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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冷禅点头：“行，你不管我，我去找我姑爷。”

　　“你找他也没用，他对我都这样，能管你？”

　　“陆祁墨对你不挺好吗？”

　　“好什么好，三天两头打我。”

　　有时候姜荼也承认，自己多少遗传了一些左冷禅的坏毛病。

　　“怪不得呢，他朋友圈里一点你的影子也没有。”

　　姜荼一惊：“你加陆祁墨微信了？”

　　“是他加的我。”

　　“什么时候加的？”

　　“那天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他来加我。”

　　“聊什么了你们？”

　　“就……”左冷禅狡黠地笑笑，“怎么了，担心我说漏嘴了？”

　　见姜荼脸色难堪起来，左冷禅反而舒畅不少，笑嘻嘻说：“放心吧，你学历的事我还没跟陆祁墨说，不过啊，你也知道爸爸我老了脑子不够用了，要是哪天跟姑爷聊起来说漏嘴了也不一定。到时候你当不了富太太了可别怪我。”

　　“你敢。”姜荼虚张声势。

　　左冷禅冷哼一声，没把她当回事，自顾自说：“我理解，你也确实应该担心，陆祁墨要是知道你是个什么人，还会跟你过日子？闺女，听爸爸的，用点手段把老公伺候好，狗屎运一辈子遇不上几次。”

　　姜荼瞪着一双狐狸眼，只是说：“你把他删了。”

　　“行。你先给我拿 5 万，我缓缓。”

　　“滚蛋。”

　　姜荼挂了视频。

　　冷不防地，她一抬眼又撞见了那张结婚照。

　　那张照片是在京郊一个森林公园拍的，他们牵着手站在一条小溪旁，陆祁墨转头温柔看着她，她看着远方，风吹起姜荼的婚纱，缠绕在陆祁墨的腿上。

　　姜荼记得这张照片拍的并不顺利，中间被打断好几次，因为姜荼的手机一直在响。摄影师干脆把手机递给姜荼，问她要不要先处理一下电话。

　　一共有十几通电话，一半是催债的，一半是左冷禅。当时左冷禅欠了很大一笔钱，用姜荼做担保，他跑出去逃债了，催债的就缠上了姜荼，足足缠了她半年。姜荼拿着手机找个人少的地方，回了两个电话后，一脸疲惫地回到拍摄场地继续拍。

　　可姜荼怎么也无法投入状态，做不出摄影师想要的表情，无法松弛地与新郎互动。陆祁墨本来对拍照这种事很无所谓，却不知怎么突然要求也高了起来，一会挑剔姜荼动作僵硬，一会说她笑得不够甜，不够温柔，不够像一个幸福的新娘。

　　“去你妈的，我不拍了！”

　　姜荼扯下头饰扔掉，拎着沉甸甸的婚纱自己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跟陆祁墨发火，第一次在陆祁墨面前暴露真实的自己，她承认有些冲动了，但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陆祁墨追上了来：“婚不结了？”

　　“不结了。”

　　“你别后悔。”

　　姜荼一下子被激怒了，转头看着陆祁墨，掐着腰，仰着头：“你是不是觉得我高攀了你，就低你一等了？你就牛逼了？除了你我就找不到别的男人了？没有你陆祁墨，我也可以找个北鹤东鹤西鹤的！”

　　陆祁墨皱紧眉头，转头看向太阳。姜荼以为对于他这样自负自大的人来说，这些话都在他的雷点蹦迪，她以为这个婚姻肯定凉了。可他却转回头，小眼睛皱在一起，只是问了句：

　　“到底出了什么事？”

　　“钱不够！”

　　“什么钱？”

　　“彩礼，彩礼不够。”

　　“不是给你爸 30 万了吗？”

　　“他又要 30！”

　　姜荼觉得自己疯了，像个赌徒一样盯着陆祁墨。

　　陆祁墨冷冷扯了下嘴角，一脸不屑，嘴上却答应了：“就这点事？你可真逗。”

　　然后他转身往拍摄场地走，又回头看了姜荼一眼，不耐烦：“走啊。”

　　姜荼很快就消化了刚才的冲动和愤怒，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赌赢了。同时又有些愧疚，甚至是说不清楚的感动。她赶紧快走几步追上陆祁墨，牵住他的手晃了晃，柔柔地贴着他，正想撒个娇哄哄他，陆祁墨却一把甩掉了姜荼的手。

　　姜荼还是没调整好状态拍出一个幸福新娘该有的样子，照片里看上去跟疲惫，甚至有点丑。但陆祁墨却偏偏选了她最难看的那张照片，作为唯一的婚纱照放在他们的新房里。

　　那笔钱后来都给了左冷禅。

　　结婚后姜荼带着陆祁墨回老家办了个喜酒宴，两人开着大奔回去的，拎着不少茅台和海鲜，双双一身名牌，几乎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挂在身上了。姜荼衣锦回乡的消息轰动一时，可参加喜宴的却没几个人。

　　说是喜宴，但姜荼严格控制来宾只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亲戚朋友，又事先交代好大家跟陆祁墨少说话多喝酒，尤其是不能说漏嘴姜荼学历的事，她还专门让左凝左斌寸步不离守着陆祁墨，整个宴席冷清又诡异。

　　陆祁墨没一会就被灌醉了，左凝左斌把他送到酒店睡觉，姜荼才把左冷禅叫出来，同时也叫上了那几个催债的混混。

　　那几个当地的混混跟姜荼很熟悉了，都是左冷禅常年债主，这些年为了追债没少跑到北京去骚扰姜荼。她受过伤，挨过打，丢过工作，也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姜荼当时还穿着大红色的新娘旗袍，脸上带着喜庆的妆容，眼神却犀利决绝，甚至有点狠厉。她当着大家的面替左冷禅还上了所有的钱，把欠条撕得粉碎扔到酒杯里，同时告诉那些放高利贷的，以后再借给左冷禅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跟父亲断绝关系，以后除了左凝左斌的学费生活费之外，她不再负责这个家任何开销。

　　这个家她也不会再回了，她跟这个家以后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她又虚张声势地说，她嫁人了，老公在北京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以后谁要是再追到北京去找她麻烦，她老公不会放过任何人。

　　最后，她把那杯浸泡了欠条的酒一口喝了下去，摔碎在地上，头也没回走了，留下左冷禅在原地破口大骂她狼心狗肺。

　　姜荼当天就把喝得烂醉的陆祁墨弄上了车，她开着陆祁墨的大奔趁夜离开。在高速上走了五个多小时后陆祁墨醒来了，懵懵懂懂地问姜荼，怎么这么仓促就走了，跟逃难似的，他酒还没喝够呢。

　　姜荼戴着墨镜，没搭理他。

　　可陆祁墨看到姜