烨霆叹息一声，他如今想要再靠近乔言可不容易，可他绝不会放弃。

“月……请问云姑娘，此番可是遇上了祸事？”

回忆起那时的风暴，乔言倏然一颤。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吹得船只摇摇晃晃。

撞上岸边巨大的岩石，船舱破裂，水渗了进来，眼看着船就要下沉，姐姐紧抓着她的手跳入水中。

乔言是会些水的，可那天的水浪翻涌，似野兽一般粗蛮霸道，冲散了她与姐姐。

乔言伸手去抓，却被湍急水流往身后推去，后脑勺撞在坚硬的石头上，意识开始涣散……

再往后的记忆便模糊不清了，只记得全身乏力，浑身冰冷。

乔言张了张干涩的唇，举起杯子想要再喝些水，才觉茶杯已经空了。

顾烨霆见她颤抖的手，微微皱起眉。

她似乎经历了骇人之事。

可他此时却不能像过去那般安慰她，他甚至不敢触碰乔言。

顾烨霆只温声说：“我另给你倒一杯。”

乔言哑声说：“谢谢。”

又喝了一大杯茶过后，乔言才缓过劲来。

“……我们遇上了狂风暴雨，船沉了。”

“死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