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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琛也进了餐厅。

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餐桌明明那么大，两个人却要贴在一起坐，程少商还笑着举起酒杯，和凌不疑干杯。

要是江琛能站得起来，就会看见餐桌上有三份餐具，这样坐，是为了给艾伦留出位置。

可他是个瘸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又有人影挡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到餐具，只看得到程少商和凌不疑脸上的笑意。

他脸色泛白，出了餐厅，不死心地给程少商发了一条信息：“今天晚上有空吗？”

程少商很快回复：“抱歉，要谈生意。”

第29章

江琛看着手机，又看了一眼餐厅里的两人，脸上血色褪尽。

她还是选择了凌不疑。

也对，程少商唯一爱过的人，只有凌不疑，旧情复燃也不奇怪。

她也说过：“我现在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我确定，我现在没有爱上你，以后也可能永远不会像你爱我那样爱你。”

明明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心痛。

他该从美梦中醒来了。

江父江母这才过来，看到江琛的脸色，江母吓了一跳，担忧道：“小琛，怎么了？”

餐厅里悠扬的音乐飘出来，江琛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看向父母，压下心中的情绪：“没什么，胃有点不舒服，我们换一家清淡一点的店吧。”

江母队程少商的印象本来就不好，他不想让她再对程少商有不好的印象。

江琛走后不久，艾伦终于回到座位上，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一顿饭结束，最后还是因为钱的问题没有达成一致。

艾伦没有退让：“具体的还要等总公司答复，但是追加的预算也不会超过我刚刚说的，我们明天下午四点才会定结果，你们可以慢慢考虑。”

第二天上午，凌不疑来到了程少商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钱太少了，我不同意此次合作。”

程少商抬眼看他：“跟我想的一样，接下来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又低下头看文件：“没别的事了吗？”

以往的程少商，目光常常停留在他的身上，眼里满是爱意。

而现在，别说是爱意，就连视线，也越来越少停留在凌不疑的身上。

思索半晌，凌不疑还是开口：“要是我放弃竞争盛威尔的合作人呢？”

实际上，他从昨天就开始考虑这件事，身为傅氏的掌权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相当于违背自己的集团。

可是凌不疑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程少商全都无动于衷。

现在的联系，也是靠凌不疑的合作换来的。要是哪天不合作了，程少商肯定会和他断了联系。

他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商业上的事，还有什么事能让程少商动心。

程少商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放弃？”

凌不疑定定地看着她：“对，这样的条件，足够让你解除婚约吗？”

程少商噗嗤笑出声：“凌不疑，你要是放弃，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之前的你好歹是个颇有手腕的傅氏掌权人，要是放弃竞争，就等于放弃傅氏的利益，那你还剩什么？”

“在你的心里，一切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吗？”

凌不疑还想说什么，程少商挥挥手：“秘书，送客。”

门一打开，江琛正在门外。

他和凌不疑对上了视线，很快移开，看向程少商：“刚刚准备找你，无意间听到了一些谈话。”

他听到的，只有凌不疑的那句：“这样的条件，足够让你解除婚约吗？”

昨天的事还没来得及消化，听到这句话，江琛的脑袋嗡嗡作响，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凌不疑和秘书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程少商换上了笑容：“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不重要？他和程少商的婚约不重要？

这是打算和他摊牌吗？

此时太阳很好，程少商没有拉窗帘，阳光就那么洒进来，铺了一地的金黄。

可江琛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他脸色苍白，仿佛那颗泪痣也失去了颜色，程少商还没把担忧的话问出口，江琛率先道：“我们解除婚约吧。”

第30章

听到这话，程少商的身子一僵：“为什么？”

江琛眼眶泛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因为坐着轮椅，不喜欢被人盯着，因此常年待在室内，皮肤白皙，更是衬得眼睛通红，叫人心生不忍。

看着江琛的这副模样，程少商的心也是跟着一抽：“你妈妈给你压力了？”

江琛看向程少商，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不是我，是你。”

程少商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和凌不疑一起吃饭。”

她愣了一下，随即道：“你看到我了，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我给你发的短信说谈生意，就是和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琛打断：“我都看到你们贴在一起了，你还骗我是谈生意？”

听到这话，程少商心中燃起不被信任的怒火。

她没有坐过轮椅去餐厅，不知道江琛看不到桌上的三份餐具，只以为他是不准自己和凌不疑见面。

和江琛订婚之后，她和凌不疑一再划清界限，只有生意上的往来，难道这也不行？她是江琛的未婚妻没错，可她也是夏氏的掌权人！

想到这，程少商也动了怒气：“我是夏氏的掌权人，不可能因为私人恩怨放弃合作机会。”

江琛却想岔了，他愣愣地看着程少商：“所以，联姻也是你合作的一种方式？凌不疑开出的利益更大，你就要和他联姻？”

铺天盖地的自卑席卷而来，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些人盯着他的轮椅看，眼中充满怜悯和同情。

江氏确实不如傅氏，就连他自己，也坐着轮椅，不如凌不疑。

程少商不知道他的心思，心中一痛：“要是为了利益，我根本不会选择江氏，江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拒绝了凌不疑那么多次，说过那么多狠话，推了所有的酒局和派对，就因为我和他见面谈合作，你就要解除婚约？”

江琛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喜欢程少商那么久，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伪装，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她的悲愤是真的。

江琛正要开口，秘书敲响了门：“夏夏总，会议时间到了。”

他询问的话还是没能问出口。

程少商起身，压下心中的悲愤：“你要真想解除婚约，我开完会之后有空。”

一个小时之后，程少商走进办公室，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此时，手机亮了，是江琛发来的：“抱歉，我不想和你解除婚约，家里有事，其中应该有些误会，下次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看着信息，程少商叹了一口气，坐车回家。

两天后，凌不疑成为了盛威尔的合作人。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凌不疑拿着合作人的身份，来找程少商合作。

这天，小晚来找程少商，两个人在公司楼下喝咖啡，就听见几个下属议论纷纷。

“最近和傅氏的合作好多啊。”

“对啊，而且傅总也天天往这跑，我听傅氏的员工说，这是傅总在追我们夏夏总。”

“啊？那个海王凌不疑，追我们的夏夏总？夏夏总不是有未婚夫了吗？”

“有了未婚夫也不死心呗，今天早上我审核文件，就看到了傅总带过来的合同，盛威尔的项目，那数字，吓得我又数了一遍。”

小晚翻了个白眼：“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晚了！小棠，你可千万别吃回头草！”

凌不疑正巧坐在她们身后的隔间，把那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到小晚的话，凌不疑坐直了身体，等待程少商的回答。

程少商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就算他再怎么找我合作，我和他也是没可能。”

第31章

咖啡的香味钻进鼻腔，他喝了一口冰美式，又冰又苦的味道顺着血液传遍全身，却没让他的心脏好受半分。

程少商说过太多次“没可能”了，他以为自己会免疫，会麻木，可每每听到这个词，心脏还是免不了抽痛。

不知过了多久，冰美式的冰都融化了，凌不疑这才起身上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上楼去找程少商谈合作。

就算他是傅氏掌权人，是盛威尔的合作人，是万千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可是在程少商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凌不疑到办公室的时候，程少商正在发语音，语气是他许久未见的温柔和担心：

“江琛，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听到了给我回个电话，信息也行。”

看到凌不疑，程少商收了手机，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又是什么合作？”

这么一对比，凌不疑很难不心痛。

事实上，他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看到程少商手上的订婚戒指。

那个订婚戒指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凌不疑的心脏，每见一次，就会更深一分，直到那根刺在他的心脏生根发芽。

即便如此，他还是会选择过来。

比起发疯般的思念，心痛要好太多了。

凌不疑将合同放在桌子上，两个人又说了一些细节。

这时候，程少商的手机亮了，她看了一眼，眼里瞬间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眉目间都是喜悦，她扬起嘴角，回了信息。

程少商放下手机的瞬间，凌不疑看到了弹出的聊天框，而对方正是江琛。

心痛和嫉妒交织在一起，凌不疑不禁道：“夏夏总，合作的时候专心看合同。”

程少商瞥了他一眼：“现在我要回我未婚夫的信息，你要是介意，这合作不谈也行。”

凌不疑咬着后槽牙，面色阴沉，却还是没有离开。

江琛，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消失好几天，程少商心里记挂的却还是你？

窗外飘着雪花，室内的空调仿佛不起作用，凌不疑只觉得从头冷到脚。

又过了一段时间，京都商业聚会，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