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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我们在青龙关见到她时，她就已经这样了，我带着她和无忧赶来北梁，这一路上她都像睡着了一样。”

“楚犹怜已经赶去了西宁，我已传信给他，若他找到西宁巫医，就来北梁都城与我们汇合，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但是，小四，你心里要有准备。”

“什么准备？谢行知你什么意思？”小四红着眼睛看向谢行知，眼睛里带着敌意。

谢行知也是一肚子窝火，“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若有生还的机会，她会放弃求生？她那么聪明，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夫，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所以她放弃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她不会死，你再胡说一句，我杀了你！”小四拔刀怒视着谢行知。

谢行知往前一步，迎着他的怒火：“除了杀人，这些年你还做了什么？五年了，她等你五年了，你若是爱她怎么不早点回来见她？她一听到你的消息，不要命的跑到了青龙关，就她这样的身体，她昼夜不分七天七夜跑去见你，你看不见你瞎了吗？你在青龙关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一走，她就倒下了？”

“她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以前是，现在也是！全都是因为你小四！”

谢行知一字一句，狠狠地戳着小四的心窝子！

小四错愕在原地，谢行知说的对，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我会救她，她可以用命救我，我也可以用命救她，我会找到办法救她。”

“现在，我要带她回去。”

小四抱起床上的秦檐，大步向摄政王府走去。

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轻的跟虚无一般。

小四不愿意坐以待毙，他把秦檐带回了家，重金悬赏，请来了全北梁最好的大夫。

“真是奇怪，这位姑娘明明很年轻，但脉象却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心脉衰竭，五脏六腑全都是极衰至疲之态，药石无医呀。”

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任凭小四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怎么威胁，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秦檐的身体莫名的衰竭，大夫都说不出理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四心里一片悲凉，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年他身上的伤总是好的出奇的快，原以为是自己命贱，现在他很想抽自己。

这哪是他的命，这全都是秦檐拿心血为他供养出的新生。

全被他当草一样践踏了。

一想到这个，小四的心就紧的没法呼吸。

“我好疼呀，我的心好疼，阿朝，你能感觉到吗？现在换你了，你抱抱我亲亲我呀。”

小四拥着她，可她的身子越来越凉，怎么都捂不热。

把秦檐接回府后，小四便把自己和秦檐关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抛之脑后。

北梁女皇见他多日未上朝，心生疑窦特意出宫来探望。

卫蓝见着小四怀里的秦檐，惊得魂掉：“摄政王，你把安国太后掳来了？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两国真的起战！”

小四幽幽睁开眼，似想起了什么，道：“从现在起，我不再是北梁摄政王，我是小四，我和你的约定到此结束，不日我就会离开北梁。”

“你要离开北梁？”卫蓝惊道。

小四望着怀里的秦檐：“是，我要带她回安国。”

说好的要去桃花村看看她童年的地方，说好的要一起云游四海，他绝不食言。

卫蓝看了看秦檐的模样，半天了，她都没动一下，若不仔细看，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可朕看着太后的模样，似乎不太好？”卫蓝担忧道。

小四这些年是她手上最锋利的刀，如果可以，她希望小四永远为自己所用。

小四眼睛泛红，视线疯痴，喃喃道：“没关系，她生我生，她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从现在开始，我们生死相随，再不分离！”

第366章 回天乏术

小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这些天的，浑浑噩噩，跟行尸走肉般，脑子里只有一个事，那就是秦檐她还没醒。

她怎么不醒？是他说的话，她没听到。

还是，她压根就把他忘了呀？

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了。

之前五年，虽然不在她身边，虽然心里怨着她，但知道她在千里之外安然无恙，他也只是带着怨气地盘算着，盘算着怎么再见她，盘算着见到她要怎么质问她，盘算着怎么让她求饶让她臣服。

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可这样悄无声息的，让他觉得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终于，在五天之后，小四终于等来了楚犹怜。

楚犹怜还有楚墨白风尘仆仆地从西宁赶来了，还带来了西宁最优秀的巫医。

巫医认真把秦檐检查了三遍，摇了摇头。

“楚太后本身受寒毒煎熬太久，加上同心蛊的损耗，如今已是回天乏术。”

小四刚刚才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再用一次同心蛊，把我的命给她，不可以吗？”小四痛苦要求道。

巫医摇摇头，万分惋惜：“同心蛊本就是违背天道的存在，能驱动一次已经是天赐的机缘，不可能再一个人身上再用一次。”

“怎么会这样？今朝姐姐为什么会用同心蛊？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墨白很痛心又很不解。

小四转头看向楚犹怜，“当年我们大婚合卺酒里的毒，是不是你放的？”

楚犹怜望着床上躺着的秦檐，他的痛心不比任何人少。

秦檐是他至亲的人，是他守护的使命，他宁愿自己背负着所有骂名都不想看着她这样。

自始至终，他都是想把天底下最尊贵的荣耀捧给她。

“合卺酒的毒是她下的，但是是我逼她的。”楚犹怜苍白无力道，“我逼她，我对她说，小四和我，她只能选一个。我以为她选了我，毕竟我陪她十八年，你才认识她多久。”

“我以为，她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肯定会忘却你，一个男人而已，我可以给她找一百个一千个，只要她想。”楚犹怜自嘲道。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舍得渡一半的命给你。”

“她最终选的是你，小四。”

听着楚犹怜的话，小四只有愤恨和愧疚。

而楚墨白早已出拳，将楚犹怜一拳击倒在地。

“楚犹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呀？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犹怜倒在地上，眼泪无声流下，他控诉道：“我没得选！安国灭了南瑶，我们楚氏族人全都死于百里氏之手，我从小就被教导要复国，要复仇，我们花了二十年布局，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这个计划不能断送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